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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延。”苏怡人在叫出这个名字的瞬间,鼻子就发酸,眼圈微红,她说:“五年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追究了好吗?我们现在只需要珍惜当下,我有我的丈夫我的孩子,你在不久的将来,也将携手你的新婚妻子进入婚礼的殿堂,我们都要过得好好的,好吗?”
“不好!”陆封延咆哮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当初不是她对他说的深爱不移吗?
为什么在他陷入她的深爱陷阱后,她却安然无恙地抽身离开?
一句旧事不再重提,就要将他们曾经的一切都给抹除掉吗?
她走了,她结婚了,她依旧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她甚至还能微笑地祝他新婚快乐,可是他呢?
他不能!
“我还没有同意离婚,你依旧是我的妻子,我不管你现在究竟和谁‘结婚’,你还是我的人!”陆封延霸道而偏执道,他握住她的肩,似乎这样就能将她给锁在身边。
可是苏怡人却摇摇头,看着他:“封延,你应该比我清楚,我们,早已不是夫妻,至少在法律上是这样的,当初我签了那份离婚协议,还有股权让渡书,就会有人帮我让那两份协议生效。”
“我陆封延说无效那就无效!”他咆哮道。
她只是怜悯地看着他,她握住了他摁着她肩膀的手:“封延,我们认清现实,好吗?”
他们对视着,他看着她冷情的眼,心中一阵绞痛。
他无法想象,这么多年来,她是否夜夜躺在霍斯庭的身边安眠,是否为霍斯庭亲切准备餐食,是否笑着在霍斯庭的耳边说爱他,是否每日醒来对霍斯庭说早安,是否……也曾和她在他身下颤抖那般,缩在霍斯庭的怀中……
只要一想到,他就几乎无法呼吸。
“封延……”
苏怡人看着他,然后闭上眼,强迫自己言不由衷:“封延,斯庭和你不一样,他能给我安稳的生活,他能给我他的全部,他也能抛下一切和我远走高飞,而你不能。”
“封延,我受够了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我不要每次都看着你的背影,所以我选择离开。”
“封延……”
“啊!”
陆封延咆哮着打断了她的话,他的右拳狠狠地打在她脑袋旁边的墙上,然后缓缓抬起头来。
刚刚还在暴怒的他,此刻却是收敛了所有的情感,之前的暴躁全都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冷。
他再次回到了那个掌控整个A市生杀大权的陆封延。
他恢复了应有的高傲和矜贵,身上那抹身处高位的气质展露无遗。
这才是他陆封延。
他收回他的手,没有再握着她的肩,没有再说一句话,冷冷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刚才她和他对视着,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厌恶。
他走到门边,逆着光,背对着她,他说:“我要思延。”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他就消失了踪影。
苏怡人追了出来,看着空旷的天地,灰蒙蒙的天,恍若此刻她的心,她焦急地寻找着,思延,思延在哪里……
她不能没有思延。
可是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他把思延带走了吗?
她蹲在地上挫败地啜泣着,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妈咪。”忽然,就在她几乎放弃时,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苏怡人听出这是思延的声音,于是一把抬起头来,看到思延正奇怪地看着她。
只是瞬间,她一直忍着的泪水终于承受不住流下,她抱着思延,把他小小软软的身体抱在怀中。
“思延……”她叫着思延的名字,心中庆幸。
思延很奇怪,他看向不远处的那辆车子,陆封延正坐在里面。
“妈咪,你怎么哭了?”思延奶声奶气地问道。
苏怡人擦掉脸上的泪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松开他,微笑着看他,说:“妈妈只是以为你不见了。”
她把思延身上的沙子给拍拍,说:“以后思延不要随便和陌生人去玩了,好吗?”
思延想说陆封延不是陌生人,但是看着苏怡人通红的眼,最后还是点点头,软乎乎地亲了亲苏怡人的眼:“妈咪不哭,我以后都不胡闹了。”
苏怡人看着懂事的思延,心中却是一片疼痛。
她希望思延能像其他孩子一样,经常对她撒撒娇,调皮捣蛋,可是思延太懂事了,懂事得让她心疼。
都是她不对,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她用力让自己笑笑,然后牵着思延的手,说:“思延,我们回家吧,也把你身上的这些沙子洗一洗。”
思延笑眯眯地说了声好,然后就跟着苏怡人往里走。
在苏怡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悄悄地回头,对着陆封延挥了挥手用唇语说再见。
他们转过了一个转角,陆封延这才放下了车窗,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鬼使神差的,他开着车子远远地跟了上去。
看到他们走到了其中一栋小楼层,现在夜色已经暗了下来,苏怡人和思延每走上一层,那一层的感应灯就会亮起来。
陆封延看着那些灯,在心中数着。
1,2,3,4,5……
他们住在五楼。
“轰隆隆……”
一条闪电撕裂长空,雷声隆隆,不一会儿大雨就倾盆而下,他点了一根烟,就这样坐在车里抽着。
这是这五年来,他第一次抽烟,他靠在座椅上,从车窗看到五层的那间小房子灯光亮起,然后不过一会儿,苏怡人就走到阳台上来,把衣裳往里收。
他贪婪地看着她的容颜,即便她说了那么些狠心的话,但是他的心中依旧有她,一如既往。
他点着烟,一根又一根。
大雨倾盆,此时,收到了苏怡人消息的霍斯庭正迅速地往这里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