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猎物


    梅花酒酿得清冽甘甜,散着淡淡梅香。
    那还是前年令容初入相府,跟着杨氏去京郊梅林时得的,回来后酿成酒埋起来,去年开了一坛,剩下两坛留到如今——埋得久了,入口滋味极好。
    夏夜风凉,临窗喝了小半坛,令容没敢再喝,因天色晚了,自去浴房沐浴。
    韩蛰临窗坐了会儿,待她出来,自去内室。
    令容已换了身杏红的薄绸寝衣,领口系紧。
    她的身段果然比先时丰满了许多,薄绸贴着胸脯,勾勒出微挺的弧线,往下腰间空荡。
    那梅花酒虽不烈,到底有酒气,给她双颊蒸出点红霞,烛光下娇艳动人。
    韩蛰目光随她挪动,待她近前,才站在榻边,张开双臂。
    这自然是要她宽衣。
    秋冬时衣裳穿得多,脱了外裳,里头还有中衣挡着,夏天就没那么层层包裹了——去年这种时候,韩蛰可没叫她帮着宽衣过。
    令容想了想,不理他,自往旁边去倒水喝。
    韩蛰也没为难她,唇角微动,大步进了浴房。
    令容喝了点水,让枇杷剪完灯花进来铺床,忽听里头韩蛰叫她,迟疑了下,走到浴房外,“夫君还有事吗?”
    “伤口仿佛撕裂了。”
    韩蛰声音低沉。
    令容眉心微跳。
    这人走在刀尖,时常便遭凶险,受了伤也装得没事人一样,倘若真有伤口,喝酒可不好。
    她心里懊悔,忙道:“夫君小心些,我找好药箱,待会帮你包扎。”
    “不必。
    你过来。”
    令容迟疑,里头又传来韩蛰愈发低沉的声音,“你过来。”
    毕竟已是至亲夫妻,令容呆站了片刻,脚步往里挪了挪。
    这回浴房门口换了结实牢靠的紫檀屏风,她看不见里头情形,绕过去,一眼就见韩蛰浸在浴桶里,赤着的胸膛,目光炯炯。
    夏日的水只兑得温热,没几丝热气,他的头发已打湿了,水珠顺着耳垂落下,滑过健硕肩膀,从胸前滑入水中。
    “伤在背上,不好擦洗。”
    韩蛰一本正经,半靠浴桶瞧着她。
    令容会意,脚步挪过去——他一路风尘仆仆,在外赶路不及府中安稳方便,没法痛快沐浴。
    他平常挑剔爱洁净,回到府里自然是想好好擦洗一遍的,不慎撕裂伤口,确实倒霉。
    这般赤着胸膛也不是头一回了,令容挪到他身后,“伤在哪里?”
    韩蛰手臂绕过来,随便指了个位置。
    他的背上确实受过好几次伤,还留着疤痕痊愈后的淡淡印记。
    不过此时除了一处疤痕已脱落的,别处并不见伤痕,更不见撕裂后应有的血珠。
    “没撕裂,夫君放心。”
    令容有点怀疑是上当了,小声道。
    韩蛰“哦”
    了声,“有点疼,还是得小心避开。”
    不由分说,将栉巾递给她,身子前倾,将挺拔的脊背留给令容。
    等了片刻,见令容没动手,回身一瞧,看她面带怀疑,遂肃容道:“真的疼。”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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