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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夏。”
骆寻叫了一声,迟夏回过神来,脑袋的闷疼也被压了下去。
她从一瞬间的暗黑世界,回归于灿阳之下。
“你看这个。”骆寻把手机递过去,那上面是关于曲飞雨的详细资料。
救援队其余几个人的资料都很简单,他们这些年的状态都一目了然,结婚生子,工作变动,但曲飞雨不一样。
资料上显示,救援队其他几个人都是一开始就加入了救援队,只有曲飞雨是七年前加入的。
也就是说,五年前事件的时候,曲飞雨才加入救援队两年。
而她加入的契机也很奇怪。
“躁郁症自杀?”
迟夏看完资料:“你是不是也觉得,曲飞雨这件事跟赵盛乾有关?”
骆寻点头:“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曲飞雨自杀事件后,就从魔都到了余吉,并且很快就加入了救援队。”
卷毛那边又打了电话过来,迟夏直接接了起来。
“老大,我查了一下七年前魔都有没有什么救援活动,查到了一个事儿,当年魔都暴雨,这个大家应该都有印象吧?全国各地去了很多志愿者,尤其是专业的救援队在当时很紧缺,所以我怀疑,你们案子里的那个救援队队长,也是在这次去过魔都。”
这么一说,仿佛就通了。
赵盛乾在那次暴雨灾害中前往魔都做志愿者,某种情况下,他救了当时有轻生行为的曲飞雨。
在这之后,曲飞雨又因为某种原因来了余吉,加入了救援队。
五年前事件不久后,曲飞雨就去了国外留学。
而且通过卷毛那边的资料显示,曲飞雨虽然家境良好,但她跟家里人的关系却很疏离。
“还有。”
卷毛又道:“我查了一下这几个人最近的行程,发现其他几个人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有这个曲飞雨,她半个月前就回国了,回来没两天她就去了余吉,住在一家……嗯,我看看啊,一家刚营业不久的民宿里,我把地址给你们发过来。”
卷毛那边挂了电话,发过来地址,骆寻立马让赵所安排人去查证了。
“让黑子去查一下那个民宿。”迟夏又在手机上打了这么一行字。
骆寻默不作声给黑子发了消息。
“你还记不记得,冯玉芹说过,曲飞雨虽然离得远,但每年都会给她钱,还会经常寄东西来。”
见他发完消息,迟夏才说。
骆寻点头:“这可比对她家里人还要好。”
迟夏双眸微眯:“因为余吉这帮人对她来说,要比家人还要亲近。”
她舒了一口气,脑袋依旧有些闷闷的:“一开始,我对凶手做过侧写,但因为种种缘故没怎么跟大家分享过,因为假狐狸参与度有点高,我怕我出错。”
迟夏伸了伸手:“小魏,纸笔给我。”
小魏立马将东西给她递了过来。
迟夏坐在了台阶上,本子在膝盖上,边写边道:“凶手一定熟悉余吉地形,但大概率不具备单独复仇的能力,所以需要有人帮忙,所以,我一直没有放弃对冯玉芹的怀疑。”
“从那四个受害者的死状来看,凶手报复心理很强,很清楚赵盛乾的死因,但我现在并不确定对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一点上,冯玉芹的嫌疑又小了点,我观察过她知道史广轩他们就是当年那四个人的时候,震惊不是作假的。”
她在纸上写下两种可能性:“第一种,五年前就知道了,那么凶手为什么现在才复仇?第二种,近期才知道,那这就涉及到凶手是怎么知道的,如果是假狐狸蛊惑对方复仇,那么假狐狸的目标,最终还是要回到我们身上。”
“还有,我现在其实比较倾向于,凶手对赵盛乾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迟夏写下:“救命之恩,爱慕之情。”
“曲飞雨。”
骆寻话音落下的时候,迟夏也在本子上写下了这个名字。
“为什么会是她?”小魏不解地问道。
“五年前事发的时候,冯玉芹已经到了孕晚期,事发后没两天她就生了孩子,在医院住了好多天。”
迟夏说完,又问赵建国:“赵所,当时的冯玉芹,应该没有多少机会去探求真相吧?”
