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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误会一场,竟然生出这么些风波。”嘉和帝上前一步拉着薄胭的手打着圆场,转头看向徐贵人的时候又立刻换上了一副愤怒的神色,厉声道:“都是你挑唆的!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爱搬弄是非之人!竟让朕犯了糊涂!险些冤枉了皇后!”
徐贵人连忙跪地磕头:“皇上明察,臣妾所言句句属实!”
“什么句句属实!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嘉和帝道。
“臣妾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瞒皇上啊!”徐贵人声泪俱下,将心一横,左右这件事情已经闹开了,总不能便宜了这两个人:“皇上!即便皇后娘娘没有同人私通,但是私下会见外臣难道不是有反宫规?!臣妾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再说了,”徐贵人猛地抬头,瞪大双眼盯了薄胭与刘钊一阵子阴狠一笑道:“再说了,即便他二人没有行什么苟且之事,也不代表她二人就是清白的!若无联系又怎会私会!刘大人到底为何进宫?又是如何进宫的,这些好像都没交代吧!”
刘钊咬牙狠狠的瞪着徐贵人,他虽然出身世家,家中后宅也多有女眷勾心斗角的事情,但刘夫人因为爱护儿子,这些事情都是不见刘钊听闻半分的,刘钊从前只是听闻女子多的地方是非多,后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今日自己算是见识了,自己一个没有防备心,竟然害薄胭到这步田地,刘钊一时间只觉得羞愧不已。
嘉和帝闻言拉着薄胭的双手一顿,面露犹疑,这绿帽子自己暂时是没有带上,可是一想到有人惦记着薄胭终归是不舒服。
薄胭感受到嘉和帝的犹豫心中五味杂陈,今日日这件事情可谓是彻底打碎了自己的一切自尊与骄傲,自己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却还是抵不过徐贵人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嘉和帝造成的影响大,只因为他不过当自己是个物件罢了。
薄胭忍住心头的酸涩与愤怒,下意识的挺直脊背来维护自己那已经支离破碎的自尊,自己堂堂薄家嫡长女,凭什么要遭受这些!
刘钊看着嘉和帝面色变化,满心愤慨的握紧拳头,终于按耐不住了:“徐贵人这样咄咄逼人便是一定要给微臣与皇后娘娘冠上私通的名声了!”
徐贵人邪邪一笑:“这不过是有理有据的推断罢了,刘大人何必如此激动。”
“有理有据的推断,”刘钊冷冷一笑:“那么敢问证据在哪里,现如今贵人不过是认定微臣无诏进宫这件事罢了,若是这样说,前些日子微臣偶遇刚刚进宫探望过贵人的徐大人,那么敢问徐大人可是请了旨意才进宫的?”
徐贵人反驳道:“那是本宫的哥哥!自然不同!”
“那微臣亦是皇后娘娘的表哥,徐贵人又凭什么说微臣与娘娘有私情!这般无端怀疑与揣测实在其心可诛!”刘钊愤愤道,转头看向嘉和帝,平复了一下心情沉声道:“回禀皇上,没有请旨进宫是微臣的不是,但是实在事出有因,皇后娘娘病重,那日下朝有人透漏消息叫臣进宫探望,此事皇后娘娘并不知情,不过微臣也是心中纳罕,那日给微臣传话的下人到底是谁,还有为什么微臣一路行来并没有人阻拦?徐贵人又是为何这样巧的带着皇上来此处?就像事先知情一般!皇上圣明,自然会做决断!”
徐贵人怒道:“你血口喷人!”
“怎么?贵人也知道被人冤枉的感觉不好?既然如此又为何咄咄逼人呢!难不成贵人觉得皇后娘娘被冤枉治罪,贵人便能取而代之!”刘钊亦是不退缩,他乃是状元,口才自然是好的。
取而代之自然是不可能,但是专宠却是可以的。
徐贵人被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颤抖着嘴唇冷冷一笑:“大人不愧为官,口才实在是好的很,话都让大人说了,还叫本宫说什么。”说不过就耍赖,倒打一耙的本事也是不错。
嘉和帝揉揉眉心:“都别吵了!”转身看了一眼几人继续道:“这事确实无凭据,只是爱卿说你是被人引进宫的?今日之事是有人陷害?”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
“你可认得那人是谁?”
“这……”刘钊面露难色,只得实话实说:“微臣……不认得。”
徐贵人得意一笑,转眼又换上一副委屈的俯在嘉和帝身边:“皇上!他分明就是在撒谎!被抓了还不认账,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嘉和帝沉默了。
薄胭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慢慢有了计较,刚刚刘钊把实话说了也好,否则怎么也解释不了他为何来自己的寝宫,但是要皇上相信就必然要有证据人证是找不到了,如今唯一能作为证据的便是念奴娇,可是直到现在自己还是想不明白徐贵人究竟要如何控制念奴娇发挥药效的时间。
“依照徐贵人的说法,私会外男便是蓄意私通,那么本宫前两日还见着贵人与西晋太子在阙柳阁相谈甚欢呢,难不成贵人是心仪西晋太子了?”薄胭冷冷道。
“你!”徐贵人震道,一转眼看到嘉和帝轻挑的眉头连忙解释道:“皇后娘娘这是什么话!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臣妾绝对没有!”
