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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斯贵看着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配件,不但用塑料纸将它们挨个儿包了起来,还在扎带固定的地方吊上了一个标号牌。
这东西谭斯贵在海港市见过,是比较专业的改车店里常用的手法,以便于更快更准备地进行装配。这种方法最早源自于国外,老外们不相信记忆,他们更相信实记录。于是这种方法也是在业内得到了广泛的使用。
看到这近乎强迫症般的整理,谭斯贵不服都不行啊。
“老弟啊,这样,等你这车弄出来,你开个价,我给你收了,多高的价位我都接受!”谭斯贵还是没有放弃地跟方长说道。
方长摇了摇头道:“谭老板,这车不卖,以后还准备拿它当招牌呢。”
当招牌?谭斯贵弄不明白方长的用意,不过再次被方长拒绝,谭斯贵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要知道谭斯贵现在所经营的千和寺二手汽配店,有着全市乃至全省最齐的汽配,上到布加迪威龙的车面儿,下到电三轮的轴承,什么都能找到,就连省外许多淘件儿的人都会到千和寺去。干一行的谭斯贵非常明白,一辆整车的价格远远及不上拆开来卖零配件。所有的人都以为如果车被偷了,很难销脏。有这种想法的人太天真。国外大家失窃的车都会被整体拆御,然后分批销往国外,这当中的暴利如果能专业地统计的话,一定会成为全球排得上号的大型贸易,只不过不合法而已。
老谭的二手汽配市场的高级货大多都是贼脏,应有尽有。然而面对方长弄回来这一套东西,就算他谭斯贵也不可能弄得到,因为市面上已经绝版了,偷都偷不到。最让他眼馋的原因是他一眼就看出这套配配件磨合到了一个非常完美的地步,就像一个人群中的青壮年,正是发力的大好时候,装车之际,就能爆发出惊人的能量来。一想到这儿,谭斯贵就流口水啊!
不过谭斯贵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人,既然方长无意出售,他就不再问下去,嘿嘿一笑道:“老弟,那我就等着看它测试的时候了,到时候给你找一块场地,让你虐虐,也好让我过过瘾!”
“谭哥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叫上你!”方长顺手塞了张A4纸给谭斯贵道:“今天你来得正好,也省得我去找你一趟,两天时间,把这上面的东西给我找齐咯,价格公道一点啊,别黑我,我可是懂行的。”
“瞧你说得,就凭你叫这声谭哥,你要的这些东西白送你,绝对是最好的!”课斯贵大气地拍了一把胸口。
方长也不是占别人便宜的人,把东西一收拾,瞥了一眼谭斯贵,笑道:“谭哥,你也是大忙人一个,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到乔山镇来找我,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谭斯贵嘿嘿一笑,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来来回回走了几步后,还是腆着脸说道:“老弟,你真聪明,一眼就看出我有事情要麻烦你。是这样,我手里有一批特种装备,车载底盘是北奔的,质量绝对保证,台上的装备全部由国外进口,用于能源开发钻井服务,我寻思着你们单位的零配件儿都能自主采购,老弟,你看能不能把这一批装备给消化下去啊!”
“嘿,谭老哥还真看得起我啊!”方长也没想到谭斯贵居然这么高看他,没急着回绝,反而说道:“怕是你谭老哥眼馋了吧,你这性子肯定不会打没把握的仗,这批东西肯定还在别人的手里压着,你才不会垫这么大一笔资金去把东西压手里呢,资金链不吃紧?”
“嘿嘿嘿嘿……”谭斯贵无耻地笑了起来,叫道:“还是老弟你英明啊,行,那我也不瞒你,这一批东西现在压在中汉省一个设备厂老板的手里,台上的设备是他从老毛子那里弄回来的,正宗美帝货,车是他从原厂订制的,按照这批设备的尺寸设计的装载底盘。然后弄回他厂里自己组装的。这个老板在一次饭局上跟中汉油服公司的几个领导吃饭的时候,偶然听他们说要采购这么一批装备,这老板就听进去了,花了三个月将这十台车给弄出来,结果这事儿黄了,车也砸手里了。”
听到谭斯贵大体介绍了一下这个情况,方长笑了笑道:“那个老板没少给中汉局的几个领导塞钱吧?被套路了啊,中汉油服公司这种小公司的市场份额才多少,现有的设备都停放着用不上,还特么有闲工夫进新设备。不就是几个骗子手头缺点儿钱用,组一局削人吗?”
“啪!”谭斯贵一拍手,叫道:“老弟明白人啊,一句话就道出了根本,那个老板也是个后知后觉的人啊,前后光红包就塞了一两百万出去,等到装备砸手里才明白过来,可是明白过来有啥用啊?架不住你手里拿不出个证据来啊,加上又没白纸黑字的合同,这不就是被坑了吗?”
“哦,他被坑了,你就拿这一批东西来坑我?”方长咧嘴道:“你信不信我锤死你!”
“别别别!”谭斯贵两手往前一挡,笑道:“弟弟,我这把骨头可经不起你那两下子。这怎么能叫坑呢,野外作业处那是大单位,哪是中汉油服公司那种小单位能比的啊,我这不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么,我把他给弄回来,怎么着咱兄弟一人不得分个几百万啊?”
“的确挺诱惑人的,不过我又不是野外作业处的总经理,这事儿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啊?”方长哭笑不得地问道。
谭斯贵轻轻地喘了口气,有点沮丧地说道:“嗨,我也知道啊,可是一想到这块肥肉要飞,心里就不痛快啊!”
方长当然理解谭斯贵,这批装备不用说,那个老板也得亏本处理掉,在手里多放一天,就亏本一天,这个钱,他亏不起,也亏得不甘心!
方长倒也有解决的办法,能让谭斯贵把这钱给挣了,可是方长不具备做好事的基础,如果自己能落着好,说不定这主意他也就给拿了。
就在方长还在为谭斯贵感到惋惜的时候,谭斯贵的电话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