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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梅川到底是茶楼的常客,那小二瞧见了他,直呼苏公子有请,见着了身后跟着的凤凌月,便打趣道:“又是苏公子上次带过来的姑娘呢。”
“好了,去做你的事情吧。”苏梅川的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
凤凌月倒是从这小二的嘴里听出了几分意思,看起来苏梅川以前是没有带过其他女孩子来这茶馆的了……
她可得小心点了。
“最近好像发生了不少事情,你还好吗?”落座之后,苏梅川便一脸关切地问道。
凤凌月满口果酒的味道,此时就需要喝点茶水解解酒,“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虽然答应了苏梅川出来喝茶,但凤凌月也不是完全没有自己的打算。
她能够看出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是很喜欢她的。
但是她并不能够接受他,只是因为她心里面,已经有别的人了。
再也装不了其他的人。
“我总觉得,你与从前不一样了。”苏梅川看着身旁的凤凌月,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
凤凌月与他隔了半米的距离,又不是坐对面,他怎么也能看出来,这完全是凤凌月故意做的。
是想要跟他隔开距离吗?
“经历了一些事情,总是会成长的,但我依旧还是凤凌月,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确实,她近来的变化太大了。
变得有些让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我记得以前,你还与我更加亲近些的,如今……”当初凤凌月也是差点要嫁给他的,若不是那龙澈在其中捣乱。
凤凌月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龙澈失了忆,不再求娶凤凌月,这本就是个笑话了。
“当初,也没发生过那样多的事情。你身上的伤,如今好了吧,这件事情,我其实一直都感到很抱歉。”
凤凌月指的伤,自然是当初苏梅川为了她的婚事,与龙澈较劲。
最后留下的伤口。
“已经好了很久了,当初我醒了之后,却没见着你,心底到底有些失落。但凤老爷对我的态度,倒是很好的。”苏梅川望着凤凌月说道,眼中的温柔像是要溢出来似的。
凤凌月避开了视线,“这是算我欠你的地方,若是你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好。”苏梅川为凤凌月添上茶,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
他其实并不喜欢凤凌月说这样的话,什么欠不欠的。
但是仔细一想,让她欠着也不错,至少她的心里,也会保留出一个属于他的位置。
这样其实也就够了。
“对了,凤老爷明日应该要到家了。”苏梅川转移话题说道。
茶馆里有说书先生说着苦情戏,凤凌月压根就没什么心情听。
苏梅川也发现了这一点,就干脆与她说话,解解闷。
“你怎么知道的?”凤老爷要回家的消息她这个做女儿的都不晓得。
“我们做皇商的,做生意的人之间的消息很广泛,凤老爷本该早些回来的,结果像是被一些货物的事情拖住了手脚,所以迟了些日子。”苏梅川一五一十地解释道。
凤凌月点点头,哎,她的好日子终究是要到头了。
凤老爷回来之后,肯定又要逼着她去相亲,要么找上一个残疾的人,逼着她去嫁了,想想都可怕。
“你看上去有些不开心,如果是因为凤老爷方面的事情,我其实可以帮忙的。”苏梅川早就见识到凤老爷的厉害了。
所以见凤凌月这副模样,自然是满心想要帮忙的。
凤凌月望着苏梅川,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
若是放在从前的话,她想必也就这么答应了,因为当时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处境不太好,突然有个人愿意冲进来,想要帮助她一把。
她当时肯定是想紧紧地抱住这块浮木的,尽管她并不喜欢这块浮木。
而这块浮木却是渡水而来,主动来解救她的。
“其实你不用紧张,我也好些日子没有去拜访过凤老爷了,现下有时间,想去见见而已。”苏梅川一时也看不懂凤凌月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她不该主动邀请他去凤家的吗?
她不想脱离这样的处境吗?
凤凌月能够敏感地感受到苏梅川的一片好意,其实夹杂了其他外带的感情。
而这份感情,终将是得不到他想要的回应。
“明日我爹回来的话,应该会很繁忙,你若是去了,也可能没办法见到他。”凤凌月开口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
苏梅川的眸光渐渐发暗,“好吧。”
凤凌月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是拒绝的太快了,看起来像是完全不想要苏梅川来凤家似的。
好歹苏梅川也帮过她不少忙,她虽然不能接受他的感情,但她也该对他温和点才是。
“我的意思是,我家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爹回来,肯定消化不完,要是把你晾在一旁,也不礼貌,若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会让你看笑话。”凤凌月强行解释道。
苏梅川微微点了点头,“是我太莽撞了。”
“确实不是不欢迎你,而是时机方面,不太凑巧。”凤凌月再次开口道。
望着苏梅川的模样,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失落之后,心底才安心下来。
“其实我觉得你现在过得也很好,凤老爷应该也不会怎么样的。”苏梅川看着那说书的老头子,说到了悲怆的地方,声音抬高了好几分。
好像说得是梁祝的故事。
凤凌月撑着下巴看着说书先生,胡子都飞扬了起来,“没事的,我自己也能应对。”
应对应对,说真的,这种话一般也是骗骗别人,顺便安慰安慰自己罢了。
“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你真的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就是了。”苏梅川的目光里似乎夹杂着温柔无限。
凤凌月却不敢深陷在这抹眼神中。
来看说书老头戏的女子们眼泪都掉下来了,凤凌月却没什么感觉。
做蝴蝶也好,至少也在一起了。
这也算是别样的团圆了吧。
戏已说到最后,人也渐渐走光。
凤凌月与苏梅川告别后,也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