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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签?”
我皱眉,表示不解。
这林宛如又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我拿着手里的纸往下看。
看到后面的内容,我将手里的纸用力扔在吴磊身上,“做梦吧,你们。大白天,也该醒醒了!”
家里的房子被他拿去抵押,我都没找他算账,这会儿竟然还想要我出两百万,他们怎么不去抢。
林宛如镇定地弯腰将地上的纸捡了起来,笑着说:“乔然,两百万对霍云凡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问他要,他肯定给。”
我忍住想要冒粗口的冲动,“别什么事都扯上霍云凡,他有没有钱跟我没关系,跟你们更没有关系!还有,这是我跟吴磊两个人的事,你掺和什么?”
“你跟吴磊离完婚,我就跟他结婚,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林宛如挽着吴磊的手,往他怀里靠了靠,“再说了,我只不过是在替他争取应得的罢了。你离了婚,拍拍屁股走人,转身就能投入霍云凡的怀抱,可吴磊呢,除了一身负债,什么都没有。用两百万买你的自由,你不亏。”
听了林宛如的话,我只觉得十分好笑,非正常人的脑回路,是正常人所无法理解的,我没有理会她的话,我甚至觉得跟她多说一句,都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吴磊,你自己说吧。”
我指着他的胸口,“摸着你的良心讲,我什么都不要,你却反过来跟我要钱,你亏不亏心!昨天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成残疾了,你怎么还有脸来跟我说这些!”
“哎呦,乔然,别那么理直气壮。那些是夫妻共同债务,你本来就应该承担......”
林宛如酸溜溜的话从嘴里冒出,我大喊了声,“你给我闭嘴!”
“吴磊,我等你自己说,别跟我装哑巴。你要是想换协议,也行,我马上跟霍云凡说,陈三的钱他别管了,你别以为我不敢!反正你也还不上,也别手指了,干脆让他要你整只手掌,这样你也好再拖些时间。”
见吴磊想说什么,我拦住了他的话,继续说:“你也别说陈三会来找我麻烦,昨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有霍云凡在,他绝对不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冤有头债有主,我让他盯着你,实在不行,他还能拉你去卖器官!”
“你,你——”
吴磊被我的一番话气得面红耳赤,“乔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恶毒?”
我扯了扯嘴角,“这就叫恶毒了?我只是说说,你就觉得我恶毒,你们呢,你们对我做那些,怎么就没觉得自己恶毒?吴磊,我告诉你,我之前没找你们麻烦,不是因为我怕,是因为我不屑。把我逼急了,你们谁都没想好过!”
说着,我靠近吴磊沉声道,“你知道,我现在有这个能力,只要我想。”
吴磊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说完后,我转身,“我在里面等你,只等你五分钟,五分钟后你不进来,协议作废,一切律师说了算。”
扔下这句话,我就朝办证大厅走了进去。
我不怕吴磊不进来,他这人我虽然看走了眼,但多少还是有几分了解,他惯来狐假虎威成分偏多,我真的摆开阵仗来,他绝对不敢接。
找了张空椅子坐下,我甚至都没有朝门口看。
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并不一时兴起,我早就想过很多次,如果吴磊真的决定跟我死磕对的话,我不介意奉陪到底。
霍云凡就是我的王牌,虽说没什么可骄傲的,但情非得已时,我不介意好好用上我手里的这张牌。
我看了看时间,不出我所料,没等到五分钟,吴磊就进来了,他坐在我身旁的空椅上。
等着办离婚的人不少,左前方的一对,争吵不休、恶语相向,右前方一对其中一方不情愿而苦苦纠缠,只有我跟吴磊,只默默地坐着,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等候的时间特别漫长,我转头问吴磊,“你到底为什么会欠那么多钱?”
公司虽然一直不温不火,没赚什么大钱,但一直都还是盈利的,就我知道的几个业务,也都没有赔钱,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他怎么就会欠了那么多钱,我始终想不明白。”
就陈三所说,他半年前就借钱了,而半年前,我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来。
吴磊静默着,并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似乎是在寻思着怎么开口,也有可能压根就不想跟我说。
他掏出香烟,但似乎意识到场合不对,看了看四周,又把香烟盒盖了起来。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问题时,他缓缓开口,“大概七八个月前,几个朋友带我去了次赌场,我一时兴起玩了几把,没想到运气不错小赚一笔。后来我就时不时地过去玩玩,不过,赌博这个事你也知道,输多赢少,一次不小心把新收的工程预付款给输光了,我不甘心,总想着翻本,后来就越输越多,把那点流资金全输没了。”
原因竟然是这样,我有些意外,又似乎觉得在情理之中。
原先的吴磊除了抽烟,并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行事作风也很稳重,我还奇怪他的突然改变,如此看来,一切便都合理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敢说,告诉你就等于告诉了妈,她要是知道我赌博,一定跟我没完。”
这我知道,徐静最痛恨赌博,因为他的前一任丈夫就是因为赌博抛妻弃子,把好好的一个家弄散,要是徐静知道他赌博输了那么多钱,说不定会跟他拼命。
我冷笑了笑,“你怕妈知道你赌博,却敢对我下药,吴磊,你有当我是你老婆么?”
什么样的男人,竟然能亲手将自己的老婆送到别人的床上,这件事我虽然嘴上没怎么提,但其实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乔然,这件事,你不能怪我。”吴磊突然抬头,两眼冒着精光瞪着我看,“是你先骗的我,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对你。”
“我骗你?我骗你什么了?”
对于吴磊的指控,我不明白,更不理解。
这时,正好轮我我们了,吴磊只说了句“你自己心里明白”,便率先站了起来。
来不及多想,我跟着吴磊来到办证窗口。
离婚的过程并不复杂,再加上我们早就已经签好了离婚协议,整个流程下来也不过用了几分钟的时间。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我还有些恍惚。
一本证,将我和吴磊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我们曾经是彼此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生老病死,荣辱与共;也是一本证,将我和吴磊彻底断开,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分道扬镳,桥归桥路归路,对彼此的人生不再有任何瓜葛。
走出大门,心里没有遗憾,也没有不舍,我只觉全身松快,连外面的空气都觉得格外清新。
林宛如见到吴磊,忙“踩高跷”迎了上去,而我再也不想多看他们一眼,昂首正视前方,脚步轻快地走回到霍云凡车旁。
开门上车,霍云凡问我怎么样,我拿出离婚证在他面前晃了。
我忍不住开心,至少就我而言,从这一刻起,我站在他身边,不用惧怕任何眼光。
霍云凡的面部表情变化并不明显,但我能感到他心情不错,他的笑意,通常不在嘴边,而是展露在眼睛里,这是经过我长期观察,总结出来的经验。
短暂的兴奋过后,疲惫感侵袭,我打着哈欠跟霍云凡说,今天好困,不想上班。
霍云凡微笑了笑,“行啊,我批准。”
想着傅文雅不在,我也没什么事,便拿出手机给薇薇安打电话。
霍云凡看了我一眼,“怎么,老板都批准了,你还跟谁打电话。”
“我总得跟薇薇安说声。”
边说着,电话通了。
我把请假的事跟薇薇安说了之后,她顿了顿,说:“可是,这傅文雅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