薄胭轻勾唇角:“可有证据?”自己是故意的,徐贵人与锦安有没有见面自己从何得知,自己为的不过是将锦安也卷进来罢了,场面一直这样僵持不下怎么都是自己吃亏,将锦安叫来自己才有可能找到一点破绽,如果能引起皇上对锦安的猜忌就更好。
薄胭微微一笑:“那不如请西晋太子来坐坐,徐贵人你说如何?”
徐贵人怒道:“不过凭空的一句话便要给我定罪,皇后娘娘想的是否太过简单了,怎的,皇后娘娘是觉得我不敢?皇上,臣妾行的正坐得直,不怕这些,尽管去宣西晋太子就是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单单是谁不守妇道的问题了,现在的重点在于薄胭是否被人陷害,若是此次当真是徐贵人设的局那么这事就要换一个风向了。
嘉和帝目光在薄胭与徐贵人之间转了转,若是徐贵人陷害薄胭,是家丑;若是薄胭当真与刘钊有私情,亦是家丑,家丑不可外扬,嘉和帝陷入了纠结。
薄胭见状明白嘉和帝心中的顾虑,也不明说,只是添油加醋道:“徐贵人摆出这幅大义凛然的模样给谁看,你是觉得皇上顾忌皇室颜面不愿去请西晋太子所以有恃无恐吗?”
徐贵人气的七窍生烟:“皇后娘娘欺人太甚!皇上,还请西晋太子过来一叙,不过问两句话,旁的半点不说不就好了!倒是皇后娘娘,是怕皇上将西晋太子请来戳穿你的谎言才对吧!”
薄胭不言语,只是笑笑耸耸肩,这催促的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就显得不明事理了,也亏得徐贵人无脑配合自己,将皇上逼的退无可退,现在只能将人找来了,否则不就是堂堂一国皇上怕了旁人吗。
不过看徐贵人这样的反应,薄胭更加确定了此事并非是她一人策划,只因徐贵人头脑太过简单,上不了台面,她背后一定有人操控,那么这个人极有可能是锦安,可是薄胭又十分疑惑,徐贵人提到锦安的时候那表情并不像是有什么关系的模样,是演技太好,还是当真是自己误会了?
唉……可是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先把人叫来再说吧,总比现在硬撑着强。
嘉和帝无奈一叹:“来人,请西晋太子前来一叙。”
锦安睡眠极浅,昨夜他窗外一片蝉鸣扰了他清梦,锦安无奈之下披上外衫飞出窗外捉了半个时辰的蝉,因为昨夜没睡好,今日晌午难得的补了一个午觉,却没想到刚刚歇下便被嘉和帝请了过来,别看锦安生了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模样,但是起床气却不小,此刻强忍着怒火跟小太监来了长宁宫,沉着一张脸立在原地,面无表情的问了安,仿佛靠近他一点点都能感觉到一股寒意。
嘉和帝示意锦安落座而后笑道:“看你面色不太好,怎的?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锦安摆手示意无碍道:“皇上急召斯年,可是有事?”一面说着一面落座,鼻翼轻动,锦安眉头一皱下意识看了看腰间额玉佩,而后佯装无事的落了坐。
嘉和帝早就想好了说辞,此刻不疾不徐道:“无事,只是刚刚聊起说是前些日子你同徐贵人在阙柳阁相遇,徐贵人对你赞赏有加,朕便叫你过来说几句话。”
锦安轻轻挑眉,看了看对面的徐贵人,又眼波一转瞥了一眼薄胭,轻轻眯眸。
薄胭静静的坐在原地,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锦安,不错过他的半点表情,在眼看着他听闻阙柳阁相遇事件时微微上挑的眉头,薄胭心头一沉,这自然而然的微表情是骗不了人的,锦安果然对此不知情,自己押错了!
薄胭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心头已经一片冰凉,无论事实是否如同自己所料,自己编排的二人会面却是假的,锦安必然会否认,本来自己将锦安叫来是料定了他是背后主使从而拖他下水的,也做好准备怎么也要将这盆脏水泼到他身上,可如今他是无辜的,自己自然不能栽赃,这打乱了自己所有的计划,刚刚扯谎是被逼无奈的一个赌局,自己却是输得彻底!与刘钊的事情还没有解释清楚,现在有多了一个冤枉徐贵人与西晋太子的罪名,难不成自己重生一世就是为了被冤死?!
薄胭淡淡的注视着锦安,眼中一片沉寂,自己甚至都能想象的到嘉和帝那暴怒的神色,而后,自己看到锦安注视着自己,轻轻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