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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孙红兵看见我和胡雪娇进了宾馆房间,而且见我一直没出房间,以他的性格他根本沉不住气,他更可能的做法不是等到礼拜一上班再找我算账,而是当场就踹门而入。
孙红兵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男人,他是山东人,他身上有一股梁山好汉中李逵式的急躁鲁莽冲动的秉性。
即使他能沉住气,那么,礼拜一到公司时,他一见到我就会发飙,不会忍耐到到下午。孙红兵是个莽夫,但他不是弱智,他怎么可能相信,孤男寡女在宾馆房间里呆一夜而什么事情都不发生呢?
所以,绝对是胡雪娇告诉孙红兵的,礼拜一上午我在QQ上对她说的那些话激怒了她,于是她在礼拜一下午决定将那事儿告诉了孙红兵,企图利用孙红兵教训我一下!
想到这里,我吁了一口气,觉得胡雪娇实在有点过分!
明明是她引诱我,她佯装崴了脚,佯装跟父母吵架了无家可归,为的就是让我送她去宾馆。她一开始就想好了这一切的。甚至在酒吧里跟孙红兵吵架,也是故意的,目的是故意将孙红兵提前支走。
而孙红兵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男人,这种人很容易被人利用,笨人其实比聪明人更危险,因为他没理智,没主见,缺乏明智的判断力,很容易相信一面之词。
快到公司的时候,出了一起小交通事故,我乘坐的巴士车跟一辆出租车抢道,发生了点小“摩擦”。
车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但俩个司机却吵得不可开交,我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吵,只为了证明是对方的错么?两辆车都好着呢,吵来吵去有什么意义?
现在的人最缺乏的品质就是宽容,宽容在现在这个社会上就跟真爱一样稀缺!
好在到公司时,我还没迟到,还差三分钟才到八点整。
今天又是李红艳站前台,她每天早上总是一副巴不得人家迟到的表情!不过,我提前了三分钟,她也找不出胡搅蛮缠的理由!
办公室里的人差不多就到了。
大家都在热议什么,七嘴八舌,乱糟糟的。
见我走进来,谢鹏跳过来,冲我咋呼道:“你怎么才来?出大事了!办公室里闹鬼了!”
“胡扯什么呀,”我睃他一眼道,“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什么叫我唯恐天下不论,”谢鹏锤我一拳道,“你问大家呀!”说着他转身,朝高完的办公桌扬扬下颌。
高完的桌前围着四五个人,有孙红兵、胡雪娇,还有平面组的几个女性同事。
我收回目光,看着谢鹏道:“到底怎么了?”
“办公室有鬼啊!”谢鹏兴高采烈地看着我道,“大家都丢了东西!”
“什么东西?”我道。
谢鹏凑过上身,压低嗓门道:“女性同事们丢东西啦!”
“女性同事?”我看着谢鹏道,“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吗?”
谢鹏压低嗓门道:“卫生巾!”
我的眉梢拧了起来,盯着他道:“你瞎闹是吧?你是不是太无聊了?每天尽传这些无中生有的事儿。”
谢鹏不耐烦地咂了一下嘴巴,瞪我一眼道:“不信拉倒!你问他们啊!胡雪娇、琴姐她们都丢了——卫生巾!”谢鹏把卫生间三个字消去了,换成了唇语。
我的眉梢紧皱了起来,心想搞什么啊?!
见邢敏走过来,谢鹏赶紧拉住她,对我道:“你问邢敏吧!她也丢了!”
邢敏的脸蛋微微红了一下。
我看着邢敏道:“真有这回事?”
邢敏轻点了一下头。
我转脸看着谢鹏道:“怎么个情况?”
我撇下邢敏,把谢鹏拽到我的办公桌前。
谢鹏把情况大致向我讲了一下,他说办公室很多女职员都在柜子里备有卫生巾,以备临时急需,又不想把那东西总是带在包里,所以她们会在办公室桌下面的柜子里备上一盒。有的人柜子是上锁的,有的没有,但不管上锁的,还是没上锁的,柜子里的卫生巾都不翼而飞了!
而被偷的时间,大概是在礼拜五下午下班之后,因为好几个女职员都说,礼拜五下班之前那卫生巾还在柜子里,而今天早上来却发现卫生巾不在了。最先发现的是胡雪娇,她一咋呼,所有女职员就都检查了自己的柜子,结果发现被偷的不光是胡雪娇,只要在柜子里搁了卫生巾的女职员都被偷了!
我越听越感觉这事儿真他妈的太稀奇古怪了!
卫生巾能值多少钱,而且谢鹏还说那些被偷卫生巾的女职员的柜子都搁着比卫生巾更值钱的东西,有个女职员还说礼拜五把一块手表落在柜子里了,但今天她发现手表依然在原先的位置,只是丢了卫生巾。
那这么说来,偷卫生巾的小偷并不是为了财,那TA是为了什么呢?
我看着谢鹏道:“会不会是因为某个同事来大姨妈了,自己又忘记带卫生巾,所以从女职员柜子里临时‘借用’了?”
“借你个头,”谢鹏白我一眼道,“借用也会跟别人打招呼呀,而且,”谢鹏古怪地笑了一下道,“而且,需要借用那么多吗?如果一个女人每次来大姨妈需要垫那么多卫生间,她早就失血而死了!你别忘了,一个月流一次血而不死的生物,非女人莫属!那因为她们每次流那么一点点血,生理机制会作出应急补偿的!”
我靠!这厮对女人的生理了解得蛮清楚的嘛!
我道:“也是啊!可是,谁偷那么多卫生巾干吗?神经病啊!”
