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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自在医院的长廊上走着,身边有个老奶奶和我打招呼。
“老奶奶,您也睡不着吗?”
她点点头,拍了拍旁边的长椅:“小姑娘,你介不介意陪我这个老人家来聊聊?”
“荣幸之至啊!”
我笑着在她旁边坐下,我家里就爸妈两个亲人,爷爷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我对她们的印象不深。现在看到这个老奶奶,我却觉得分外亲切,令我心生温暖。
“小姑娘,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啊!”
“小感冒,肺部感染,您呢?”
老奶奶笑了笑,眉眼弯弯:“真好啊,那你很快就能出院了!”
“嗯,老奶奶您呢?”
“我呀,看来是治不好了...等到在出院,就是最后那几天了。”老奶奶上一秒还是笑嘻嘻地模样,下一秒突然就变得伤感起来。
我握着她的手,想要安慰她,可又觉得有些话只能口头说说,太过苍白。
“小姑娘,我没事。人老了,生死也就看淡了。我早就想去找我老伴了,但我孙子不愿意,总想再留我一段时间。”
我方才听老奶奶讲过,她中年丧夫,老年丧子,家里就还剩下一个独孙子。
“老奶奶,您千万别这样想!”
我也不大会安慰人,陪着老奶奶坐了一会,听她说了会儿话,总算心情略显缓解。她突然问我谈对象了没?
我有些尴尬,脸瞬间就红了:“奶奶,我已经结过婚了!”
“哦哦,这样啊!”
老奶奶脸上一片失望,我正奇怪,就听到身后传来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奶奶,您怎么又跑出来了?”
我扭头看过去,却发现是秦越。
秦越走到我的身边来,表情有些尴尬。他看起来比之前要憔悴很多,满脸胡茬,看的出来最近很疲惫。
他表情僵硬地跟我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啊!”老奶奶在边上笑着说。
我笑着点点头:“您原来是秦越的奶奶啊!”
老奶奶见到我和秦越认识,直呼缘分,然后又有些可惜:“就是小丫头结婚早了,不然我家阿越多俊的小伙子,肯定特别相配啊!”
我和秦越都有些尴尬,好不容易将老奶奶送回到病房睡下。我才和秦越走出病房来,他说我是病人,坚持要送我回病房。
事实上,我真的不怎么困,便提议和秦越在医院长廊上坐坐。
这是距离上次在医院分别之后,我们头次这样单独见面。两人都略显局促,我是因为那个秘密,至于秦越在想什么,我不太明白。
“奶奶是生了什么病?”
“肿瘤,晚期。我早就让她来住院,她一直不肯来。我平常又在外面拍戏,很久不回家。上次她就在家摔倒了,幸亏隔壁的伯伯把她送到医院,否则...我不敢想象。”
秦越表情有些难过,他抬起头来看向我:“我是不是一个特别不孝顺的孙子?”
我也经历过这种亲人去世,天地间只剩下一个人的经历,特别能懂他此刻的感受,那种颓败,还有无能为力。“你别这样想,奶奶还好好活着,就很好了!”
“谢谢你!”秦越认真地说道。
我摇摇头,说都是朋友,别这么客气。
大约是彼此心里的事都说开了,他的情绪也变得轻松起来。一双眸子又恢复成为以前潋滟地模样。
“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秦越说,从长椅上站起来。
我点点头,也没了先前的不自在,一路说着话回了病房。
早上洛姐来看我,给我带了早餐,有点多,我们都吃不完。我想着反正留着也是浪费,就跑到秦奶奶的病房,想说问秦越吃没吃早饭,不嫌弃就送给他吃。
秦越还没说话,秦奶奶就立刻笑着说:“他没吃,谢谢你啊!小璃。”
“没事,那奶奶您就早点休息吧!”
我抬头和秦越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笑了笑,然后我就离开了病房。
洛姐那边帮我问了医生,下午就可以出院。但她的车刚好被拿去送洗,4S店那边说要晚上车才能好。
秦越下午正好要回去剧组,本来是过来跟我打声招呼告别的,见到我们在收拾行李,就说顺路送我们一程。
原本洛姐还有些犹豫,后来她也嫌麻烦,就答应了。
秦越把我和洛姐送到洛姐她家,我暂时都住在那边。
“和顾总吵架了?”
下车的时间,秦越低声问我。
我表情瞬间变的僵硬起来,他似乎看出来我不太高兴,笑了笑,下车帮我们把东西提出来。
“本来应该请你们去吃顿饭的,但我有点忙,只能下次了!”
秦越笑着说,依旧还是那副无赖的模样,但笑意潋滟着,眸光发亮。倒是和昨晚见到的,完全不是同一人。
我笑了笑,心里想秦越果然是个‘资深’地老演员啊!
