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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流风去的那家机构,其实还是当地颇有名的一家,专门教3-12岁的孩子学画。名字也好听,叫做“童画”,谐音“童话”。
而且顾流风还搞错了,他跟林嘉说去上班,但其实人家并没说录取他,而只是让他去面试,合格了才能上班。
但顾流风也没所谓,他觉得以他的专业水准,就是给中央美院的学生上课也绰绰有余,何况是这些娃娃们。录取是迟早的事,不过早点晚点,同时又在心中暗暗嫌鄙人家程序麻烦,肉眼凡胎不识他大神本尊。
接待他的是机构的负责人,一个四十岁不到的女人,姓陶,也许跟孩子们常打交道,这个陶老师看上去亲切得很,也没有商贾之气。
“小顾是吧,你擅长什么?”陶李曼客气问。
“人物、山水、花鸟皆为所长,犹擅北宗的写意山水。”顾流风傲然说。
陶李曼见他说的专业,又是一表人才,倒是不敢小觑。她想了想说,“是这样,因为你简历上也写得不清楚,你有没有老师的推荐信?或者带了什么作品给我看一下。”
顾流风摇头,“没有。”
“没有?”陶李曼觉得有些难办,“这我就很难了解你了。”
顾流风想了想说:“我女朋友很希望我得到这份工作。所以虽然我的作品很值钱,但我还是愿意为你免费绘做一副。”
陶李曼笑了笑,这个年轻人讲话倒是很自信。她为人和蔼,也不计较他话中的傲气,便提供了他纸笔,给了他一个闲置的画室,让他画去了。
顾流风是早上九点去面试的,钻进那个画室就开始画,一直到中午都没出来。陶李曼倒也耐心,中午敲了敲门,问要不要给他一起订个午餐。顾流风摇头,说不要打扰他。
他又画了一个下午,依旧没有出来。
眼看到了下午四点半,机构也要关门下班了。陶李曼只好再去敲门,问顾流风画完了没有。
顾流风摇头,说:“早呢。”
陶李曼有些不懂了,这一副画哪能画那么久,提出要进去看看。顾流风有些不愿意,但还是让陶李曼进去了。
画室中间的大桌子上,宣纸如素,翰墨如烟,却是清清白白,分毫未动。
陶李曼愕然,“顾先生,你花了一天,什么都没画?”
顾流风点头。
“呃……为什么?”陶李曼问。
她只见过考试交白卷的,但画画这种事,画得好与不好,总能涂上两笔的吧。这年轻人在画室里呆了一天,敢情在睡觉么?
“我在构思。”顾流风正色说。
“呃……你构思了一整天?”陶李曼叹为观止。
“这有何稀奇?国画最难的是意境,莫说花一天功夫来构思布局,有时更需要踏遍千山万水,历时数载才能产生一副旷世佳作,你不晓得么?”顾流风显然对陶李曼的孤陋寡闻很嗤之以鼻。
“这个……”旷世佳作陶李曼倒是没看出来,但看在顾流风的旷世美颜上,她依旧耐了性子,“顾先生,其实我们这里是教小孩子绘画入门的,不用特别高深的技法,只要很基本的美术基础就可以了。你看,要不你随意勾一个什么,速写一类的,让我看看你的功底好么?”
“这样啊,那你不早说呢?我女朋友还病着,早说速写,我就能早点回去陪她了。”
顾流风还怨人家不说清楚,转身走到桌前,潇洒地握起管毫,蘸满浓墨,刷刷在纸上勾了几笔。
不过几分钟,一个秀美灵慧的女子形象就跃然纸上。顾流风用的是国画技法,却绘出了西洋画派的明暗和透视比例,但在线条上又遵从了国画中的精髓,随意挥洒,神韵盎然。
顾流风题了字,又落了款,大笔一扔,负手望着陶李曼。
“啊,想不到顾先生如此年轻,于书画上竟有这么深的造诣了!而且,不单是画,这字也好啊,国画和书法的老师都没有问题!”陶李曼赞道。
她其实不怎么懂画,若是真的懂,就不会只说这么好这么简单。顾流风当初的设定是“书画双绝”,身上集中了顾恺之、王希孟等诸多名家之长,就是让他现场做一副《洛神赋图》出来,也是与原迹难较真伪的。
“所以考试通过了吗?”顾流风问。
“通过!通过!”陶李曼欣喜说道,“顾先生的专业分可打满分。”
顾流风蹙眉,“专业分?听上去你这里似乎还有其它的评分。”
“是,因为我们是美术教学,所以还要看看顾先生和孩子们的互动如何,也就是说孩子会不会喜欢您。这样吧,今天已经晚了,明天上午九点您再来,现场给孩子们上一堂课,如果孩子们都表示喜欢您,我们就可以录用,当天上班。”
“一个班几个孩子?”
“小班教学,不超过五个。”
“也就是说要五个孩子都喜欢我?”
“是,只要有一个孩子提出投诉,抱歉我们就不能录用您。”
顾流风点点头,孩子这类生物他从未接触过。据说在他以后的完美男友中,也有专门这方面的设置,主要是针对女友是未婚妈妈的情况。但他因为型号太老,所以并未涉到。
不过没关系,可以回去问问林嘉,应该也不难,他想。
“请问顾先生,您这题字上写的这幅是什么图来着?”陶李曼看顾流风举步已走,赶紧追出来问。
“《林嘉女神》。”顾流风头也未回说。
“哦,《邻家女神》,这名字倒有意思。”陶李曼喃喃点头。
凭着一个生意人的敏锐,她直觉手中这幅作品是个好东西,得收藏下来。也许这个年轻人将来就成名了呢,这几分钟完成的作品,就能卖好多钱。
这种事儿谁说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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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流风走出“童画”,立刻拿出手机给林嘉打电话,打到家里却都没有人接听。
他有些不安,他早上替林嘉请了假,照道理说不会再去台里上班。难道烧又起来了?烧得昏昏沉沉,这才接不着电话。
他心里恐慌起来,有种比她生病更不安的感觉,飞快奔向地铁站打算回家看看。
一路上他又打她手机,这回倒是通了,但林嘉才说了一句,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
而就在同一时刻,面前的地铁站里,爆发出同样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