“你说对了,”谢鹏伸手朝我一指,脸上挂着古怪的笑意道,“问题就是在这里,偷卫生间的人不是女人,很可能是男人,一个神经病男人,一个极其变态的男人!”
我愣了一下,摸了一下鼻子,看着谢鹏:“那么说,胡雪娇上次说丢了卫生巾,是真事儿?”
谢鹏耸耸肩道:“现在看来,她没有说假话。”
高完的位置上传来拍桌子的声响,我和谢鹏齐齐地转脸看过去。
拍桌子的人正是高完,高完站起身,看着围观他的人,大声道:“真是岂有此理!咱们办公室怎么会有这种变态狂呢?!这要传出去,让公司其它部门的人知道,那还不笑掉他们的大牙!”
孙红兵也一拍桌子,站起身,接话道:“一定要把这个王八蛋揪出来!如果这个变态狂是我们办公室里的人,那将会对我们部门的女职员心理造成极大的压力!高完,你想想看,办公室里有这么一个变态狂,女职员们还怎么安心上班?”
孙红兵说得义愤填涌的!
高完看着孙红兵道:“看情况,这个变态狂一定是礼拜五下午下班后下手的!咱们公司上周末没有加班的部门,礼拜六、礼拜日两天公司的门是锁了的,不可能有人溜进来。所以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变态狂一定是在礼拜五下班后下手的!”
孙红兵点点头,表示同意高完的分析,谈后他环顾整个办公室,大声道:“谁知道礼拜五下午是谁最后离开办公室的?”
我的心脏猛得跳跃了一下。
同时,高完的目光已经向我投了过来。
没错!礼拜五下午下班后我是办公室里最后走的人,那个时候我接到妹妹顾彤的电话,顾彤放暑假在家,她悄悄告诉我老妈为了省钱,近半年对自己的腰椎病置之不理,不去医院看病,也不吃药,连理疗都挺坐了。我听了很着急,一直在跟顾彤想对策,督促老妈重视她的腰椎病!所以我直到接完顾彤的电话,才离开办公室回家。
而在我前面离开的人就是高完,他知道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高完拍拍孙红兵的肩膀,正色道:“老大,我知道是谁最后一个离开的”
“谁?”孙红兵瞪大眼睛盯着高完。
高完摆摆手,讪讪一笑道:“老大,你就别问了,我能确定礼拜五是谁最后离开办公室的,但我也能确定那个人不是小偷?”
孙红兵的眉梢拧了起来道:“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不是偷卫生巾的那个人呢?”
高完依然讪笑着道:“你别问了,老大,你要相信我,就相信我说的话!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偷拿任何人的东西的!我想偷东西的人肯定是等办公室的人走完了以后,潜入我们办公室的。我的意思是说偷东西的人,可能是别的部门的人,或者是别的公司里的人,还有可能是社会上的任何人。”
孙红兵阴沉着脸,点点头道:“也是,我们办公室就这么几个男人,没有谁看起来有变态的迹象。”
我摇摇头,脑子里有点乱,我虽然是最晚一个离开办公室的人,但我没有偷卫生巾。事实上,我压根儿觉得偷卫生巾的人太可笑了!
紧接着,我再次想到了那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就是那个上个礼拜一我和琴姐在电梯间撞上的那个人!
我看着谢鹏道:“你不觉得这事儿太古怪了吗?”
谢鹏点点头道:“是啊!好像公司里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变态狂,包括你!哈哈哈。”
“去!”我严肃道,“我在跟你说真的呢!你觉得偷卫生巾的人跟‘厕所么’那个男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我沉吟着说。
“有可能,”谢鹏道,“但又没可能!”
“你这不是废话嘛!”我瞪他一眼道。
谢鹏道:“这怎么会是废话呢!你想啊,厕所门里那个男的是变态,不是痴呆,他怎么可能会冒着被抓的危险吃回头草呢?那种龌龊的人,一般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谁会傻到反复在同一家公司作案呢?”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也是,只是这事儿太古怪了!以前听说过有恋物癖,有专偷女人内衣内裤的变态狂,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专偷卫生巾的变态狂!如果这个人是咱们公司内部的人,那真是太可怕了!”
“这有什么,”谢鹏不以为然地看着我道,“这个社会心理变态的人太多了!美国有过变态狂人,你听说过吗?他有恋僵尸癖,经常半夜去墓地偷刚下葬的年轻女性的尸体。然后抗回家安放在地下室,日日与女僵尸为伴,他不爱活着的女人,只爱死去的女人。据心理学家分析说源自于他少年时对母爱的过分依恋,他母亲死后,他失去了心理依恋,所以……”
“得得,打住吧,”我伸手制止了他,吁了一口气,“这些事太令人无语了!即使他那么恋他母亲,也不能去找僵尸替代啊!”
谢鹏邪恶地看着我笑了。
他道:“所以说变态的人有各种各样的奇思怪想,但都是年少时候某种极特别的经历!事实上变态狂他们自己也不想那样做,但他们无法自控。”
我撤了一声道:“那照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是情有可原了?”
“也不是,”谢鹏道,“其实他们挺可怜的,正常的健康的爱爱方式对他们毫无感觉,只有变态的行为才能刺激他们的兴奋点!”
“得得,”我再次打住了谢鹏的话头道,“不过,有一点我相信,心理变态的人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心理越是极度变态的人,他们的表情看起来越是平静,有的甚至外表温文尔雅的。”
“就像你这样的?”谢鹏看着我哈哈大笑起来。
“是你那样的!”我瞪他一眼道,“你对变态心理学知识懂那么多,所以你可能就是那个专偷卫生间的变态狂!”
“哥们,”谢鹏嬉笑地看着我道,“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心理变态,你会不会是那种间歇性变态狂症患者?发作时还有躁狂症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