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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蔡妩在府外走神紧张,手心冒汗地站在郭府门前的时候。郭府里头各位夫人则在收到新人已到的消息后开始继续忙活。
“大门,大门那里火盆放好了没?二门的马鞍呢?放了吗?”
“那两个小夫人到二门没有?等会儿跪迎新妇不能出岔子。”
“还有,伯母精神如何?已经被扶到到正厅了?”
“……”
一串的问题一条一条的发下去,郭府众人开始有条不紊地协作迎人。
蔡妩站在台阶下看看已经燃起的火盆再看看手里塞的红绸,她这会儿无比庆幸这个时候还没弄出盖头那种遮挡视线的东西,不然她两眼一抹黑的被郭嘉牵着走,到火盆的时候谁知道杜若和旁边的喜娘架不架的住她,万一她一个不注意把火盆给踢了或者直接踩了里头可怎么办。
好在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杜若和喜娘很稳当地搀着她过了大门的火盆,然后一步步挺踏实地向二门走。
二门跨马鞍以前,蔡妩搭眼就看见门边跪着两个梳着妇人髻,衣着较普通下人华贵很多的女人。蔡妩抓着红绸眨眨眼,趁人不注意时在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甜美无比的笑。熟悉蔡妩的人都知道,在蔡妩脑子里转些坏点子的时候,她笑的最甜,在她喊人喊得最软最嗲的时候,通常那人离被她捉弄倒霉的时间最近。眼下蔡妩就端了一副灿烂可人的桃花笑,柳叶眉弯起,杏核眼都盛着笑意,只是心里想的却是:好一个跪迎新妇啊。确实是够碍眼,看着就烦躁呢。怪不得她母亲条条框框教了她半年多贤良淑德,敢情是怕今天她直接对人发难啊。没关系,今天我大喜,不生气不生气。咱们来日方长。
和蔡妩的身体发僵,脸有巧笑不同。杜若在看到俩妾侍的第一眼就浑身戒备,像护崽的母兽一样警惕着俩人。离家前自家夫人可是专门给她交代:好好护着你家姑娘,别让她被些狐媚子女人欺负了去。在杜若看来,凡是跟姑娘抢姑爷的,甭管先来后来,全部都是狐媚子!要仔细提防!
而郭府里有些明白两个侍妾内情的下人那表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看看柳眉杏目,艳光照人的少夫人,再看看跪在门边瑟缩身子的两位姨娘,众人脸上一片了然:敢情少主子对姨娘规矩是因为看不上人家啊。也是,跟少夫人比,是个男人都看不上这样的妾吧。也难为少主子,别人家是贤妻美妾,他们家妻还待考察,至于妾,跟着这样的妻一对比,还能称得上美妾的,着实不算多。
一边喜娘也看见这俩妾侍呢。瞧瞧自己手里扶的这位,再看看底下两个,喜娘顿时就觉得自己脸上体面有光了。她扭头拍拍蔡妩的手,很是体贴地跟她说:“夫人不必堵心。跟这两人一般见识只会坏了您成亲的气氛。您想干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这会儿您就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做新妇。”
这话说的在理,完全是站在蔡妩立场嘛。蔡妩气顺了那么一些些,不过想想郭嘉这人在书信时竟然没提两个侍妾的事,不由又有些没底:他是怎么个态度?难道是护着她们?
想到此,蔡妩狠狠地扯了扯手里的红绸。红绸那边的郭嘉几乎是立刻转头看向蔡妩,脸上带着笑意,眼中有一丝疑问。蔡妩酸溜溜瞪了他一眼,可惜隔着珠帘,郭嘉什么眼神也没接受到,只好莫名其妙又转回去了。
蔡妩只好按下这事,被喜娘搀扶着跨马鞍,然后牵引着来到正厅。正厅里,此刻早已经宾客云集,高朋满座。
透过珠帘,蔡妩看到一位身形瘦销,面色憔悴的夫人正靠着侍女的支撑坐在正座上,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和郭嘉,苍白的脸上因喜气而带上一丝红晕。蔡妩想:这大概就是自己的婆婆刘氏了吧?
