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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是怀疑了!
阮冰想了一下回答道:“你不会以为念念真是我给你生的孩子吧?沈总你的想法真是有趣,如果你真这么怀疑就去做亲子鉴定好了。”
沈墨却是因为她这句话一愣,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
他有些恼羞成怒:“做做也无妨,他看起来很像我们沈家人。”
阮冰呵呵了一声,一脸的好笑。
沈墨的眉头再次拧了起来,分不清她的真假。
就在两个人斗法的时候,忽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好奇地问道:“沈墨,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花儿姐姐是我的妈妈吗?”
这时候,针锋相对的两个人才意识到,在他们争吵的时候,还有一个无辜的孩子在听着。
忽然,一股浓烈的歉疚,让两个人都抬不起头,怎么能为了自己高兴,在孩子面前说这么不不责任的话呢?孩子的心灵那么的纯真稚嫩,犹如一层白纸,他们这么不负责任的言谈,真是太差劲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沈墨首先看着沈念道:“抱歉,沈念,我和花儿在开玩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以后不会了。”
沈念刚刚欣喜得发亮的眼睛忽然就暗淡了下去,他轻声道:“我想要你们做我的爸爸和妈妈。”
沈墨和阮冰听着孩子童真的话语,感受到话里的那份依恋,心里一阵酸涩,尤其是阮冰,母子相见却不能相认,心里的痛苦无法言说,她只能用力压抑,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省的造成更加大的麻烦。
“沈念,虽然你没有爸爸妈妈,却有我们一群人疼你爱你,如果让你选择是我们离开你找到爸妈,还是和我们在一起,你会怎么选呢?”沈墨揉了揉沈念的头,心里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给小孩子做亲子鉴定,万一不是也就罢了,万一真是他和阮冰的儿子。
他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阮冰一眼,确实会引来轩然大波,甚至会惹来黑爵狗急跳墙一般的报复。
可是,沈念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这个想法一旦生了根,就让他的心分外煎熬。
沈墨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一种名为幸福的感觉在体内脉动着,妻子孩子,现在都在他的身边,他要更加用心地保护他们,即便沈念不是他亲生的也是他亲自养大,给他喂奶,包尿布。看着他牙牙学语,他没有错过沈念任何成长的阶段。
因为再忙,沈闵文只要将他回来,沈念就是丢给他的,甚至一直强调沈念是他的责任。
沈墨的眸子猛然瞪大,是了,为什么沈闵文会这么做?为什么将沈念的生命和他联系在一起。
答案呼之欲出,所以,有时候,真的需要真凭实据,才能相信吗?
这一刻,沈墨忽然意识到,在感情的世界里,并不是什么都需要真凭实据。
因为哪怕是错了,但是你的感情是不会错的。
他猛然方向盘一打,朝着远离酒店的方向开去,阮冰不由得一惊:“沈墨你要带我们去哪儿?我还----有事。”
“沈念喜欢的餐厅。能陪我们吃个饭吗?”沈墨语气里甚至带了一丝请求的意思,阮冰看到小孩儿回头,拼命看他的样子,完全没办法拒绝。
于是,她只是笑了一下,伸手勾了下沈念的鼻子:“念念很喜欢那里?”
沈念伸出手抓住阮冰的手指,花儿姐姐的手指非常柔软,有妈妈的味道,为什么不能收养念念做念念的妈妈呢?
虽然沈念很想要阮冰做自己的妈妈,但是他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一直道知道不能强人所难。
所以,他会努力撮合沈墨和花儿姐姐的,壮壮说沈墨一大把年纪,很可能变成剩男了,花儿这么好的妻子,没有自己的帮忙,肯定追不上的。
沈念板着小脸。内心其实非常丰富。
阮冰以为沈念爱吃的会是肯德基麦当劳,但是,却没想到带她来的是一家私房菜馆。
“沈念只喜欢吃菜,不爱吃肉。”沈墨仿佛看出了阮冰的疑惑,不由得含笑道。
阮冰听了确实担心不已,因为当时自己有抑郁症,虽然知道肚子里有孩子,刻意调整,也因为有了沈念所以,心情确实好了不少,但是,还是对肚子里的宝宝有影响的,沈念早产了,在恒温箱里呆了大半个月才出来和她见面。
会不会是因为早产儿的关系,所以才会只吃菜不吃肉?