“没错。”
赵所说:“之后一大堆的事情,还是冯玉芹身体稍微好点了,才来派出所了解这件事,但当时,大家也只能以意外给这件事定性,之后她带着婆婆和孩子回了村里,一直到现在了。”
“所以,以我们现在的了解,冯玉芹是最有动机,却也是最不会去复仇的那个。”
骆寻说:“但如果有一个一直默默深爱着赵盛乾的人,突然得知了赵盛乾死亡的真相,那么她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去复仇。”
“如果她当年就知道真相呢?”
迟夏接着他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对方选择这个时候复仇,一定有不得不为之的理由。”
小魏脱口而出:“什么理由?”
迟夏摇头:“不知道,得见了才能知道,或许我们在这里分析了半天,凶手根本不是人家。”
迟夏站了起来,在刚才书写的本子上潇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小魏,如果是你,你早就知道真相,但五年来一直没有动手,现在忽然行动,会是因为什么原因?”
魏国良僵在原地,一时间头脑中空白一片。
他努力的想往里面塞一些答案来供迟警官他们参考,但想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他不知道。
赵建国却开口了。
他神情凝重,对迟夏和骆寻说:“除非我快死了,再不做这件事,就来不及了。”
迟夏看着赵建国,忽然间恍然大悟。
如果他们之前的猜测都是成立的。
那么。
患有躁郁症自杀的少女被从天而降的英雄所救,她从此对他情根深种,跟随他来到他的家乡。
她在这个山清水秀的乡村里,过上了另外一种平淡而又充满意义的生活,在经历了几次救援活动后,她深知活着对人的重要。
赵盛乾,或许是她身处低处黑暗时,唯一靠近她,并且拯救她的流光。
她知道赵盛乾已经成家,按照时间来算,那个时候,赵盛乾的大儿子也已经出生了。
再从冯玉芹的说法来看,她即便情根深种,却也从未宣之于口,并且在赵盛乾身故后,时常接济和照料他的妻儿。
就算知道他的死因,她也知道,她深爱的人到死都是为了让别人活着。
所以她不能浪费她的生命。
那么现在呢,为什么会动手?
“走,咱们是时候去冯玉芹家了。”
迟夏又看了一眼网络,关于那两个视频的热度只高不低。
“赵所,事情既然捅到了网上,咱们也不能干等着,我们需要发布声明,表明警方已经在调查这个案子,先给公众一个交代。”
“那这些视频……”赵建国问:“要不要找网警帮忙撤掉?”
迟夏看了眼骆寻。
骆寻暗暗叹了口气,他说:“事已至此,也没有必要了,也算是还赵盛乾一个公道吧,市局那边我会打电话过去说明,也会找人写好声明,到时候你用余吉派出所的账号发出来就好,会有同类型账号转发,不用担心。”
既然要打舆论战,那大家就打,不过就是看谁玩的更花罢了。
迟夏和骆寻离开派出所去了桥头村,魏国良还愣愣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过了好半天,他机械地看向师父赵建国:“师父,这个案子,为什么会这么复杂?”
赵建国脸色复杂地扯了扯嘴角:“你到底还是经验太少。”
他转身往办公楼里走,声音缓缓向后传递:“对余吉来说,这只是一个杀人案,但对骆队长他们来说,这是一场博弈。”
“什么博弈?”
赵建国无奈地笑,他背过手:“小野子坡的炸弹,住在招待所不离开的大老板,客栈发生的事情……”
他停下来打了徒弟一巴掌:“种种事情加起来,就证明事情没那么简单,更不是咱们一个小小的余吉能担得住的,你啊,还是好好学吧!”
魏国良看着师父远去的背影,僵硬地站在原地,脑子里思索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