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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匆忙起身,在房家两兄弟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踩着高跟鞋,很迅速的离开包间。
童籽言走了好久好久,她也知道其实离刚刚的餐厅不远。深吸几口气,她紧张的捏紧了拳头,嘴里默默呢喃。
“三,二,一……”
然后她紧闭着眼转过身,缓缓睁开眼。
背后只是一片虚无,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她瞬间自嘲的笑了,一边笑一边把眼里的雾气压回去。
“我到底算什么女朋友啊,房信……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为什么连一个解释都不肯给我。为什么……就这么放心我一个人?”她呢喃着,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下来。
以往再怎么受委屈,发生再大的事情。
童籽言都觉得自己可以挺过来,只是这一刻,为什么她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绝望,连自己的心痛都感觉不到了。因为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路边的路灯都已经亮起来。
当徐路遥的车从她身边驶过的时候,只看见她垂着头。整个人被笼罩在浅浅的橘黄色灯光里,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憔悴,像是一朵凋零的花。
想着还是觉得不对劲,徐路遥皱着眉,还是开着车倒了回去。
下了车,徐路遥直接抬腿走到她旁边。她就像没有察觉一样,继续麻木的往前走。
“童籽言!”他尝试着叫了她一声。
终于她如梦初醒,眼泪却没有聚焦。直到看见是他,眼睛才一点点明亮起来,她努力对着他微笑,却抑制不住眼底的泪光。
她勉强的笑了,对他完全没有上一次那样的冷漠,反而是见到什么老朋友一样,自然的打招呼谈笑,对他说:“徐路遥,好巧啊。”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的对着他笑,眼睛里有着无法掩盖的绝望,但她依旧在笑。
“你怎么了?”他努力压制住自己胸口翻涌的情绪,下意识的拉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早已是一片冰凉。
“我没事啊,我很好啊。”她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带着一丝落寞的凄凉。
“你现在这个样子跟我说没事?”徐路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其实大概也能够猜到她这样精心打扮是来见谁的,但是也没打算给她留情面,所以干脆拆穿说:“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刚刚和房信见面,他又做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了吧。”
童籽言立马错愕的扭头看他,心里只觉得看他越来越不爽。
看出来了就看出来了,她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徐路遥这是因为心直口快。只觉得他肯定是故意把这些话说出来,就想让她难堪。
“徐路遥!”童籽言抿着唇叫他。
“干什么?”
“我跟你说,像你这样做人。我有很大的预感,总有一天你一定会被人家打的!”童籽言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她只觉得和这个徐路遥上辈子就一定是冤家,每次看见他,总是在她发生不好的事情。而且他就像会读心术一样,每次总能看穿她的狼狈。
“喂。”徐路遥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干什么?”童籽言没好气。
“上次……在酒吧里我碰到你,然后你跟别人玩真心话大冒险,吻我的事!不是被人拍下来发出去了吗?”他很欠扁的笑了一下。“你男朋友应该看见了吧,他就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不许再说那件事!”童籽言整个人都炸毛了。“徐路遥,上次的事就只是真心话大冒险我愿赌服输而已。至于我男朋友是什么反应,我应该用不着向你报备吧?”
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房信那个人他虽然了解的不多,但就最近他知道的情况来看。恐怕童籽言这样陷进这段感情里,到头来迟早会吃亏。
徐路遥沉吟了片刻,忽然换上一副难见的深邃目光看着她:“突然觉得,你们有钱人家的孩子,其实也可怜。”
童籽言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你怎么知道我们过得很可怜,不如你说说看,我们是怎么个可怜法?”
她从生下来就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人,几乎没受过什么大的委屈。所有人都只有仰望她,羡慕她的份。
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说她可怜。
“因为你们选择对象的标准要比平常人少的多,一般都是门当户对。或者找个差一点的被阻挠,看起来表面风光,实则内里空虚。”
童籽言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后来发现他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她生在童家,如果不是因为和她交往的人是房信,恐怕父亲也不会那么爽快的答应。
徐路遥弯了弯腰说:“你从小就被人捧在手心里,应该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吧。可是现在遇上房信的事情,你才发现这世上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样,并不是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
童籽言哑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接着说,“尽管你现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以前一样,但你心里很清楚,自从遇上房信之后,你已经不是真正的快乐了。”
他的话音刚落,童籽言想起在学校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和颜以沫是最好的朋友,因为家境相仿又从小就认识。那个时候颜以沫也曾经说过,‘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没有几个人是真的随心所欲,我们不是真正的快乐。’
童籽言缓缓移过眼神看向徐路遥,启唇道:“我很快乐啊,世界上有多少人羡慕我的生活,有用不尽的钱,也没有摆不平的麻烦。”
徐路遥移开眼睛,他眺望着远方。眼底闪着不知名的光,他大概不知道,他侧过脸去微笑的那一刻,侧颜像极了远远眺望的房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