刘氏看到儿子领着儿妇进来,不由心绪起伏,面上更显出一种病态的红润,两眼睛却是满含欣慰欢喜的看着座下的一对新人。
这时就听一边的司礼高唱道:“吉时到,进礼。”然后紧接着就是一串祝词:“大礼虽简,鸿仪则隆。男女联姻,斯咏凤龙。无序兹立,德昌家荣。新人恭天地~~”
“肃。”“跪。”“叩。”
“拜高堂。”
“肃。”“跪。”“叩。”
“敬媒人。”
“夫妻对拜。”
“礼成。”
一套礼下来,蔡妩和郭嘉是跪了起,起了又跪。蔡妩头顶着繁重的礼冠首饰,咬着后槽牙听着司礼的说辞照做。她现在恨死后代电视剧了:谁说拜堂时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是是两口子鞠鞠躬就完了的?她这对老天爷对新婆婆可是行的正儿八经三拜九叩的大礼!
等那声“礼成”说出来以后,蔡妩只觉得自己被跪起起跪折腾的头晕目眩。郭嘉在她起身时扶了扶她胳膊肘,在她耳边轻声道:“再忍一忍,马上就好。”
蔡妩眨眨眼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想到接下来还有敬宾客,闹洞房等环节没进行,不由心头叫苦:电视剧果然不靠谱,夫妻对拜后送入洞房,然后新娘子安坐着等人神马的都是蒙人的。我还得被拉着认识宾客去呢。
万幸,在扫了一眼宾客人数以后,蔡妩心里舒口气。她从来没有如此感激过蔡斌的先见之明:给她订的郭家人少,族人五服以内的更少。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大多是郭嘉的朋友同窗,平辈论交,她不用拜。
等郭嘉引着她在一众宾客面前走了一圈完成新妇谢宾客程序后,蔡妩在心里掰着手指头算:刚才她看到的那是谁?荀彧!戏志才!郭图!辛评!她听到了什么?“仲德先生托彧:祝奉孝贤伉俪新婚大喜。”嚯,这婚礼真够刺激的,算上人没来却送了贺礼的陈群,辛毗,三国出身颍川的谋士,她快认识个小半数了。
敬完宾客以后,郭嘉把蔡妩送回新房。自己还没跟新夫人好好说说话,就被一众损友拉了出去,说是新郎官赶紧敬酒,敬完以后我们也好等着闹你们洞房。
蔡妩哭笑不得地看着被拽走的郭嘉,由喜娘搀着在床榻上刚刚坐定,新房门忽然被推开,几个带着小孩的夫人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为首一个夫人二十四五,身量高挑,笑得分外灿烂地瞧着蔡妩对身后诸人说:“怪不得今儿新郎官要让我们过来陪着弟妹说说话呢?把这么漂亮的新夫人一个人放在洞房,我要是他,我也得找人看着。”
蔡妩听了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垂下眼:新婚三日无大小。这不会就是开始要闹洞房吧?
这时一个脆生生地嗓音接口:“唐姐姐也真是,瞧你把人弟妹都说羞了。当心人家夫婿回来以后不依。”
唐薇听了故作惊讶的看看蔡妩,一手搭在蔡妩肩头,脸上却依旧带着暖暖笑意,:“没事儿,到时候弟妹会帮衬着咱们的。是吧,弟妹?”
蔡妩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把眼神求助地望向杜若,杜若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然后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家姑娘。
唐薇笑看着蔡妩,见她如此很自然的坐在她身侧,拉了她一只手:“我是唐薇。外面的荀文若是我夫君。你叫蔡妩是吧?听说表字慧儇,我就叫你慧儇可好?”
