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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韩杰西上楼,夏千暖刚想追上去,却被身后的男人握住了手腕。
夏千暖疑惑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没什么,今天确实太晚了,我睡客房,你睡主卧。”
夏千暖将鬓角垂落的发丝别到脑后,微垂下脑袋,“好。”
其实,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当他这么说,夏千暖心里确实还是松了口气。
顾城看着她上楼的背影,眼底深处的黯然一闪而过。
第二天,又到了产检的日子,在顾城的坚持下载她来到了市妇幼医院。
“孩子很健康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怀孕中期平时饮食上要注意,辛辣和寒凉的食物要少吃或不吃,多摄取一点高蛋白食品。”
拿着孕检单,夏千暖听着医生的嘱咐,道了声谢便准备离开。
顾城从始至终都跟在她的左右,本来还担心HNV会对胎儿有所影响,听了医生的话,他也舒了一口气。
“你在门口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夏千暖点头,将孕检的资料放在随身携带的包内,刚抬起头,便看到自己面前不知何时多了几位黑衣保镖模样的人,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人拿着沾满药水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只挣扎了几下,便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当顾城将车驶到医院门口的位置,此时哪里还有夏千暖的半个人影。
疑惑的看了眼四周,摇下车窗目光落到地上散落的一张孕检单,意识到什么顿时脸色一变。
“什么!你说暖暖不见了?”
她不过是刚出去了一会儿,怎么会突然不见了,韩杰西不断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是不是又是你,她在哪?”
顾城挥开他的手,“你冷静点,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现在人都不见了,你还让我怎么冷静,不是你的话,那……霍老,对,一定是他,我去找霍彦琛。”
之前就听说Diana失踪了,应该是霍彦琛动的手脚,霍老这么做无疑就是想用夏千暖逼他服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现在不比平时,夏千暖还怀着身孕,如果一不小心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韩杰西不敢再想下去。
“我已经通知他了。”
韩杰西烦躁的揪着自己的头发,看着他已经走到大门口的身影,“你去哪?”
“我先去别的地方找一找。”
………
迷迷糊糊之间,夏千暖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睁开模糊的双眼,四周一片漆黑,夏千暖动了动手脚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被人用绳子捆绑在了凳子上,动弹不得分毫。
“醒了?”
这声音……
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脸上的黑布被人扯去,眼前的亮光让她不适的闭上眼睛。
霍老坐在她正前方的沙发上,夏千暖环顾了一圈四周,这里并不是霍家,“我怎么会在这?”
夏千暖话音刚落,霍老便眼神示意,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机,“说话。”
“喂,爷爷,暖暖是不是在你手里,她在哪?”
听了霍彦琛的话,夏千暖的神色出现了几分诧异,可仍旧将唇咬的死死的,一声不吭。
突然,脸颊一痛,夏千暖不知道被谁用力甩了一巴掌,听到电话那头压抑的闷哼声,虽然只是极其轻微的一声,可霍彦琛还是听到了。
被打之后的夏千暖只觉得自己晕头转向,该死,这老家伙是不是有毛病?
莫名其妙把她绑架到这里,居然还甩她一耳刮子。
电话那头的霍彦琛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怒,“Diana我已经让她回酒店了,放了暖暖!”
听了他的话,站在霍老身侧的一名黑衣保镖立马拿起笔记本,十几秒之后确认,“Diana小姐在15分钟之前确实已经回去了。”
挂断电话,夏千暖被人从凳子上拉了起来,“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这目无尊长的态度让霍老皱了皱眉,带着几分警告,“丫头,我曾经说过让你不要再纠缠彦琛,而且顾城我也按照我们约定放了他出来。”
而她却将他的话当作耳边风。
听了霍老的话,夏千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眸底尽是嘲讽,“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纠缠他了,明明就是他纠缠我。”
“夏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和态度。”
霍老还没有说话,他身侧的保镖便已经开了口。
霍老伸手示意对方住嘴,后者立马毕恭毕敬的低下头,然后退后两步。
“解开她。”
得空的夏千暖揉了揉自己淤青的手腕,“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站住!”
