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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心陷入了半惊讶当中。
霍凌宵开个会回来就发现岑心不见了,很快联系了她。岑心并没有向霍凌宵说起杨莲花回来的事,在她看来,她和杨莲花之间并没有利害关系。
杨莲花也一直没有来找她,或许,她只是回来寻找和祁老爷子的机会吧,这样想着,她慢慢这个人忘却。
她怀孕后,霍凌宵更加谨慎,只让阿甲和营养师以及佣人接近她。这些人,是绝对信得过的。
只是,即使这样,岑心还是出了问题。
早上,在喝过营养师配的一碗营养早餐后,岑心的肚子便锐利地疼痛了起来。她开始以为是肠胃出了问题,只是后来越痛越不对劲,她的身下甚至流出血来,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去喊阿甲。阿甲似乎回了一下头,最后却转身走远了。等到营养师和佣人赶到时,她几乎休克。
岑心被第一时间送进了医院,被诊断为食物中毒。营养师吓得当场跪了下来:“怎么会,怎么会,每样食物我都很小心的……”
霍凌宵接到这个消息及时赶来,差点没把营养师给直接枪毙!好在给拦了下来。
岑心并没有危及生命,但孩子却掉了。
佣人和营养师因为最接近岑心,被关了起来,接受调查。霍凌宵几乎衣不解带地留在岑心身边。她中毒的事情,他很自责。
“大哥,大小姐该去检查了。”阿甲从门外走过来,低声对霍凌宵道。霍凌宵站了起来,推着岑心的床朝外走。
“院长想和您聊聊大小姐的事,很急。”阿甲走过来,道,顺手接过了他的手里的推床。霍凌宵看一眼阿甲,最后转身离去。阿甲和医护人员一起将岑心推入检查室。
“岑心在前面。”李嫂推着沈婉冰过来,因为听说岑心中毒,沈婉冰不放心,特意过来看,正好看到她被推了进去。李嫂推着沈婉冰一起进去……
岑心被一阵凉水泼醒,她发现自己躺在野外,身体接触着冰冷的地面。
“这是……哪里?”她转头,看到了旁边的轮椅。沈婉冰歪坐在轮椅上,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妈?”她轻轻呼,想要爬过去扶沈婉冰,却因为身体太虚而一阵泛软。但她没办法看着沈婉冰那个样子,依然努力朝那个方向盘。
一只高跟鞋踏在了她的手面上,“不要白费劲了,没用的。”一道冷冷的女声落下来,发声的正是踩她的那只脚的女主人。
她吃力地抬了头,阳光照下来,十分刺眼,她好久才看清那张脸:“杨莲花?”
杨莲花,岑朗森的情妇之一,除了沈婉冰之外,在岑朗森身边呆得最久的女人,已故的岑鸿鹄的母亲。
“对,是我!”杨莲花点头,苍白的脸上点了朱红的唇彩,这样一搭配,便有了吸血鬼的味道。
“你想……干什么?”岑心问。她努力想着东西,记忆只停留在肚子痛,她受不住去叫阿甲,阿甲转身离去。
“阿甲呢?”
“阿甲就在那里。”杨莲花好心地为她做指点。顺着她的指,岑心果然看到了阿甲,他站在圈外,头低着,神色凝重。虽然看到了她,却完全没有要走过来的意思。
“阿甲……”她低呼,对于这个阿甲陌生极了。
“不用叫他了,他是不会来救你的,还顺便告诉你一件事,你之所以会到这里来,全是他的功劳。”
杨莲花主动交待。岑心不敢置信地去看阿甲,他一直以她的保护者的身份出现,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今天就会是你的死期!”杨莲花用力提起了她的衣领,丝毫不在乎她的呼吸不畅。岑心的眼眸落在外围的阿甲身上,他握紧了拳,就是不朝这里看一眼。
“死也要有个理由吧。”她轻轻地吐话。
杨莲花的表情更加狰狞:“理由?你和霍凌宵害死了我的儿子,算不算理由?我看你和霍凌宵挺恩爱的吧,杀死了你,霍凌宵一辈子都生活得不好,我就算报仇了。”她哈哈地冷笑起来,那笑声一直扎入岑心的内心深入,从发里迸发出一阵阵寒气。
“阿甲呢?”岑心固执地转头去看阿甲,她没办法接受那个从小跟在她屁股后尽职尽责的阿甲会放弃她。
“阿甲吗?说起来,你们的仇就更深了。”杨莲花的声音也冷冰冰的,像一根根冰刀直刺过来,“你不知道吧,这件事,只有我,岑朗森和沈婉冰知道,不过,你应该也会有印象吧。你八岁的时候跟岑朗森上山玩,掉进一个陷阱差点死掉……”
这事,她一直都记得,因为她在陷阱里整整呆了一夜,不仅受伤,还受了惊吓。
“那个陷阱是阿甲的父亲挖的,当然,他只是为了逮捕猎物,没想到你误入了。岑朗森找到你后,相当生气,让人找到了阿甲父母,把他们给杀了。可怜的阿甲,这么多年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恩人实则是仇人!”