于是,在吃饭的时候,阮冰夹了一些肉肉放在他面前道:“念念要多吃点肉才能长大。等你长大了,姐姐要将自己的一生所学都教给你。”
“恩,念念长大了也要当心理专家。”沈念用力点头,听壮壮说花儿姐姐是心里专家,是部队里里面最厉害的人,所有人都要听她的。壮壮说花儿就是部队的大脑,其余的人都是手和脚,不过沈墨肯定是大腿,因为沈墨比别的男人厉害,就比花儿差一点。
沈念像个小仓鼠一般,鼓着腮帮子吃他其实很不爱吃的肉,内心戏依然很丰富。
沈墨看到小家伙今天这么配合,也很吃惊的,以前沈闵文都是追着他喂肉才能吃掉一点点,这么自觉简直和太阳从西边出来一般。
不过,等沈念慢腾腾地将自己面前的肉吃光后,阮冰给他夹了一大盘他爱吃的菜菜。
沈念格格地笑了起来,举起自己的小叉子大快朵颐。
阮冰摸了下小孩的头,发现他吃得满头大汗,忙掏出纸巾给他擦拭,一边道:“我以为沈念喜欢的会是麦当劳这类的,他喜欢的真的是这里?”
沈念一脸嫌弃地道:“那里就生菜好吃。”
好吧,作为一个字喜欢吃菜的宝宝,爸爸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他吃垃圾食品了。
不知道何时,阮冰的面前也多了一个碟子,上面全是剥好的虾,沈墨撑着下巴,用修成的手指将盘子往阮冰这边又推了推:“你喜欢的虾,你也多吃点。”
他的侧脸美得不像话,配上慵懒的样子,还有温柔缱绻的眼神,阮冰看了一眼就忙移开目光,果然这个男人,无时无刻都在朝着人放电,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激荡起内心点点酥麻。
“我自己有手。”她没有接沈墨递给她的那盘虾,准备自己去剥。
“我不喜欢吃虾,一会儿浪费就不好了。”沈墨一脸发愁的样子,沈念咬着菜坏坏的笑,就好像抓到沈墨敢坏事一般。
阮冰捏紧筷子,内心有些挣扎,其实她很爱吃虾,但是非常讨厌剥虾壳。
她犹豫了一下,将盘子放到自己面前,数落道:“你自己吃,我不会和你客气。”
沈墨这才开始动筷子,却是又给她夹了好几样,然后他皱着眉头道:“我不是很想吃。”
阮冰侧眸仔细看两眼他的表情,忽然心里一动:“你是不是胃疼?”
沈墨的身子一僵,确实他这几年太过辛苦,那种艰辛是在热带雨林,一个潜伏就是几个日夜,中间几乎没有能吃饭的机会,胃病也就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他不想扫阮冰和沈墨的兴致,所以并没有表现出来,想不到这丫头倒是养成了目光如炬的能力。
“有----一点。”他不自在地道。
这种多愁多病的设定,他并不喜欢,沈墨希望自己在阮冰面前表现得更加强大一点。
“你是猪吗?有病不会说。”阮冰气得粉脸微红,她低声骂了他一句。
然后开始在包里翻找出胃药,瞪了沈墨一眼道:“手伸出来。”
“呵。”沈墨笑了起来,“你是小仙子,专门救苦救难。”
阮冰无语,这人怎么越活越幼稚了,旁边的沈念小朋友神助攻道:“嗯,小仙子,呼啦呼啦飞呀!”
阮冰憋得脸色微红,沈墨看她的样子明明就是撩妹的模样,她却发作不得,她瞪了他一眼道:“先吃药,半个小时候后吃饭!”
“好,我知道了,你赶紧吃,我点了粥,一会儿我喝点粥。”沈墨失笑,喜欢看她微微有些恼火的样子,这会让她原本冷漠的脸色,带上生动的颜色。
阮冰移开目光,开始安静地进食,虾很美味,主要是剥虾的人非常细心,将所有的虾壳和黑线都挑得很干净。
她真的有些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忍着胃痛,给她认真地剥开这些壳子的。
忽然,觉得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虾。从来没有。
最后,阮冰轻轻打了一个饱嗝,感觉自己身心愉悦,精力也因为饱足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沈墨递过来湿纸巾,然后自己任劳任怨地给沈念也擦了擦小脸,阮冰有些赧然,她的确没有沈墨会照顾小孩。
“喝粥吧,我来。”她将粥推到沈墨面前,招招手让沈脸过来,检查到他里面的衣服也有点湿,就从他小书包里找出手帕给他垫在衣服里。
沈墨看着两个人互动,笑容更加柔和:“阮冰你能回来真好。”
阮冰微微挑眉道:“沈念都比你听话,沈总,你能先吃完再磨蹭吗?”