“喂,你们做什么,放开我!”夏千暖突然被人从身后钳制住,“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放开。”
法律?霍老爷子不知道该说她单纯还是愚蠢,在当今的社会,金钱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
被人强行带到一艘游艇,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游艇便快速的向海中央驶去,不知究竟过了多长的时间,甚至大海尽头已经出现了几缕星光,这时候游艇才停了下来——停在了漫无边际的海中央。
“喂,难道你们就把我扔在这儿了吗,别走啊,喂!”
夏千暖刚跟上几步,便被人又‘请’了回去。
“夏小姐,游艇上有足够您半个月使用的食物和水,等少爷大婚之后,老爷便会放你回去。”
大海茫茫,到时候即使霍彦琛知道她在这里,没有信号源找到这里最起码也得半个月之后。
“他结婚关我什么事,要走带我一起啊,别这样……你们回来!”
夏千暖低咒一声,看着黑夜中消失在视线中的小艇,一脚踹在了甲板上的栏杆上,抱着自己的胳膊环顾了一圈四周。
她怎么就这么衰,莫名其妙被人绑架,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扔到海中央,听说在海域即使有经验的渔民如果迷路了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困的,如果霍老将她忘记了又或者突然哪天起了暴风雨她该怎么办,想到这里,夏千暖已经将霍家从上到下,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坐在甲板上,甚至连灯光都没有,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夏千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惧色,瘪了瘪嘴钻进船舱,里面果然应有尽有,随便找了些吃的垫了垫肚子,连续几天,夏千暖天还没亮就去甲板上看日出,白天在甲板上晒晒太阳顺便观察外面有没有过往的渔船,晚上怕黑就躲在船舱里。
这几天,夏千暖将她27年没有看过的日落日出全都补了回来,百无聊赖的坐在甲板上,现在顾城和韩杰西找她一定找疯了,还有霍彦琛,想到他,夏千暖屈膝将脸埋了下去,那个混蛋口口声声说是受了顾城的威胁,为了她才会故意做出那些事情来刺激她,让她离开他,可他和沈曼文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确是事实,不仅如此……
她现在还有了顾城的孩子,说到底,他们怎么都回不去了。
……………
“霍总,还是没有消息。”
听到下属的禀报,霍彦琛整个人犹如受了刺激的狂狮,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的他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房间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摔破的家具残渣。
“爷爷呢,他现在在哪?”
“刚去了医院,据说最近老夫人的身体不是很好。”
来人话音刚落,霍彦琛便拿起外套匆匆忙忙追了出去。
霍老夫人和霍老爷子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妻,可实际上二人并没有多少夫妻之间的感情,否则霍老爷子也不会几十年都不曾回国,听说在霍正庭七八岁的时候霍老爷子便带着自己一班人去欧洲打拼,这一去就将近50年。
没人知道霍老爷子和霍老夫人之间出现了什么感情纠葛,再相见,霍老夫人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韶华少女。
霍老爷子看着此时躺在床上只靠氧气瓶维持生命的霍老夫人,在他进来的一瞬间,即使二人已经50多年没有见过面,可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彼此。
霍老夫人别过自己的目光,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一头白发,唯一不变的是他看她的眼神,还是一如当初的那么厌恶和排斥。
“还有多长时间?”
“肿瘤已经恶化,最长不超过一个月。”
听了医生的话,霍老爷子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床上奄奄一息,毫无生气的霍老夫人,走到她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回来了,有什么话一定要当面说。”
本已经做好了这一辈子永不相见的打算,却没想到再见时会是这样一番场景。
霍老夫人废力的从床下掏出一张信封,哆嗦着手递到他面前。
“这……这是若兰……临终前留……留给你……你的。”
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霍老在看到她递过来的粉色信封时明显一僵,拿起她手中的信封就无情的扔到了地上。
“你…还没有从当年的……阴影中走出来?”
霍老夫人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勉强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知道我熬不了多长时间……难道你不想看看若兰最后想对你说些什么?”
