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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城结完账,看到我盯着电视没动,眸光里有瞬间的惊慌:“温璃。”声音都在打颤。
我回过神来看向他,笑了笑:“老公,我们回去吧,我饿了!”
顾南城点点头,搂着我回去。
顾南城烧的水然后在放的饺子,没什么技术含量,但他在那里忙碌半天,脸上都是沾的饺子面粉,特别狼狈。
我就坐在餐桌边看着他发呆,时不时配合的笑笑。吃完饺子,顾南城抱着我到床上去睡觉。
“老婆,你要是难过你就哭出来!”黑暗中,顾南城抱着我,心疼地对我说。
我心里感动,握住他的手,笑了笑:“老公,我没事,该哭的我已经哭了,接下来我不能哭了。香兰不喜欢看我哭...”
我刚提起香兰的名字,眼眶就酸涩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流出眼泪来。我不想让顾南城看到,强忍着难受继续说:“老公,我想睡了!”
“好!”
顾南城说完这句话,就没在说什么。我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已经无力再去顾虑顾南城的想法了。
后来我恍恍惚惚快要睡着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声极浅的叹息。
我知道顾南城还没睡,但我不敢说话。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顾南城已经不在了,林姐被他临时叫了回来,等我醒来立刻就端了粥进来给我喝。
“温小姐,顾先生交代您今天一定要把这碗粥给吃完!”
林姐看到我捧着粥碗在发呆,怕我喝不下,所以特别补充。
我笑了笑,然后说:“好!”其实我也确实饿了。
林姐一脸惊愕地看着我喝完两碗粥,嘴巴张的老大。
“林姐,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想自己静静!”
林姐看我说话什么的都特别正常,也没多想。点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我看她出去之后,就给洛姐打了个电话。洛姐还在替香兰善后,接到我的电话很吃惊:“小璃,你怎么打电话来了?你身体还好吧,香兰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谢谢你,洛姐。”我真心感谢,这件事我本来应该亲自来做的,但现在我没办法。我又快要哭了,但我忍住了。
洛姐推说没什么,直叫我照顾好身体。
我才平复心情:“洛姐我想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件事情,我现在手机上不了网。”
“唉,顾总也是担心你,小璃你得体谅,最近闹得很厉害,顾总压力也大!”
我知道洛姐是真心对我好的,认真地说道:“你放心,洛姐,我都懂。我不会乱来的,我就是想让你帮我订张机票,我想去香兰的老家,看看她的奶奶。”
洛姐一直想问我顾南城知不知道这件事,但我们都明白。现在这种情况顾南城不可能让我离开的,所以我只能求助洛姐。
最后洛姐终于答应了。
两个小时后我到了机场,我让我洛姐帮我订的普通机票,没化妆,眼睛水肿的厉害。又带着帽子和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终于安全上了机。
下了飞机我就给顾南城发了条信息:“顾南城,我在香兰奶奶家,呆几天就回!”然后我就把手机关机了。
洛姐早就帮我提前叫好了车子,香兰老家在个小山村里,洛姐怕我在路上出个好歹。
晚上七点的时候,我到了香兰的家。
老人家坐在门口,呆滞的看着远方,好像在等什么人。
我眼眶酸涩,差点又哭出来。但还是强忍着难受走了过去:“奶奶,您是香兰的奶奶吗?”
老奶奶听到香兰的名字,眼睛都放光起来,里面全部都是光彩。“我是呀,你是谁啊,香兰的朋友吗?”
我告诉老奶奶我和香兰是很好的好朋友。
老人家也没怀疑,拽着我的手,就拉我进去坐坐。等到进去后,又是问我吃饭没,又是问我渴了没,格外的热情。
我们聊了好一会,老奶奶才一脸忧郁地问我:“姑娘啊,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啊,我家香兰咋没回来呢?”
“香兰啊,她在外面工作啊,您知道吗?香兰可厉害了,她现在是编剧,以后您就可以看到她的电视剧了,她就是名人,特别争气!”
“真的呀!”老奶奶老泪众横,扯起身上衣服就擦眼泪,擦了一半,又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姑娘呀,对不起啊,香兰跟我说过这样不卫生,对眼睛不好,还不礼貌。我就是不习惯用她给我买的小手帕,花花绿绿的那么好看,我哪里舍得浪费呢!姑娘我看你也是好姑娘,下次你见到香兰帮我劝劝她,以后别乱花钱了。她没父母,到时候和东哥结婚,还得留钱准备嫁妆...”
老奶奶说着又哭了起来,捶着胸口,特别自责地说:“都怪我这把老骨头,年纪大了,还老不死的拖累她。不是我,她和东哥早就结婚了。她非不听,硬说要等我身体好点。这一等就是三年,女娃娃家的好时间都被浪费了...”