蔡妩扒拉开珠帘仔细打量着唐薇:这可是让荀彧这样的世家美男子一辈子不曾纳妾的女人,绝对属于值得讨好学习的对象啊。眨眨眼,蔡妩直接把嫂子这个称呼过滤掉,声音不大地轻轻说:“姐姐叫我阿媚就好。家里也都叫小字的。”
唐薇听完脸上笑意更盛,指着孟珊介绍:“这是郭图的夫人孟珊。旁边那个看着就泼辣的是戏夫人高翠。”
蔡妩很上道地冲两位夫人道:“见过孟姐姐,见过高姐姐。两位姐姐安好。”
孟珊颔首微笑:“哎哎,好,好。”
高翠手拉着不停想挣扎着跑出去的戏娴对蔡妩说:“毓秀,我的表字。你以后叫这个就成。”说完拍拍自己女儿:“别闹,让你新婶婶看了笑话。”
戏娴歪歪脑袋,把手指放在嘴边看看蔡妩,思考了一会儿,指指旁边的荀恽,对自家母亲纠正道:“可是荀恽说这个打扮的是好看姐姐。”
蔡妩嘴角一抽,看向依着唐薇的可爱小男孩,小男孩也正眨着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打量着她,听到戏娴话后扭头认真解释:“上次恽儿堂姐出嫁就是这样打扮的。”
所以这样打扮的都要叫姐姐?
蔡妩眼神漂移地看了看孩子他娘,唐薇正笑眯眯摸着儿子小脑袋瓜交代说:“这会儿叫姐姐不行。等你奉孝叔叔进来的时候,你当着他的面叫姐姐,看他是什么反应。”
荀恽小脸纠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问题的可行性。
戏娴听完则有些苦恼地皱皱小眉头,奶声奶气地说:“可是今天奉孝叔叔不会来了呀。”
嗯,这是怎么回事?
蔡妩疑惑地抬眉,犹豫了下终于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说你奉孝叔叔不会来了呢?”同时心里在揣摩:怎么说今儿也是洞房夜,新郎不会那么不给面子的跑去侍妾房里吧?
却听戏娴一本正经地答道:“因为父亲说不会轻易放过奉孝叔叔,一轮放不倒他,自然还有第二轮。”
小女孩边说边模仿了当时戏志才的口气,蔡妩听得只觉眼角都微微抽了抽:我说郭奉孝,你平时做了啥天怒人怨的事,让人记恨到要在喜宴上报复?
唐薇几个听了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孟珊拿帕子捂了嘴,边笑边说:“倒像是他们会干出来的事。阿媚等会儿可有的受了。”
蔡妩满头黑线,也不知道那句有的受了是说她照顾醉鬼有得受还是说她等会洞房可能独守空闺有的受?亦或者是说郭嘉醉酒会狂性大发?
不过还是高翠心善点儿,在蔡妩囧囧有神思考孟珊问题的时候安慰了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放心吧,他们至少会让他走着进来。”
言下之意原本计划是打算让人直接躺着进来吗?
蔡妩拿眼睛给角落里站着的杜若递了个眼神,杜若心领回神出去搞醒酒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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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郭嘉似乎知道今天不太容易过关,只是他没怎么在意。
对第一轮敬酒郭嘉真的算得上是来者不拒。一边陪着他的柏舟看着托盘里层层叠叠的酒碗,想想郭嘉好饮的前科,不禁担忧在郭嘉身边小声提醒:“先生哎,好歹节制点呀。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醉了。”
郭嘉挑挑眉,刚要跟柏舟解释什么,就见荀彧端着碗酒走到自己跟前:“彧祝贤弟伉俪,新婚大喜。”
郭嘉接了酒连话都没回直接干了。然后冲着荀彧说:“文若这话刚才好像说过了吧?”
荀彧微笑着轻轻回道:“刚才那个是替仲德先生代为祝福的。”
郭嘉眯眼笑了笑:“那是不是除了代仲德先生,文若等会儿还会代长文、佐治啊?”
荀彧摇头:“长文的贺词在礼单里。佐治嘛,由他兄长代为道贺就好。”
郭嘉点点头,手一伸搭上荀彧肩膀笑得眉目弯弯颇为不怀好意:“既如此,那文若就跟我一起去看看还有多少人会代为道贺吧。”
荀彧看着自己肩膀上那只胳膊无奈地苦笑:抓人挡酒还能把理由说的这么冠冕堂皇,郭奉孝也算独一份了。柏舟则站在后头舒口气然后投向荀彧一个同情的眼神:终于不用担心先生喝高入不了洞房了,只是苦了文若先生。
郭嘉笑眯眯地放下胳膊拉着荀彧就要往前走,只是脚下一个踉跄,一下扶住身后柏舟。荀彧见他喝高,正打算趁机走人,就见郭嘉脸色苍白,眉头微皱,一手握拳压在胸口,一手搭着柏舟肩膀,似乎把全身重量都支在了自己书童身上。
荀彧脸色一变,替过柏舟接了郭嘉,担忧地问:“怎么回事?可要叫大夫?”