说出这几句话,霍老夫人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喘息片刻,继续说道,“不要把上一代的恩怨牵扯到下一代………彦琛不是你……暖暖也不是……若兰……顾城更不是赵建详。”
“如果我早知道那丫头和赵建祥的外孙还有这层关系,我从一开始就不会让她进我们霍家的大门。”
听到这里,霍老夫人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那是一种极端报复的快意。
“你……真的不打算……看看若兰信里写了什么?”
霍老夫人喘息片刻,那一笑仿佛又回到了50年前那天真无邪,敢爱敢恨的少女模样,霍老夫人的父亲曾经是国际上最大的毒枭,而霍老夫人就是他唯一的掌上明珠。
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此也养成了她刁钻跋扈的性格特点,一旦是她看中的东西,她会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据为己有。
而霍老,就是其中一个。
只是她没想到霍老确实娶了她,可她同样也守了十几年的活寡。
说到底,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女人,就是那个叫若兰的女人。
霍老没有计较她的这封信究竟从何而来,目光毫无温度的看着她,HU能有如今的成就,确实离不开当年她娘家的鼎力相助,所以这么多年在物质上面,他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陈年旧事?”
霍老此时的脸色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还夹杂着隐隐的怒火,在他的神色中丝毫看不见对自己病重妻子的一丝怜惜。
人们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霍老夫人一直觉得他的心是铁打的,捂不热,所以她也不去奢求他的感情,时间长了,久而久之她也忘记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霍彦琛站在霍老夫人的病房门外,将二人的对话悉数听到了耳中,当看到下属呈现上来的调查资料之后,即使是他也不禁诧异几分。
谁曾想,霍老夫人居然不是霍老爷子的原配,而霍老的原配居然是叫一个冯若兰的女人。
即使在霍家生活了这么多年,霍彦琛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更何况是别人,如果不是今天偶然听到他们病房内的谈话,恐怕他一辈子也想不到。
可是资料也仅此而已,关于冯若兰和赵健祥的事情就像被人刻意抹去了,根本没有任何的头绪。
霍彦琛此时幽深的眸子晦暗不明,这和他,夏千暖还有顾城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如顾城所说,霍老让他亲手杀了夏千暖,那真相只有一个!
赵健祥是当年医疗团队的小组组长,霍老在病重期间冯若兰出轨赵建祥,后来东窗事发,如果这样说的话,不排除当年的飞机事故是霍老做的手脚,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赵建祥居然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可即便如此还是成了植物人,这也就能够解释得通为什么霍老刚回国不久,赵建祥却因为突然疾病蹊跷的死亡了。
霍彦琛从不相信巧合,毋庸置疑,霍老已经将他们三人的关系带入到自己,夏千暖还有顾城的身上,资料上显示冯若兰是抑郁而死,而日期正巧是在赵建祥出事后的第二年。
让顾城亲手杀了夏千暖,如同让赵建祥亲手杀了冯若兰,而这就是他们背叛自己的代价。
霍彦琛看着手中的资料陷入了沉思……
………
半个月后
霍彦琛的婚礼如期举行,这场世纪婚礼的场面自是不必说,相对比于半年前苏谨言的世纪婚礼有过之而无不及。
教堂内
霍老看着如此配合的霍彦琛在众人的祝福下亲手将戒指带在了Diana的手上,原本冷硬的表情这才有了几丝笑意。
神父:“新郎,你愿意娶新娘为妻吗?”
霍彦琛不语,霍老原本刚刚缓和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神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转向新娘,“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吗?”
“是的,我愿意。”
Diana脸上扬起的笑意和霍彦琛阴沉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是的,我愿意。”
神父:“好,我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正式宣布……”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婚礼现场闯进一道突兀的声音。
众人纷纷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向门口。
霍彦琛勾了勾唇,目光落到霍老因为愤怒此时铁青的脸色。
“曼文,你跟我进来,这婚不能结!”
“妈!”
