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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敏吓傻了,目光直愣愣地注视着我……
傅德志坐倒在地上,迷迷瞪瞪得盯着我,一张胖脸绛红绛红的,一看就知道桌上那瓶剩下还不到三分之的洋酒都是他一个人干掉的!
然后,他竟然眯眼看着我笑了。
他喘着粗气,仰脸看着我支吾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踹、踹我……”
“老子踹的就是你这个人模人样的东西!你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我伸手指着他破口大骂道。
傅德志依然看着我笑,是那种喝高了的傻笑,他也伸手指我道:“顾、顾阳……你、你喜欢敏儿是吧?是男人都喜欢对吧?……你来这里是想、是想带她走吗?没、没门!我、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她、她今晚是我的……”
我余怒未消,冲上前,一把将他的秃脑袋按在沙发上,抓起桌上的洋酒往他头上浇去,扔掉酒瓶,又抓起桌子上的啤酒往他胖脸上、肥脖上一通浇灌……
傅德志挣扎着,像猪一样“哼哼唧唧”道:“你、你想喂我喝酒……”
“MB的!老子让你喝个够!”我一边浇,一边骂,“我草!我让你老牛啃嫩草!我让你心术不正!你这个老家伙!”
“你想带、带敏儿走?……你以、以为你是谁……”傅德志嘴里依然“哼哼唧唧”的。
我扔掉酒瓶子,见他摇摇晃晃坐起来,我飞起一脚再次将他踹翻在地……
我俯身,凑上前盯着他道:“我以为我超人!睁开你的狗眼看着我,你要再敢打敏儿的鬼主意,我就打爆你的猪头!打爆你的猪头!王八蛋!”
我回头看邢敏,她已经把衣裙整理好了,面色苍白,像个年轻的贫血患者,眼中依然满含着惊恐,怔怔地看着我……
“还好吗?”我蹲下身,摇摇她的肩膀。
她惊醒似地睁大眼睛看着我……
“哥……”她大叫一声,扑过来抱住了我,将脸蛋拱进我怀里,“呜呜呜”地大哭起来。
我伸出双臂揽住她,安慰她说:“好了好了!乖!别哭,别哭了,哥带你回家!咱们这就回家!”
我安慰似地用力揽了揽她,抬手擦去她面颊上的泪水。
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像绝望之际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泪水泉水般汩汩往外涌着……
“有哥在!别怕!哥这就带你回家!”我道。
我搀扶起她,紧紧搂着她,向包厢门口走去。
“好、好小子!你、你给我站住……”
傅德志突然从地上拱起他肥胖的身躯,仰脸看着我,扯着沙哑的粗嗓门吼道。
我顿住脚步,邢敏吓得绕到我身后,双臂像藤蔓一样紧箍住我的腰。
我安慰似地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怕!
傅德志手撑地面,困难地再次爬起来坐在地上,抬手抹了一把胖脸上的酒水,伸手指着我大声道:“姓顾的……你、你竟然敢打我……”
我盯着他道:“打你算轻的了!没废掉你算你走运!”
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边的酒液,踢了一脚面前的桌子腿,怒视着我道:“你有种!你敢跟我作对!你别忘记了……”
“别忘记了我是你的下属对吧?”我紧盯着他道,“想跟我小鞋穿对吧?我告诉你!傅德志!敏儿是我认的妹!你以后休想欺负她!不信你就试试看!我会让你知道代价是什么!”
“臭小子,你、你太不知道天高地厚……跟我玩这套,你会死得很惨……”他瞪着一双血红的小眼睛,怒视着我,“现在把敏儿留下,我就放你一马!如果你想睡她,等老子睡完了再说!”
“去你妈的!”我冷笑一声道,“赶紧滚回家去!你老婆孩子在家等你上炕滚被窝呢!不要老脸的东西!”
我不想再搭理他,转身揽着邢敏,大步走到包厢门口,我的手已经搭上了包厢门把手……
“姓顾的!你给我站住!你、你去死吧!”
傅德志像条疯狗一样在身后咆哮一声,在我把包厢的门拉开一半时,我感觉身后的响动变得异样……
我猛回头看向傅德志,只见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捡起地上那只洋酒瓶子,见我回头看他,他扬手“咔嚓”一声把酒瓶磕在桌子角上……
邢敏惊得“啊”地惊叫出声来……
我一把将邢敏拉到身后,冷笑一声,就你这架势和速度还想跟我练?
