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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番检查把刘主任给看傻了,愣在一边不知道我是什么路数,正要发问:“警官你这是…”。
老肖在一边先抢了话,有点兴致勃勃得问道:“怎么着,是不是鬼上身了?需要跳大神吗?”。
一边的刘主任和护士吓了一跳,瞪着眼睛,半张着嘴,眼神像是看野生动物一样看着我们,“跳,跳大神?”。
我狠狠得瞪了老肖一眼,说话也不分分场合,张嘴就来。
这小子也知道自己嘴贱了,赶紧闭嘴往后面躲。
“他胡说八道呢,您别见怪”,我赶紧打圆场。
刘主任尴尬得笑了笑,点头连说没关系,但表情依旧僵硬,这刑警队的侦查员怎么变成神棍了。
“不过,我有个请求,不知道刘主任方不方便”,我问。
“您说,有什么能用上我们的?”。
“我想,在这里等一等,看看赵武发病时的情况”。
“这个…”,刘主任稍露难色,低头想了片刻,又看了看表,说道:“倒是可以,不过,他一般是中午十二点发病一次,夜里十二点发病一次,刚才护士才打过镇定剂,剂量正好能维持到下午2点左右,所以,中午这次…”。
“中午这次看不到了,只能等到夜里十二点那次了”,我搭话道。
“是,是,就是这么回事”。
我点头,“那我就等到夜里十二点”。
“啊”,刘主任一愣,她没想到我会要求留下来,回头和护士耳语了几句。
一边的老肖也很惊讶,凑到我的耳边,嘟哝道:“你要干嘛呀老莫,大半夜得留在精神病院,是不是要跳…”。
话说了一半,看我已经瞪圆了眼,又给咽了回去。
小青倒是不奇怪,这种事,跟着我也算是轻车熟路了,“老莫,需要准备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心里琢磨着,主任说,赵武发病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和半夜十二点,这两个时间点很特别,在阴门录中有专门的描述,一个正阳钟,一个叫负阳钟。
道理很简单,人体内的阳气在正午最强,在子夜最弱。
如果赵武不是中了阴毒,或是被阴气侵害,那为什么会在这两个时间点上发病呢,我有点想不明白。
刘主任打断了我的思绪,转身对我说道:“我安排好了,今天下午就不给赵武打镇静剂了,等到夜里,你们就能看到他发病的情况了”。
一切安排妥当,我本来是想让老肖带着白小青先回去的,省的这两人在这给我裹乱,尤其是肖海涛,一张贱嘴没门房,指不定能传出什么幺蛾子呢。
不过这俩全都不同意,非要留下来,看热闹不怕事大,这种事哪能拉下呀。
没辙,我也拗不过他们。
刘主任倒是很热情,看了看表,正好赶上饭点,招呼着我们去医院的食堂吃饭,中午也能在值班室休息一会儿,等到了下午再办正事。
精神病院的食堂饭菜口味,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
说是为了控制病人盐分的摄入,所以严格控制食盐用量,难吃的如同嚼蜡,除了老肖一个劲儿得往嘴里塞东西外,我和白小青全都坐了壁上观。
趁着这会儿功夫,我正好和刘主任聊聊赵武的情况,刚才太急,好多情况没问明白。
我问主任:“类似赵武这样的精神病是不是很常见?”。
刘主任一瞪眼,“小莫警官,这可是精神分裂症,很严重的精神疾病,怎么可能常见”。
“是,是”,我说的有点欠妥,赶紧往回找,“我的意思是,他的症状是不是跟其他的患者差不多”。
主任眉头一紧,“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是第一次收治这种病患,我在这个领域也干了小三十年了,真是第一次”,刘主任特意伸出了一根手指,强调道。
“那,他这病因能说的清楚吗?”。
“这个嘛,要说这精神分裂症的病因,其实是很复杂的,现在科学上也不能下定论,一般说来,就是四个原因”,刘主任放下了筷子,喃喃说道,“一是遗传,二是大脑结构异常,三是个性特征导致,还有就是受了外来性的突然刺激”。
“赵武应该是那种?”,我问。
主任摇头,“要我说,那种都不太像,首先遗传和大脑结构可以排除,这两个都是有明显证据可以证明的,第三个个性特征也不大可能,我们也了解过赵武发病前的一些情况,他的性格很正常,没有明显的缺陷”。
“那就是受了外界的刺激?”。
主任一撇嘴,又摇起脑袋,“这个,也不太像呀”。
即不像是阴气入身,又不是精神疾病,那这个赵武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鬼上身吧?”,老肖不顾满嘴的饭菜,嘟嘟囔囔插话道。
“你拉倒吧,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没想到刘主任反倒小眼一眯,神神秘秘道:“嘿,你还别说,真没准”。
“你瞧瞧,你瞧瞧,我就说这事肯定有鬼”。
“没有,没有,我这是瞎开玩笑呢,你们可别当真呀”,主任赶紧嬉皮笑脸得打圆场。
小青也跟着查了几句话,几个人胡乱开起了玩笑,再没谈起赵武的情况,很快我们就吃完了饭,回到了病房。
老肖没心没肺,歪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白小青去向队里汇报情况了。
我趴在病房前的玻璃上,看着里面的赵武。
墙上的钟表滴答不停得转个没完,时针和秒针像是在赛跑,争着往前冲,可即便跑的再快,却依然要回到原点。
人不也是如此,人死心灭,阴阳循环,最后都要回到原点,烟消云散。
那玄天陵挣扎了千年,想要得到阴阳归元,难道就是要跳出这生生死死的循环吗。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功夫,赵武有了反应。
他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直挺挺得立着身子。
我赶紧叫来护士,打开房门冲了进去。
病床上的赵武倒是显得很平静,只是身子僵直,歪着脖子,两眼呆滞,直勾勾得盯着一个地方,不错眼珠。
我试着跟他说话,他却如石头一般,毫不理睬。
“药劲儿过了,就这样”,刘主任也赶了过来,说道。
我凑近了身子,扒开他的眼皮,瞳孔虽然发散,但很干净,没有异常。
七魄也是如此,都很正常。
赵武就这么折腾了一个下午,我们几个也跟着一直耗到了子夜十二点。
肖海涛已经打起了呼噜,白小青也不停地点着头,昏昏欲睡。
刘主任本是可以下班的,但却留下陪着我们,这会儿也有点扛不住了。
我一直盯着钟表,渐渐得也开始泛起了迷糊。
就在这会儿,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了宁静。
大伙都被惊醒了,老肖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拨浪鼓一样摇着脑袋,“怎么了?怎么了?”。
值班护士夺门而入,冲着我们喊道:“出事了,出事了,主任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