郭嘉抿了抿嘴,闭着眼睛微微摇摇头,声音很低地说:“不用。找个房间歇歇就好,不必声张。”
荀彧听他这么说更加忧心了。趁着柏舟打掩护,没多少人注意的时候把郭嘉扶了出去:“我送你去新房吧。好歹你夫人还能照顾着。”
郭嘉脚一顿:“可这里……”
荀彧口气坚定:“你别管了,由他们闹腾去吧。”
郭嘉沉默,任由荀彧扶着往新房处走。
到了门口,守门的下人一见荀彧郭嘉这个模样,立马给帮忙推了门。里面蔡妩正跟几个夫人说话,见郭嘉被扶着进来,还以为是喝多了。旁边的唐薇也笑着调侃:“奉孝今天酒量怎么小了?可是在惦记新夫人?”
但说完就见自家夫君脸色不对,跟荀彧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后,安抚地拍拍正不明情况的蔡妩,小声地嘱咐了句:“你好好看顾着,我们以后再来。”就带着几个闹洞房的夫人和添热闹的孩子出去了。
荀彧把人交给蔡妩,简要的交代情况:“他身子不太舒坦,我送他来歇着。”
蔡妩转脸看看正侧身躺着的榻上人,又看看荀彧,敛衽冲荀彧行了一礼:“有劳荀先生了。”
荀彧也没纠正蔡妩显得有些生疏的称呼,只侧身避了她的礼:“无需多礼。这是彧应该的。前厅喜宴未散,彧还要赶去照应,奉孝这里就交给你了。”
蔡妩也没拦着,冲荀彧到了谢,就着人送他出门。
然后赶紧转过脸跑到榻旁,担忧地望着新婚头一天就有身体不适的夫婿问道:“你哪里不舒坦?伸手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郭嘉却忽然转过身睁开眼,翻身坐起,眸子清亮笑意盈盈地望着蔡妩:“文若走了?”
蔡妩一呆,指着郭嘉:“你你……你装的呀?”
郭嘉看看蔡妩冲她招招手:“过来。”
蔡妩听话地凑上前,郭嘉站起身,抬手举过蔡妩头顶,动作轻柔地为蔡妩下了礼冠,语带笑意地反问:“不装的话,我怎么逃出来?那可都是一群会吃人的家伙。”
蔡妩被郭嘉动作弄得脸红心跳,耳根发热。小声地嘟囔说:“人家新郎都是装醉避席,你这装病避席的我还是头一遭听说。”
郭嘉头一低,凑近了才听到自己小妻子叨叨的什么内容,不由低笑一声,抬手继续为蔡妩卸下一根发簪,轻轻地说:“装醉我也想啊,可文若他们对我酒量知根知底,行不通。装病的话,至少没人闹洞房。”
蔡妩有一种咬自己舌头的冲动: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洞房花烛不该说点浪漫内容吗?我在这跟他讨论是装病好还是装最好是为么啊?
这时外间的喜娘似乎明白过来:新郎官身体没什么,人家是装的。那就不用担忧这洞房会不会搞砸了。
于是喜娘很直接地端了交杯酒进来。蔡妩瞧瞧托盘里的酒,又看看郭嘉,用眼睛表达疑问:你还能喝吗?