“放马过来!”我盯紧着他道。
傅德志“啊”地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得扑向我,手持着带锋芒的酒瓶直刺我胸口……
我不躲不闪,一脚踢飞他手中的酒瓶,紧接就是一记重拳直取他面门……
傅德志惨嚎一声,肥胖的身躯跌跌撞撞倒退出去,哐当一声向后摔倒在大理石茶几上,桌上的酒瓶叮铃咣铛摔了一地……
“还想试一次吗?”我看着他,冷笑一声道。
他紧捂住鼻子,“哎呦”惨叫着,大概意识到了什么,缓缓移开捂鼻子的手掌,凑到眼前细看,满手掌都是鲜红的血……
他又怒又怕地看着我:“你、你小子有种……咱、咱们走着瞧!走着瞧……”
我冷哼一声,冷眼盯着他道:“这次我让你出点血,再有下次,老子放你的血!”说着我往地上啐了一口。
用力拉开门,揽着邢敏走出包厢。
“是她自愿的……”傅德志在我身后莫名其妙咆哮着,“姓顾的!你凭什么打我?是她自愿的!我跟你没完……”
邢敏情绪不稳定,我不放心,我打电话给包厢里的郝建,我说我临时有点急事要先走一步。
郝建大概以为我喝多了,或者以为出了别的什么紧急状况,他很快就从包厢里奔了出来。他看见了邢敏的凌乱不堪,没多问,只说让我们路上小心一点儿。
当我和邢敏走到电梯间时,郝建又追了上来,将我拉到一边,把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里,低声说:“哥们,这卡里有一千块,你先拿去用着。”
我没有拒绝,也没跟他客气,将卡塞进兜里,只朝他挥挥手道:“你进去吧,别管我们了,周经理他们在等你呢!”
“行,那我们改天再聚!”郝建笑笑道。
他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又朝邢敏挥挥手,才转身向包厢方向奔去。
我扶着邢敏出了“欢乐谷”KTV的大门,还没等我们走到街边,一辆捷达出租车就窜过来,在我们面前“嘎吱”一声停下……
我直接奔过去,拉开车门,将邢敏让进车里,我自己紧跟着也坐了进去,坐在她身边。
出租车驶入街道,加大马力,向远处疾驰而去……
邢敏的身子还在微微发抖,我伸手紧紧揽住了她,她犹如一只受伤的小猫,偎在我胸前……
在车上,我轻声安慰了她很久,直到她情绪逐渐好转起来。
最后邢敏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她是受了傅德志的威胁,才被迫答应陪他来这里唱歌的,那老秃驴灌了她很多酒,有洋酒,也有啤酒,她原以为只是陪他喝喝酒,唱唱歌,他就会放了她,谁知道酒后的傅德志愈发放肆,直接将她扑倒在迷你包厢里的沙发上……
傅德志自有他的筹码,他逮住了邢敏在工作上犯的一个比较大的错误,并以此对她进行威胁,他威胁邢敏说如果她不乖乖听话,就炒她鱿鱼!
万不得已之下,邢敏才同意跟傅德志来这种地方,陪他喝酒,陪他唱歌,谁知那老秃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
我听了邢敏断断续续的讲述,内心很是气愤,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大学毕业生,在工作上犯点错误,是在所难免的,傅德志怎么可以逮住把柄不放?还以此胁迫邢敏就范?也不知道你老秃驴以前用这种卑劣手段让多少女员工屈从过他?今晚若不是凑巧,邢敏很可能就惨遭他的蹂躏!
整个儿一禽兽!
我知道一点邢敏的家庭情况,我知道自从他父亲患了尿毒症以后,她家的经济状况就每况愈下。平素她已经够节俭了,而且,她还做了两份工作,除了丽人服饰的这份主要工作,她下班后还要赶做“牵牛花”工艺品店的手工活儿,目的就是想多攒点钱寄回家!
这个小女孩儿孤身一人漂泊在这座大城市里,生活其实过得非常得不容易!
现在这社会找份工作很难,找份好工作难上加难,她刚大学毕业,工作上也没什么经验,假若失去丽人服饰这份好工作,她以后该怎么办?!
这天晚上,我没有回西郊的住处,因为送邢敏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了,我直接睡在了她那里。
我睡沙发,邢敏睡床,中间隔着一道粉色的布帘子。
灯熄了之后,布帘子里侧的床上没了动静,邢敏似乎累得睡着了。
她睡着了,我也就松了口气,然而,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不管时机合适不合适,这种深夜,还是流动着一股不可言表的气息。
我喝了很多酒,浑身燥热,我在沙发上轻轻翻了个身,仰头望着窗外漆黑的夜……
我突然想起郝建以前对我发表过的一通谬论,关于跟女上床的十大契机。而当一个女孩子伤心的时候,正是这十大契机之一。郝建十分肯定地说,正处在伤心情绪中的女孩,内心是最脆弱的,也是最需要抚慰的。这个时候将她推倒的几率会很大!
当时我反驳过他这通谬论,我说这是典型的趁人之危!
郝建则嘲笑我说,这个社会这么乱,你丫装纯给谁看!你别不相信,在女孩最伤心的时候,你若有勇气将她推倒,就是对她最有效的抚慰。事后她会感激你,而且不容易忘记你!比你一百句安慰之词都管用!
我不知道郝建说的对不对,但是,在一个女孩子最伤心的时候将她推倒,这种事情,我顾阳肯定做不出!
再说了,邢敏个好女孩,她一直拿我当哥哥看待,她信任我,我怎么可以借助酒性对她胡来呢?如果是那样,我跟傅德志这种禽兽还有什么分别?!
邢敏并没有睡着,听见我翻身的声音,她绵软的嗓音从布帘子后面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