岑心张了张嘴,已然发不出声来。她依然记得,她在街上玩的时候惹了一头疯狗,是阿甲救的她。当时阿甲的腿都给咬得血肉模糊,却护着她不动。他说:“像你这么漂亮的大小姐,是不能被咬伤的。”
那时的阿甲和婶婶在街上要饭。父亲岑朗森看出了阿甲对岑心的忠心,觉得他很勇敢,就留下来做了她的保镖。
“你父亲当年就查了他的底细,知道他的父亲就是自己杀的。但他需要找一个对你忠心不二的人,加之阿甲并不知道真相,便把阿甲留了下来。这件事,他以为自己处理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被我听到了。”杨莲花缓缓而道。
岑心的心寒了寒,她没想到阿甲和自己的父亲竟有这样大的过节。
“父债子还,不过分吧。”杨莲花道,把她的头压了下去,压向身侧那个黑不见底的坑,“原本阿甲给你下了药,想让你直接被药死的,只可恨你的命太长,竟然没死。不过,没关系。这是当年你落下的那个坑,下面已经埋了刀,所以放心吧,你一掉下去就会直接穿胸而过,一点痛苦都没有的。”
岑心低头,只看到黑洞洞一片。
杨莲花朝阿甲挥了挥手,“可以动手了。”
阿甲朝这边走来,岑心垂了眉:“阿甲,和你的恩怨我一个人承担就是了,为什么把我妈也拉过来?”
“这个老家伙,她自己要求要来的,既然她要寻死,我也没办法了。”是杨莲花接的话。沈婉冰在的时候,她被压得出不出气来,早就想机会把她一起除掉。
“阿甲,放她离开吧。”岑心请求。
阿甲走了过来,沉着眸,没有吭声。片刻,推着沈婉冰往外走。
“阿甲!”沈婉冰忽然伸出干枯的手握紧了阿甲的手。她的身体很弱,手上的力气却出奇地大。
“我想和杨莲花说几句。”她道。
阿甲的手停了一下,他已经习惯了听人差遣,再加上她的要求并不过份。他把沈婉冰推向杨莲花。
杨莲花冰着一对眼看她:“好吧,我给你一个机会跟我聊,阿甲,先把这个女人推下去吧。”她指的是岑心。
阿甲把沈婉冰推到了杨莲花的跟前,去看岑心,迟疑着不能动。
“阿甲,所有的恩怨都是前辈犯的错,跟后辈无关!”沈婉冰突然挺直了腰,有如当年,一派严厉。说完这些,她用暗沉的眼去看杨莲花:“至于你,要报仇就找我吧。”沈婉冰突然站了起来,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但见她伸臂抱住了杨莲花,身子往后倾去。
“不好!”岑心猛然醒悟,叫出来。
而两个人已齐齐跌进了坑底,只传来了杨莲花尖利的叫声。一切静止,岑心方才意识到沈婉冰已经葬身坑底!
“妈!”她爬过去,嘶声叫着,伸手想要将沈婉冰拉起来。黑黑的洞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她却分明看到沈婉冰冲着她笑,那么慈祥。
这是沈婉冰第一次心甘情愿为她做事,却付出了生命……
阿甲依然还在,呆呆地站在洞口,片刻,他跪在了岑心面前。沈婉冰的话将他敲醒,岑朗森做了再多的恶都与岑心无关,是他错了。
山下,传来急乱的脚步,霍凌宵第一个闪现,看到现场的情形,吸了一阵冷汗。他跑过来,将岑心拉了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每次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我都不在,是我不好。”
岑心摇了摇头,再去看沈婉冰一眼,终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她重新醒来时,人已经到了医院,霍凌宵坐在床边,眼睛都没有眨。旁边传来医生小声的劝慰声:“霍先生,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休息一下吧。”
“我要亲自看着她。”霍凌宵的语气坚定。医生摇了摇头,准备走出去,却看到她睁开了眼,急道:“岑小姐醒了,岑小姐您可算醒了,霍先生怕您又出什么事,根本不肯闭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