郭嘉直接走到喜娘跟前,取了酒杯,一只放在蔡妩手中,浅笑道:“夫人。喝了这杯酒我们才算完成今天所有婚仪。”
蔡妩想想一天的繁琐婚仪,瞧瞧手里的酒杯,轻叹口气与郭嘉交杯而饮。方一下肚,蔡妩就惊讶地看向郭嘉,郭嘉冲她眨眨眼,瞟了一眼喜娘。然后绕过蔡妩,把杯子放回托盘。顺手在里面放了赏钱。
喜娘乐滋滋地捧着托盘下去了。紧接着外头上来两个端着托盘的侍婢,蔡妩瞧不像是自己带来的,那就只能是郭府的了。再往托盘里一看,居然是饭菜。
等侍婢们把饭菜放在案上退下去后,郭嘉把有些目瞪口呆的蔡妩拉带桌案前,给她递了筷子:“吃吧。”
蔡妩眨眨眼,看着桌上饭菜又看看郭嘉,吞吞口水,终于犹犹豫豫地说出阿姊曾经的交代:“女子出阁一食。今天再吃一餐,就不合规矩了。”
郭嘉看着那双盯在饭菜上满是恋恋不舍的大眼睛低笑:“原来你还知道规矩呀?那你刚才交杯酒喝的是水怎么没跟喜娘说出来?”
蔡妩忍着胃里的叫嚣:“不是你不让说吗?哦,对了,我还没问为什么是水呢?你让人偷换了?”
郭嘉理直气壮地点头,挑眉带笑,语气坏坏地说:“只知夫人善酿却不知夫人酒量如何,万一触杯即倒岂不辜负良辰美景?”说着的时候视线从红烛扫到百子榻帐,最后转到蔡妩脸上,见蔡妩脸红红地低下头,于是干脆也拿了双筷子,边给蔡妩布菜边说:“这是你前月来信说的素菜卷,尝尝看,郭府厨房的手艺可合你口味?”
蔡妩看看到了眼前的碟子,又顺着拿碟子的手看了这双手的主人。小心思在规矩和心上人递的东西间徘徊了一下,然后毅然地抛弃前者,拿起筷子开始进食。
郭嘉在蔡妩吃东西的整个过程中都静静地看着,时不时为她布菜。烛光下的蔡妩,眉目艳丽,鼻梁秀挺,小嘴一张一合显得格外可爱。因着钗环首饰已经被卸了一半,蔡妩乌黑的发丝半散不散,有的已经滑落在肩膀,有的遮了前额,被烛光一映,显得格外慵懒朦胧。
在蔡妩吃完抬头的一瞬,就发现自己脸旁一热:郭嘉很自然地伸手把她额前一缕发丝笼在耳后,然后低声问:“吃饱了吗?”
蔡妩脸一红,想到自己如果答吃饱了,似乎马上就要等来自己被吃的命运,心中忐忑,挣扎了一下,两手纠结相扣,很是踟蹰地瞧了眼郭嘉,声音紧张发涩:“那个……那个,等,等一下,我想喝口水。”说完不待郭嘉反应就起身抓了一旁的水杯,咕咚咕咚开始往下灌。
郭嘉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到蔡妩身后,抬手一根一根的开始往下摘钗环。
蔡妩拿着杯子,浑身发僵,连吞咽都忘了。
等到郭嘉把发簪都卸完了,拌过她的肩膀,蔡妩低着头,又像第一次和他说话时那样,正眼都不敢看他,只拿发旋对着人家。郭嘉低笑一声,忽然一把抱了蔡妩,向里间的床榻走去。
蔡妩惊呼一声,经过里间时,很怂地抓了身边里间的门帘,颤着声道:“你,你等等。”
郭嘉望着怀里的拽着帘子试图拖延的小人儿,轻笑道:“夫人这就不对了,哪有洞房花烛夜放为夫等着的道理?”
蔡妩瞧瞧手里的门帘子也似乎觉得这事干的不大光彩,于是松开手,磕磕巴巴地说:“我……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来。”
郭嘉挑挑眉:“哪能劳动夫人亲自走过去呢?”
蔡妩闭了眼睛心里呐喊:这算是调戏吗?算吗算吗?被法定老公调戏是不是该称为调情呢?
见蔡妩闭眼不再挣扎,郭嘉直接抱着人往里走。等到了榻边,刚拉开床帐,外头忽然传来纷沓的跑动声,柏舟带着喘意的声音焦急的响起:“先生,先生,不好了,主院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