119 底线(第4页)


    但比起夫妻芥蒂,同床异梦,宁可舍弃。
    像是上等的梨子被虫蛀了,即便还能吃,却不是想要的味道。
    夫君还愿意吃吗?”
    见韩蛰眉目更沉,唇角微动,漾出些许笑意,低声道:“夫君生气啦?”
    “没有。”
    韩蛰声音僵硬。
    令容“唔”
    了声,看得出来他在生气。
    没哪个男人愿意听这种实话,开口前她就考虑过后果。
    但这事儿是必得说清,且让韩蛰记住的,免得拖延下去,走到韩墨和杨氏那样的困局。
    她推了推韩蛰手臂,那位铁铸似的纹丝不动,遂矮身从臂下钻出来,过去将坛中的酒尽数倒入壶中,“难得春夜良宵,夫君多喝几杯。
    我困了,先躺会儿。”
    说罢,果真去旁边摆着的榻上坐着,扯了薄毯盖着,歪在上头。
    韩蛰眉目拧起,回身坐到桌案后,斟满酒杯。
    抬头,见令容虽躺着,却还没睡觉,双眸水灵灵的正瞧着他。
    夫妻成婚的时日不短,虽没刻意剖白过心意,但言行举止中,自有默契情意流露。
    被她当着面说会毫不犹豫地和离,还被比作有蛀虫的梨子,韩蛰酒杯一顿,沉眉瞧她,面带不豫。
    令容眨了眨眼睛,侧躺着与他对视。
    没听见韩蛰再说什么,遂咬了咬唇,“方才的话,我是认真的。”
    “知道。”
    韩蛰闷声,沉着脸将杯中酒饮尽。
    再瞧过去,令容已阖目睡了,眉目婉转柔旖,凤钗上的珠串斜落,贴在颊侧。
    春夜静谧,风从窗扇拂入,混着梅花酒的香气,熏人沉醉。
    韩蛰手握酒杯搁在桌上,双目沉肃,打量令容。
    和离之语让人不悦,却合乎她的性子。
    且祖父做过那样的事,她畏惧顾虑,无可指摘。
    但这终究让人烦躁,韩蛰眉头紧皱,又觉挫败,弃了酒杯,仰头将半壶酒液灌入喉中,瞧着她,眸色暗沉。
    风吹在脸上微凉,卷着未凋的花香。
    春夜的气息连同她的话语和目光一道印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地响,目光落在那张娇丽的脸,却又生不起气来。
    韩蛰神情冷沉,端坐如同山岳。
    夜渐渐深了,榻上佯装小憩的人也当真沉沉睡去,连绣帕薄毯掉落也浑然不觉。
    这样睡觉不安分的性子,也真不怕从那狭窄榻上掉下来摔着,韩蛰皱眉,过去将她抱起,扯了披风裹着,步下凉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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