奶奶说的东哥应该就是香兰的男朋友,叫林东。我在边上听的心里也别难受,但又不敢让奶奶听出来。只能握住她的手,低声劝慰她。
老奶奶听说我会在这里呆几天,立刻表示无限欢迎。还一个劲地问我结婚没,我说结了。她就一脸着急的模样:“你看你看,就我家香兰还是个半吊子!”
我在旁边捂着嘴笑,心里却跟刀子在剜心一样痛。
后来几天奶奶每天带着我招摇过市,逢人就说我是她家香兰的朋友,长得可俊了,村里的人都满脸艳羡地看着她,把奶奶给得意的。
我的计划只有五天,在这里的五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村里的人都特别单纯,对奶奶都也别照顾。尤其是香兰,他们听说香兰当了编辑,一个劲地问我叫什么名字要去看。
我看着他们关心香兰的样子,根本不敢告诉他们香兰已经走了的消息。
但我知道有些事不能这么瞒下去,所以在离开的前一晚,我去找了村长。
村长姓许,是香兰的表叔,听说我是香兰的朋友对我特别尊敬。
我都被他客气得不好意思了,一直道谢。
“没事,香兰的朋友,那就是我们的朋友,客人。绝不能委屈你!”
我心里感动的要命,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表叔看着我这样子,吓了大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姑娘你怎么呢,没事吧,我这人粗,不会说话。说错了,你别介意!”
“不关表叔的事!”
我忍住眼泪,死死地要紧牙关,让自己冷静下来:“其实我来是有件事想要和表叔商量。香兰,香兰出了意外,后来没受住就自杀了。”
虽然我的心里不想承认香兰是自杀的,但是我不敢和他们讲,他们朴实了一辈子,如果在掺合进荀玫的事情里面,这个村子只怕都会毁了,所以我只敢说是香兰自己没受住自杀了。
表叔坐在椅子上僵了半天,才慢慢恢复点神志,清醒过来。他看着我,眸光里尽是隐忍的眼泪。得费多少力气,才能不让它留下来。
他说:“小姑娘,我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事,香兰是命不好,这辈子就没遇到过什么好运气...”他哽咽着硬憋着没哭:“我谢谢你,没告诉我那婶子,不然她肯定受不住啊!”
“我也是这样想,所以我想表叔派几个人去把香兰接回来,落叶总要归根。等到奶奶弥留的时候,在告诉奶奶。香兰肯定也会同意的...”我说到最后已经彻底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又哭了起来。
等到我心情平复下了爱情,我才回家。奶奶坐了一大桌子菜给我送行,我感动的又哭了。
奶奶就握着我的手,安慰我别哭别哭。“娃儿啊,这人一生呐,总会遇到些坎坷的,等过过去就好了,你越是哭啊,老天爷它就越是欺负你。所以啊,你不想让老天爷看笑话的话,就要忍住,别哭,不能跟它妥协啊!”
我一直不肯相信从小经受奶奶这样教育的人,会经受不住打击自杀。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替香兰讨个公道!
我上午八点的飞机,老奶奶准备了很多特产,大家都红着眼眶看着我。
老奶奶笑话说,我太受欢迎了,所以大家都舍不得我,让我常来玩。
我点点头,和大家都点点头。不敢在看奶奶一眼,就要走。
“姑娘啊!如果你看到了我们家香兰,叫她有空一定要回来看看我,告诉她啊,奶奶想她!”
奶奶说着又哭了,身后的人眼眶更加红了。
我憋着眼泪,连连点头。不敢在看她,转身就走了。
下了飞机,顾南城已经在机场等我。
我跟着上了车,他很沉默,带着墨镜的脸看不清楚表情,但我知道他很生气。快到家的时候,我终于憋不住了,扯了扯他的胳膊:“老公,对不起!”
顾南城冷哼一声,没有理我。
我又朝着他身边凑了凑,有些讨好:“老公,我错了!”
顾南城依旧不理我。
我受了冷漠,终于没有了勇气继续讨好下去。弱弱地收回手,想到临走前,奶奶说的话,心又开始疼了,眼泪开始往下掉。可是直到下车的时候,顾南城都没看我一眼。
他把我送到家,接了个电话,就又驱车离开,全程好像对我只是在尽义务,冷漠地连半句话都没有。
我心里特别难受,却只能默默地看着顾南城离开。
林姐把我扶进来的时候,我才终于再也憋不住了,趴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我哭累了,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林姐没敢叫醒我,给我披了条毯子,后来我是被电话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