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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静盈的小九九,在别人面前可以说是高深,但在岑心面前,不过如此。她从小在黑帮里长大,哪样的诡诈没见过。
淡冷地弯了弯唇角,她不客气地出声:“杨小姐,有时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真想得到祁老爷子的喜欢,建议您下次去的时候用心下棋,不用专想讨好的法子。他活得比你久,看得比你透,什么都看在眼里,如果假了,会把你踢出局的。”
杨静盈原本只是想在岑心面前装一下和祁苍穹关系很好,没想到被她当场揭穿,一张脸尴尬得几乎忘了要安放何处。
岑心倒也不紧逼,说完这几句,点了点下巴,离去。
不显眼之处,祁乔阳站了出来,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发呆。她的聪明,睿智,还有那份冷静,早超出了普通贵家小姐的范畴,仿佛早就见惯了各种场合。岑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杨静盈的出现并没有带给岑心什么影响,倒是阿甲的那些话,反复在她脑海里回放。阿甲比杨静盈在口才上逊色不知道多少倍,所以他着急到语无伦次地吐出这些话时,她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她又想起了他那天在《表白现场》说的话:你可以选择,今天来牵我的手,还是日后,我去牵的你手。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真的可以再去牵他吗?
那晚,她始终没能鼓起勇气主动走出这一步,但后来有一件事却不得不让她联系霍凌宵。
在第二天,李嫂突然打来了电话。岑心以为是来告知沈婉冰愿意见自己的消息的,哪知,那头的李嫂一开腔声音就在抖,“岑心,你妈妈……你妈妈……危险!”
她没有再听下去,完全顾不得正在进行的拍摄,丢下东西就往外冲!脑子里,反反复复响着李嫂颤抖的声音:“岑心,你妈妈……你妈妈……危险!”,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抖。
妈妈有危险!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真正到来时,她才发现自己有多脆弱。她坐在出租车后座,不停地颤抖着,冷得全身都在哆嗦,只能无助地抱紧自己。她的脸色苍白,冷汗滚滚地从身上流下,弄得出租车司机以为她发了大病,也跟着吓得不轻。
她软着双腿冲向医院,原本不长的路,此时却漫长到没有尽头,一路上,她只听到自己沉重的脚步声打在心口,呼吸音无限放大,震荡着整个头皮,带来了一种晕眩的感觉。
“岑心!”
到了急救室门口时,李嫂迎了过来,将她拦下。
“我妈……我妈呢?”岑心抬头去看急救室外的灯,觉得那灯红得刺眼。眼泪,随即充满眼眶。
李嫂无力地指了指里面,整个脸上都沉了灰败。
岑心用力吸了好久的气,才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她到底……怎么了?”
“医生说,上次换肾后没有得到很好的护理,肾出现了排异反应……”
“排异!”眼睛睁到极致大,这无疑于下死亡通牒,她望着急救室的门,身体更加无法抑制地乱抖。
李嫂看不过去,走过来抱住了她:“别害怕,医生还在抢救,一定会没事的。”
岑心像个无助的孩子,任由李嫂抱着,身体的颤抖根本无法停止。李嫂只是轻轻一环,就将她抱住,感受着她瘦削如此的身体,又是重重地叹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走出来,脸上带着沉重。
岑心冲了过去,将他抓紧,却听得医生开口:“她有什么想吃的、想做的,你们尽量满足吧。”
“这是……什么意思?”头脑里炸开某种巨大的阴影,她无力思考,只能呆呆地问。
医生叹了口气,摇头:“我们尽力了。岑夫人的肾出现排异,只在这几天……”
只在这几天!
这意味着,她要永远失去唯一的亲人了吗?
眼泪毫无预期的滚下来,无尽的绝望和恐惧撅住了她的心,岑心的颤抖更加严重,却上前一把扯紧了医生的衣服:“不,不,不是这样的,你们要救救她,要救救她啊!”
不管沈婉冰对她有多无情,都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想她这样离开!她离开了,自己该怎么办?
“岑小姐,您应该理智一些。”医生提醒。
岑心此时怎么理智得下来:“不是只换了一只肾吗?这只不能用,我们可以再换啊。”
“再换只会加剧她的病痛,而且成功率不会超过百分之十。与其让她继续与病痛相抗衡,不如让她少一些痛苦,这也是她本人的意思。”
所以,沈婉冰要放弃了吗?
