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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中,我们终于驶入村子。
下车的第一时间就打量四周,发现村里的确冷清,缺少人气。就像它的名字叫孤老村一样,这儿处处都透着腐朽。
“你们来啦?”
沙哑的声音响起,从不远处走来一名老人。辅导员见状连忙迎了上去,介绍说对方是这儿的村长。
相关部门早就已经联系过村长,所以对于我们的到来他并没有感到意外。笑呵呵的谢过我们,村长就开始帮我们安排住宿。
一路往村里走去,很快我们就发现,村里不仅没有年轻人,就连老人也少的出奇。
“村长,其他的人呢?”辅导员问起这个疑惑。
谁知村长却苦笑了一声,“那些老伙计啊,都一个接着一个走咯,到现在还硬挺着不死的,就剩下五个人啦。”
我听到这番话,都不禁有些背脊发凉。
这是多么可悲啊。
整村子年轻人都走了,剩下一群孤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老死过去。然后仅存的五人,也在掰着手指倒数,看谁会先走一步。
他们的死亡,无人问津。
一下子,气氛就有些低沉。一些心思细腻的女生,都开始忍不住眼睛发红。
村长见状拍了拍其中一名女生,说到,“呵呵,现在有你们过来探望,咱五个老家伙就已经很开心啦。”
说完后村长就笑了,由于牙齿已经掉光,所以他抿着嘴巴,笑得很慈祥。
班里四十个人,刚好八人一组,分别住在老人家中。很不巧,我跟沈冰分在了同一户人家,当时我就见她冷冷的瞟了我一眼。
屋子主人是一名老太太,姓黄,她见着我们之后十分热情,不断重复说被褥都晒过了,干干净净,让我们放心住下。
“来来,大家快进屋。”
可能是钱小胖长得喜庆吧,黄老太上来就拉着他,笑着让他赶紧进屋休息。
谁知道钱小胖前一秒才迈进门,后一秒却突然惊叫起来。
“妈呀!”
钱小胖灵活的不像一个胖子,嗖一下从门里蹿了出来,还差点把后边的人撞倒。
“胖子你干嘛呢?”
埋怨声不可避免的响起,不料随后进屋的人居然也跟着大叫起来。
我见状好奇,探出脑袋往门内一看,却见到堂屋里除了黄老太之外,竟然还有另一个人。
不,应该说是一个纸人才对。
就殡葬用的纸人,脸颊上有圆圆的两坨腮红,带着诡异的笑容正坐在那儿。
难怪钱小胖会被吓到呢,让谁乍一眼见到这种情况,恐怕都会被吓坏。
不过我心里却觉得奇怪,黄老太无端端在家里放个纸人干啥。
“哎呀,不好意思啊,看来吓到你们了。”
这时候黄老太却歉意的解释起来,“你们不晓得,人老了啊就怕孤单,这不家里没有其他人,我就买了一个纸人回来陪陪自己。”
黄老太还笑着说,等她死了之后让人把纸人烧了,即使到下面还能继续陪着她。
钱小胖听完后哆嗦了一下,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到,“石头,我怎么总感觉那家伙在盯着我看呢。”
我知道他说的是纸人,只能安慰他,让他不要多想。
女生们还是害怕纸人,有些不敢进屋。黄老太见状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到,“没事没事,你们进来,我把这家伙搬回房里。”
说着,黄老太还低下头对着纸人说了句“我们回房咯”,随后轻轻的将其抱起。
我想要上去帮忙,没想黄老太却摆摆手拒绝了。
“他啊,怕生,不喜欢别人碰。”
听了黄老太的话,大家都不自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好像把纸人当成活的了,还凭空幻想出纸人怕生的性格。
等黄老太回到自己房间,钱小胖却忍不住开始抱怨了。“石头,你说我们能向辅导员申请换户人家住吗,这老太婆实在有些吓人啊。”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沈冰冷哼了一声,“一个大男人,居然比女孩子还胆小。”说完,她就噌噌噌的自己走进房间。
其他女生见状也赶紧跟了进去,只剩下钱小胖一脸蒙圈的站在原地。
“不是,我特么惹到她了吗?”钱小胖很郁闷,他觉得自己这顿骂挨的莫名其妙。
我摇头苦笑了一声,心里明白他这是被我连累了,沈冰那是在指桑骂槐,故意气我呢。
“我说你们难道就不害怕吗?这事儿有点邪性啊。”钱小胖见我没说话,再次忍不住问到。
“这有什么奇怪,我在新闻上看到,隔壁岛国还有村子,里边全是真人大小的布偶呢。”
说话的是李敏,跟我们住一个房间。钱小胖听到他的话后愣了一下,不禁有些好奇。
“那些布偶是干嘛的?”
“也是孤老村呗,老人做出一些布偶陪他们,假装村里全部是人。”李敏不以为意的回答到。
小胖子闻言立马就一哆嗦,双手相互搓着胳膊说到,“嘶……想想就觉得慎人。”
李敏噗呲一笑,故意吓小胖,说小心纸人晚上爬到他床上。结果唬的钱小胖立马大叫,抱住我的手臂愣是不肯放。
……
晚上,我在院子里冲完凉后,见到厨房还有灯光亮着。好奇下过去一瞧,结果见到黄老太还在忙活。
她佝偻着腰,不断给灶里添柴。大铁锅内煮着一锅水,咕噜咕噜冒着气泡。黄老太见水开了之后,扔下几根骨头,随后又添了不少香料。
纸人被她立在一旁,干活的时候她还不断对着纸人嘀咕到,“今晚先把汤底熬好了,明天下肉,就有肉汤可以吃啦。”
说着,黄老太呲溜的吸了下口水,满脸憧憬的回忆到,“好久没吃了,真想念那个味道啊。”
我听到这话后不禁有些悲哀,这群独居老人,平时估计连肉都很难吃到。于是我走进厨房,对着黄老太说到,“黄奶奶,要帮忙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黄老太吓了一跳,当时她就嗖一下转头,用双三角眼看着门口。
见到来人是我,她才笑着说自己可以搞定,用不着麻烦我。我拗不过,只能叮嘱黄老太早点休息。
走出厨房,我觉得背后好像有人盯着。回头后见到是黄老太还在对我笑,目送着我回房间。
不过总觉得她笑容怪怪的,连带着纸人的笑容也开始变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