沈曼文此时脸色绯红的被沈青拽着手臂,一拖一拽的走进婚礼现场。
虽然今天早就在计划之中,趁着各大媒体都在的时候,可沈曼文隐隐约约还是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因为她们进来的太过顺利了。
往往太过顺利的事情,反而会引起人的不安。
今天这场婚礼可是聚集了国内外顶尖的名流,前来参加祝贺的都是政界和商界的龙头。
众人看着突然被沈青拉着步入红毯的沈曼文,目光落到她此时微隆的腹部开始低头私语,纷纷揣测她和霍彦琛的关系。
“这婚不能结。”
沈青拉着沈曼文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走了过来。
“彦琛,我们家曼文有了你的骨肉,你怎么可以说结婚就结婚,是不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不想对她负责,我们曼文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众人深知,在这些豪门望族谁还没有一两个私生子,可是能够把这种话题放在这种场合,这种台面上来说的,还真是个奇葩。
难道她不懂得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个道理吗?
对于沈青的胡搅蛮缠,霍彦琛早有领教,他自然也相信沈青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霍彦琛还没说话,一旁的Diana便严肃的吩咐保镖处理好。
沈青索性毫无形象的坐在了地上,开始玩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
“妈,我们走吧……”
怀胎五月的沈曼文脸色难堪的想要将地上撒泼的沈青拉起来,却不防被她一个用力甩开随后也跌坐在了地上。
“女儿,你怎么样,没事吧。”
沈曼文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起身便有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一左一右准备架着她们母女二人离开婚礼现场。
“你们放开,今天就是死,我也要替我的女儿讨个说法……”沈青说着,便情绪激动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对准自己的脖子。
“我看你们谁敢过来,今天你们霍家要是不给我们曼文一个交代,我就血溅婚礼现场……”
保镖见状用眼神请示了一眼霍老,毕竟在这种大喜的日子见血确实不太吉祥。
“彦琛,这究竟怎么回事?”
走了一个夏千暖,突然又闯出来一个沈曼文,而且还是此时此刻大着肚子找上门,是个女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Diana!
说话间,沈青已经拉着沈曼文哭诉,那举止神态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此时此刻沈青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质发挥的淋漓尽致。
“女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喜欢什么人不好,偏要喜欢他,像这种豪门是我们可以高攀得起的吗,人家只是玩玩你,你就当真了,让你把孩子打掉你不听,现在好了,人家现在要娶的人根本就不是你……”
“妈,你不要说了,我们走吧。”
敢情这母女是到这儿来唱双簧了。
“彦琛,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
终于,一直沉默的霍老爷子开了口,那神态仿佛只要他说错一个字就会立马用枪毙了他。
众所周知,此时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他的答案只能有一个,却没想到霍彦琛邪邪的勾了勾唇,“和我在一起的女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
“混账!”
是不是自己的骨肉都不知道。
毕竟再怎么说Diana也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何曾在这么多人面前受过这种委屈和侮辱,很快,眼眶便红了一圈,拽掉自己头顶的白沙便跑了出去。
霍老爷子愤怒和刚举起拐杖便被霍彦琛在半空中抓住,“你让我结婚,我已经结了。”
结不结得成又是另外一回事。
“暖暖在哪?”
果然还是为了那个女人,霍老因为愤怒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声令下保镖将在场所有记者的摄像机悉数没收,原本欢天喜地的喜事变成一出闹剧,让他,让霍家颜面尽失。
他不是想见她吗,那他成全他。
霍老阴骘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孙兰芝和霍正庭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不安的跟在他们身后。
霍彦琛看着眼前的大片血迹,大脑眩晕片刻,失声咆哮,“她人呢?”
废旧的仓库,四处散乱的钢筋混凝土,霍彦琛目光落到地上已经干涸的大片血迹,“你对她怎么了?”
“彦琛,不要怪爷爷,这些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不是你这么不听话,我不会这么快让她死!”
霍老爷子看着此时在废旧仓库疯狂寻找的男人,声音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最终,霍彦琛的目光落到血迹旁边的项链,哆嗦着手将它捡了起来。
“你以为随便弄摊血迹我就会相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