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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毅看见顾念很意外,他把手里的笔放下,问她,“你不是出去玩了吗?怎么还在学校?”
顾念走过来,看了眼他画的漫画,跟自己有几分相似,韩毅发现她在看,直接把画翻了过去,顾念奇怪的看他一眼,“有事去不成了,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一起去吃饭?”
“好啊。”顾念答应。
韩毅把画收拾起来,两个人就一起出了学校,顾念起来的时候,宿舍里就没了人,给明雪发去短信,她和白诺两个人在外面逛街,顾念也不想打扰他们,干脆就自己出来了,又想起一个人的韩毅,干脆来了动漫社。
睡了一觉,心情有所好转,韩毅问她想吃什么,顾念吧嗒吧嗒嘴,干涩的没有味道,就说,“吃烧烤吧。”
“倒也行。”
顾念带着韩毅去了他们经常去的那家,麻辣兔头老板已经不做了,附近来这边吃饭的小姑娘们挺多的,一个个看见兔头就落荒而逃。
韩毅听老板抱怨忍不住笑,“烧烤还是我们男生吃的多,老板您这帐算的不对,应该是少数服从多数。”
老板唉了一声,直摇头,“这地界和外面可不一样,你瞧瞧这周围,哪桌没个小姑娘,咱们可全靠着学校赚钱呢。”
韩毅一想也是这么回事,老板记着东西说,“还是这小丫头好,没那么多讲究,脾气也好,你男朋友今天怎么没来?”
顾念笑了笑,接过服务员递上来的啤酒,“他挺忙的。”
老板说,“小伙子长那么帅,你可得看紧点,别再让人家勾搭跑了,哈哈。”
顾念也只能跟着笑笑,勉强的扯动嘴角,老板走了,顾念给韩毅倒上啤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直接一口气喝完了,冰镇的啤酒带着冷气,刺激的胃里一阵翻滚,忍不住打了个嗝。
韩毅皱眉,“慢点喝。”
他现在也算看出来了,顾念来找他,纯属是心情不好,来发泄了,没一会烤串就上来了,韩毅把盘子往顾念那边推了推。
大概是太过沉默,顾念也发现不对劲了,她抬起头,韩毅正托着下巴审视着她。
顾念顺了口气,问,“你看什么?”
韩毅想了想,“我觉得你还挺有意思的。”
“是么……”顾念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瓶啤酒也就见了底,上了大学之后,她发现她进步最大的,竟然是酒量。
韩毅说,“你不会真失恋了吧?”
顾念叹了口气,回他,“没有。”
韩毅坐直身体,“那我挺好奇你男朋友什么样的,我来这边也有半个月了,一次都没见过,你不准备给我引荐一下?”
夜里吹过风,还显得有点冷,顾念缩了缩脖子,呼出的气体都带着酒精的味道,“我男朋友你为什么要见?误会了怎么办?”
韩毅切了一声,不以为意,“他不会霸道的不让你和别的男生接触吧?再说,我这可是名正言顺。”
顾念还没回话,手机就响了一声,是家里发来的短信,让她这几天回家一趟,好不容易好一点的心情又荡到了谷底,不用想也知道,催的这么急肯定是那件事,顾念又拿了瓶啤酒,在桌子上找了半天开盖子的。
韩毅见她目光散漫的在桌子上乱看,就问,“你找什么呢?”
“没事。”顾念摇头,直接用牙把瓶盖咬开了。
看的韩毅牙都疼,他接过瓶子说,“你不会是喝多了吧?”把空瓶子放下,他才惊觉地上已经有6个空的了,他自己一共也没喝几杯……
顾念趴在桌子上,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一样,她捂着脸抽了抽鼻子,“我不想分手……”
韩毅手里的动作放慢,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桌子上的烤串已经凉了,顾念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的起不来,脑袋里天旋地转,韩毅看了眼时间,也不早了,就过去结了帐,回来时,就看见有人正在拉顾念,他赶紧跑过去。
“你谁啊?放手!”韩毅想把男人的手拉开,却被强硬的握住了手腕,力道很大,他心里一惊。
谢衡之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你是谁?”
韩毅迟疑,眼前的男人比他还要高上几公分,穿着黑色卫衣,略薄的嘴唇,五官雕刻一样的硬朗。
他心想,这该不会是顾念的男朋友吧,可又觉得不太可能,“我是她的搭档。”
听见这句话,谢衡之才松了手,却也不再理他,直接把顾念打横抱起,向学校方向走去,韩毅不放心的跟在后面,但见他们的亲昵程度,也猜到了大概。
“你到底是谁?她男朋友?”
顾念感觉到颠簸,微微睁开眼睛,看见谢衡之,她恍惚间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傻笑了一阵,谢衡之皱眉,“别笑了。”
顾念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怀里,“我又出现幻觉了,韩毅你放我下来。”
谢衡之猛的停下,脸上阴沉几分,韩毅在后面听的清楚,心想你这是害我呢,自作孽不可活,再见!想完直接脚低抹油就跑了。
这个时间学校已经快要关门,谢衡之干脆把人放在路边的石头上,让她靠着自己,夜里没有了白天的热烈,风一吹过,还显得有点冷。
顾念现在清醒了一些,她抬头对上谢衡之严肃的脸,立刻笑了出来,谢衡之不满,“你刚才叫谁?”
顾念噘嘴,伸手去捏他的脸,“小肚鸡肠的男人,不高兴了?”
谢衡之握住她的手,“你怎么能和一个男生单独出来,你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
“你说韩毅?”顾念笑,“他是我搭档,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明雪和白诺出去了,没人和我吃饭,我就和他一起出来了。”
谢衡之说,“我不是让你等我吗?”