沈墨对于她此刻表现的强势非常无奈,只好开始吃面前的粥。
阮冰看着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意,吃了药,吃了粥,他的胃应该会好很多才对,眼底的关怀却是她自己看不到的。
等阮冰意识到时间的时候,都下午四点了,他们竟然在一起呆了整整五个小时,阮冰感觉仿佛只是过了一瞬而已。
心里那种恋恋不舍让她有些紧张,她站起来,脸上恢复淡然的神情:“我必须得走了。”
沈墨没想过会因为一个女人说我要走了的话,也会黯然神伤。
但是,他此刻却是感受了一番,不过,逼得太紧,她一定会跑,眼底含了黯然,他走过去,忽然搂过她在她的发间吻了一下:“你去吧,我送沈念就是。”
阮冰被他吓了一跳,本能地转身看小家伙。沈念肯定是看见了,捂着嘴,偷偷笑,大眼睛里带着好奇打量沈墨和阮冰。
轰的一下,阮冰的脸一片滚烫,她推开沈墨走得匆匆,其实只是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羞赧。
这人,做得这么自然,倒是让她发作都不好发作。
匆匆地上了的士,她还没从那轻柔的吻里回味过来,他们再见,他已经吻了她两次,第一次,她只是从摄像头里看到,那摄像头原本是索菲娜用来防黑爵的人,没想到却看到沈墨乱入。
这次,却是清清楚楚感觉到他那蜻蜓点水的一下,阮冰的心乱了。
直到的士司机将她送到明睿酒店门口,她恍然一下,又道:“再----开一圈吧?”
司机怪异地看着她:“去哪儿?”
去哪里呢?阮冰想到奶奶以前住过的小院,于是她报了地址。
自从奶奶离开后,她就未曾来过。
的士将她放下就离去,阮冰站在小院门口,有种物是人非的沧桑。
她慢慢伸出手,推开院门,那厚重的木门,关节处因为多年没有润滑,发出难听的吱嘎声。
她走进去只看见满眼的荒凉。
院子里杂草丛生,她一间间的房间看过去,每一间都好像被人打劫过一般,瑾年曾经告诉过她,黑爵的人曾经在奶奶离开后来过小院的,这里被他们翻得犹如鬣狗过境,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阮冰的眉头拧着。到底他们是在找什么东西呢?
阮冰推开最后一道门,那道门却和别的房间完全不一样,这里肯定是整理过了。
里面不见一点灰尘,而且还添加了很多东西,比如,婴儿床上漂亮的小被子和蚊帐,很多的玩具,被摆放在各处,每一件都价值不菲,甚至有一款,阮冰是见过的那可是英国刚刚出的最新款,应该是一个星期前才上市的。
但是这些玩具却全部没有拆开封装,整整齐齐地摆在这里。
是谁?是谁一直在照顾这里,还给她夭折的那个宝宝买玩具?
阮冰的眼泪掉了下来。
最后,她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垛纸,没张纸张都有一个日期,都是五年前的日期。每一张纸上都写着同样的内容同样的字迹。
那是一段往生的经文,是让亡灵能顺利到达冥界,忘记前程往事投胎的经文。
是沈墨的字迹!!
她以为沈墨不会在意一个没有成形的婴儿,她以为他狠心地忘记了那个孩子的存在,原来并没有的。
他一直都记得,这些经文,这些玩具都是他无法忘记的证明。
阮冰甚至可以想象到,沈墨每每午夜梦回无法入睡,就会来这里,抄一篇经文,让心情得以宁静。
那些经文,用的是极细致的文字一笔一划带着写下经文的人的虔诚,他虔诚期待那个死去的孩子,能够平安地离开,转世投胎找一个好的归宿。
阮冰抖着手翻到最后一页,忽然泣不成声。
最后一页,不是经文,而是沈墨写给宝宝的一封信,在那封信里,他发下誓言,若是以后能找到宝宝的妈妈,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弥补她所受的苦,丧子之痛,不会再说一个字,一件事情,让她伤心难过。
阮冰细致回想,自从他们重逢,沈墨是做到了的。
最后一行字,沈墨写到:你的爷爷从外面抱养了一个婴儿,婴儿似你,若是你转世投胎,我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叫我一声?若是叫了,我就知道他就是你,你已经转世重新回到爸爸的身边。
此后沈墨似乎没有再写过经文。
阮冰用力地闭紧双眼,那就是说,那天晚上他回去看的沈念,沈念真的叫了他。
小宝宝不会喊人,大概只是含糊的一声哼唧,却肯定让他欣喜若狂。
从此,将沈念当成自己亲身的孩子,细心抚养,从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