我和洛姐目送秦越离开,正要上楼。
突然就听到一阵车子引擎发动,下一秒,就有一辆黑色的卡宴停在面前来。
看见那辆车的瞬间,我的心都静止了。下一秒,我反应过来,立刻就朝着楼上去走。
洛姐见到我逃避的心态,就停了下来,帮我把人挡在楼下。
晚上洛姐才回来,她买了菜,见到我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埋汰我:“也不怕毁了形体!”
我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斜睨了她一眼:“我爱咋地就咋地!”
“行吧,随你!晚上我买了菜,我们吃火锅。你帮我打电话给林轻,叫那个丫头也过来吧!”
我从沙发上起来,取过洛姐的手机走到窗台那边去打电话。电话刚刚接通的时候,我看到楼下星星点点的火光。
只是一眼,我就已经确定那人就是顾南城。
“喂,洛姐?”
电话接通,林轻在电话那头叫。
我才回过神来:“是我,你家洛姐叫你过来吃火锅,快点圆润地滚过来!”
林轻嘻嘻哈哈地说了声“好嘞”,就挂了电话。
我依旧站在窗台边没走,隔着窗户看向楼下,隐隐约约地我竟然仿佛能看到顾南城的侧脸。我心里突然特别特别的难受,眼泪酸涩地就流了下来。
洛姐叫我半天,我才回过神来。她已经走到我身边,朝着窗台下边看了一眼。
“家里没醋了,辛苦你这个大明星下去小卖部帮我买瓶醋回来成不?”
我有几分犹豫,疑惑地看着她。
然后点点头说好。
我疾步下了楼,快到楼梯口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等等要怎么帅气地从顾南城身边走过,直接将他给无视掉。又想了假如顾南城来给我打招呼,我要怎么跟他说话,从气势上压倒他。
可无论我在心里模拟过多少次场景,真正站在了顾南城的面前那刻,我的心脏依旧仿佛难受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停止掉,我慌乱不已,甚至连呼吸都是乱的。
我硬着头皮想要从顾南城的面前走过,但从我出现在楼梯口的刹那,顾南成已经丢掉走中的烟头,朝着我大跨步地走了过来。
他穿着黑色西装,底下是黑色的西裤,大概是在夜里站了很久了,身上都沾染了湿气。他阴郁地表情沉浸到夜色中,有几分孤寂的感觉。
“温璃。”
他站在我的面前停下步子。
顾南城的身子颀长,比我略高半个脑袋。他看我的时候,是低着头的。我不喜欢这种被他俯视地感觉,总让我有种自卑感。在他面前,我始终没办法跟他并肩前行。
“顾南城你这样死皮赖脸地干嘛呢?”我冷冷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这样特别累。
他看着我在看他,也不吭声。静静地看着我,那双冷冽的眸子像是黏在了我的身上一样,一瞬不眨。
我不想在继续这样的沉默,推开他,就要朝着外面走。
“温璃!”
顾南城拽住我的手腕,拧着眉头,有些不耐烦。
我心里的火气顿时蹭地跳上来:“顾南城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如果你只是想要个老婆,那你去找荀玫,反正没有我,她才是你的老婆。我已经受够了,受够了你跟她的不清不楚,你既然不在乎我,那你就放过我行不行?”
“那你当初就不该来,不该来婚礼上带走我!”
顾南城冷冷地说,我知道刚刚的话有些伤人,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是,我是不该来。我错了,所以我现在后悔了,好不好?顾南城,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离...唔!”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南城捂住了嘴唇。
“你敢说那句话试试!”
他的语气很凶,我被他捂住嘴唇,说不了话。心里委屈地要命,想要出口伤人,也没法说。只能憋着眼泪,红了眼眶,静静地看着她。
时间渐渐过去,眼泪就那样慢慢地滑落下来,一滴接着一滴。
顾南城忽然叹了口气,松开捂住我唇的手:“温璃,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
“谈什么?谈你和荀玫的风流韵事吗?我不想听,我怕污染了我的耳朵!”
“你一定要这么无理取闹吗?”顾南城拧了拧眉头,很像要生气的样子,但最后又化为无奈。
我也有些累了:“好,顾南城,我就问你一句话,那天晚上我看到荀玫抱着你,你们在接吻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不是,那我就相信你!”
顾南城的脸瞬间就僵了,他没吭声,算是间接承认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所有的挣扎和痛苦都可笑之极:“所以,你们接吻了。我不来,你们就该直接进行到下一步滚床单了。在我和你的床上,你和荀玫做爱...我是没有心吗,让你用来这样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