顾念沉默,目光黯淡下来,“我饿了,不想等了,你那么忙要是再临时有事,我又白等了。”
在这件事上,谢衡之自知理亏,“最近我确实太忙了,疏忽了你,是我不对,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是你信我最后一次,这段时间忙完,我一定好好陪你。”
顾念点头,她不想再为难谢衡之,如果他不是自己男朋友,那他确实什么都没有做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尤其是像谢衡之这样的人,在一起的时候,顾念就知道,谢衡之是非常有规划的,他做任何事之前,都会把事情都计划清楚,从头到尾,只是不管是什么事,都不可能都如他的心意。
想了一会儿,顾念说,“我妈又发短信催我回家了,我必须得回去一趟,不能总是拒绝。”
谢衡之知道顾念家里因为陆漫造谣的事情,对他的印象并不好,他家里最近也是频频发难,他两边自顾不暇,学校里又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事,他的困境丝毫不比顾念少,偶尔陆漫还会出来扰乱他的心神。
“也好,你回去看看,让叔叔阿姨放心。”
这事两个人说好后,第二天顾念就买了回家的火车票,本来谢衡之说好要送他到车站,结果如顾念所料,他又失言了,顾念竟然有种习以为常的感觉,说不出失望还是失落,全然没有任何感觉。
她这次回家实属突然,顾妈看见她吓了一跳,接过她手里的包说,“怎么回来不给家里打声招呼?我也好去接你。”
“每次也都是一个人回来,路程不算远,没事的。”顾念坐在沙发上,剥了个橘子。
顾妈倒了杯开水给她,“小姑娘要多喝开水,对身体好。”
顾念点头应下,把橘子放到一边,顾妈去楼上把顾爸叫下来,自己去厨房里做晚饭,家里关键的三个人都在,顾念握着手,手心微微发汗。
顾爸坐下后,两个人聊了一些家常,这是顾爸说正事前的习惯性套路,顾念想着怎么应对,正入正题后,顾爸说,“你妈妈也给你打过电话,我想什么事你都该是有数的,我现在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顾念搅着手指,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爸,首先我必须要澄清,之前你们收到了短信是造谣,是他前女友不甘心分手之下的产物,而且他们已经分手好几年了,我绝对没有做任何不道德的事情。”
顾爸点头,“你继续说。”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我们两个……感情很好,他非常非常优秀,你们不了解他,我会慢慢讲给你们听,关键他的家庭问题,我和他还在恋爱初期阶段,我并没有问过那么隐私的问题,所以我确实不知道。”
顾妈从厨房里出来,问她,“你应该知道,那个女孩不止给我们发了短信,也给他的家人发了短信,那边是什么反应,你知道吗?”
顾念没有隐瞒的点头,“我知道,有一次我听到了他妈妈的电话。”
顾妈皱眉,语气略显严厉。“那你就更应该明白,即使你能说服我们,他也未必能说服他的家里人,我和你爸爸当然是为了你好,不想你受任何委屈。”
“我明白,但我想他家里人那边,他会解决好的,必要的话,我会陪他回去说清楚。”
“我不赞同你这样做。”顾妈坐到她身边,“你才多大的年纪,不应该面对这样的压力和琐事,而且你知道他的家境吗?你看看这个。”
顾妈早有准备,把从网上查到的照片给顾念看,“不是我们有门第之见,只是差距如此之大,你自己想想。”
看着上面的资料,顾念才知道,原来谢衡之的家景竟然如此优异,虽然之前心里也有些想法,但远远超出她的想像,想要说服谢衡之妈妈的豪言壮志也瞬间消散了,肩膀也塌了下来,她很明白,现如今这个社会,哪来那么多灰姑娘。
顾妈拍拍女儿的肩膀,“你还小,这样的年纪正应该是享受恋爱的时候,而不是在思虑这些的时候,人的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但总该是要活的开心的,你现在开心吗?”
顾念看着手指,嗓子有些哽咽难受,她不知道她开不开心,她只知道在这之前,她一直麻木的在坚持,在相信,在这之后,她一直坚守的东西开始崩塌了,谢衡之妈妈的话又一次在她的耳边出现。
晚上吃完饭,顾念去洗澡,出来后客厅里没有人,她疑惑的去书房,站在门口握着把手,听着里面小声争吵的声音停住了脚步,她将耳朵贴了上去。
“你不要和孩子说这些事情,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讲清楚就可以了,她还小,能让她少承受些就少承受些。”
顾妈叹息,“这我当然知道,我是担心这孩子死心眼,如果不讲的透彻一些,拖的时间越久她越难回头。”
说到这里,顾爸的声音突然增高,带着满满的愤怒,“你们这些女人有时候我真是搞不懂,孩子们的事情就该让孩子自己解决!你们为什么要插手?他们才谈恋爱不久,以后就会自己爆发出各种问题,如果能够扛过去,那门第之见又算什么?如果扛不过去,也不需要你们去拆散了!”
“你这叫什么话?”顾妈不爽的站起来,“这是我的问题吗?那孩子的妈妈发来的短信你也看见了,那像话吗?每句话里都带着鄙夷,句句都是我们高攀他们,是惦记他们家的钱,简直是可笑,我们家虽然比不上他们,可也并不缺钱!”
“唉!”顾爸转身,深深的叹息一声,摆手说,“好了好了,我不管你了,你看着办吧。”
在外面的顾念听完他们的话,慢慢的抽回手,回到了自己房间,原来谢衡之的妈妈还给家里发来过这样的短信,难怪顾妈态度这样坚决,一直催促她回家。
躺在床上,谢衡之发来短信,问她睡了没有,顾念握了握手指,心里虽有怨言,但也明白不应该把事情怪罪到谢衡之身上,便回了他一句没有,两人又闲聊一句后,顾念告诉了他回去的时间,就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