岑心终于无力,软软地松了手,眼看着医生离去,只无止境地流眼泪。她捂紧了脸,身体蹲了下去。
不知哭了多久,李嫂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不要难过了,这样对岑太太也好,她……活得太痛苦了。这些天,她每天都在痛苦中煎熬,医生说,如果不是强撑着,其实早都该走到这一步了。”
岑心眼泪汪汪地抬头,看着李嫂,像没有听懂,又似听懂了。她这副样子看得李嫂又是一阵心疼,将她抱住,像安慰小孩般在她背上拍动:“去看看她吧,多陪陪她。”
岑心在室外鼓了好久的勇气,才敢去推那扇门。这个她一直想进入的地方,这一刻,却有些害怕踏入。
屋里,依然干净素雅,所有的摆股都是按着沈婉冰自己的意思布置的,处处透着书香风范。只是那个满身书香的女人,如今静静地躺在床上,生命正在流逝。
心口无端地疼痛,岑心捧着心口走到了沈婉冰的面前。才几天没见,沈婉冰完全没有了人形,脸部凹陷得厉害,无处不透出行将就木的苍惶!
岑心都不敢迈步了。
“你,来了?”床上,发出低悠悠的声音,沈婉冰乌色的嘴唇动了动。她并未陷入糊涂,那双向来凌厉的眼睛此刻虽然有些无力,目光却并不涣散。
岑心这才靠近,沿着床跪了下去,颤着声呼:“妈——”
“我不是你妈。”沈婉冰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轻轻反驳。她的声音本来极低,却字字清晰,直接穿透岑心的胸口。岑心被刺痛了,眼泪再度哗哗流下,无力地去看沈婉冰:“妈,难道你这一生都不想认我了吗?”
“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女儿。”沈婉冰的声音有些颤,却很是坚决,她吃力地摇头,“霍凌宵叫我不要说,可我不想到死还带着这个秘密离开!他没帮我找到儿子,我不给他守了……”
岑心蒙了,不敢猜测,只敢睁大着眼去看沈婉冰。她说,自己不是她的女儿,她说,霍凌宵没帮她找儿子……
“妈,您好好休息,不要再说了。”一种本能,逼着她要沈婉冰住口,沈婉冰说出来的这些话太惊人了,一定是病糊涂了。
沈婉冰却已然决绝,“你是岑朗森和另外一个女人……生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我的孩子在你出生的那天……被人带走……是你,是你,是你……”她忽然睁大了眼,露出两颗黑色的瞳仁,狠狠地去瞪岑心!
她的指伸出来,带着尖的指端正对着岑心的脸!她的表情,是那样的愤怒和怨恨!
岑心听得心底泛凉,无尽恐惧,伸手去捉她的手,想要她停止这种恐怖的言论:“妈,别说话了,你好好休息。对了,您想吃什么,想做什么,跟我说,我去帮你做。”
“我要我儿子!”沈婉冰用最大的力气嘶吼出来,震得整个室内都在发颤。
她说,她要她的儿子!
她的眼里,根本不曾映出自己的影子!
岑心的身体一软,坐在了地上。
沈婉冰的手突然松开,一张照片飘然落下,照片里,岑朗森和沈婉冰拥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笑意融融。
她颤着手去捡照片,指抖得无法握稳,再次飘落。这次,背面朝上,照片后清楚地写着几个字:我儿岑鸿杨!
鸿杨!
她猛然想起,李嫂曾问过她,她是不是有兄弟,而沈婉冰也曾在梦里叫过这个名字!
上面落款上记录了拍照片的日期,那是她出生的前一年!
室内,响起了警报声,沈婉冰的身体不停地痉挛,抽紧,她的整个身体被扯得紧紧的,脸上显露出了极致的痛苦。
岑心方才醒悟,用力地按着墙上的呼叫器。
又是一夜的抢救,岑心坐在椅子里,像一片飘零的孤舟。整个人是歪着的,她怎么都无法把自己扶正,满身的桀骜之骨,仿佛只在一刻之间被击碎,现在的样子,就像被人抽去了骨头。
她捂着脸,依然还没有从沈婉冰最后的话里清醒过来。她想不通,自己叫了二十几年的母亲,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然而,好多事情又渐渐可以理清。
母亲从小到大对她的冷漠,她过生日时,沈婉冰的愤怒,还有对她的不待见!
如果是亲生孩子,绝对没有哪个母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那,她是谁的孩子?那个生她的女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