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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眠月正乖顺地倚在三皇子身边,为他倒酒。
三皇子却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很快,烤肉被端到了他面前,色泽金黄,令人食指大动。
苏眠月本就吃不好睡不好,从早上到现在粒米未进,看着这盘烤肉,更加饥肠辘辘了。
三皇子却像有意不给她吃一般,独自夹着烤肉吃得兴起。
他并非在意这区区一盘烤肉,而是存心不让苏眠月好过,谁让刚才在观礼台上,有朝臣问苏锐是否是他的亲戚呢?
一想起因为这女人所受的非议,三皇子就满肚子火气。
没有他的允许,苏眠月再饿也不敢主动动筷子。
一旁的苏堇年看到了这一幕,轻笑了一声,附在太子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太子好奇地回过头来,果然见苏眠月一脸灰败的菜色,也忍不住调侃三皇子:
“三弟,你身旁的苏氏,好像有点饿啊?”
对面的礼部尚书已经喝得有点多了,闻言不由笑出声来:
“三殿下,该不会是不舍得给美人吃喝吧?”
在围场,气氛本就比在宫中要轻松些,而且还是太子带头说笑的,其他人自也都乐了起来。
苏眠月不过是他的妾侍,并不算正经的皇子妃,大臣们自然也是肆无忌惮。
三皇子心中暗恼,觉得太子故意要让他难堪,脸上却没带出来:
“太子殿下真是说笑了,哪有不舍得一盘烤肉的,不过是苏氏这两日……苏氏,你自己说。”
苏眠月听懂了三皇子话中的威胁之意。
尽管饿得两眼发花,她也不敢得罪三皇子,否则饿的可就不是这一顿了。
“回太子殿下,妾身是这两日肠胃不适,不敢吃肉,三殿下体恤妾身,才没有让妾身吃。”
总算她还算识趣,三皇子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太子哪里会在意这一个小小的侍妾,当下便抛开了:
“哦,原是本殿下多管闲事了,哈哈哈,来大家喝酒。”
苏堇年摇了摇头,苏眠月有没有东西吃关她什么事,她只不过想看笑话罢了。
因为是狩猎,端上来的都是肉食,而苏眠月又自己说了是肠胃不适,自然只能饿着肚子看别人吃,饿得两眼发黑。
好不容易才熬到这一场宴席结束,扶着略有醉意的三皇子回帐中。
下午的狩猎开始了。
三皇子却没有出席,只派来了皇子府的管家,亲自向皇上和太子请罪,说是中午喝了酒身子有些不舒服。
皇上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太子倒是嘱咐刘敏,要好生照料等等。
过了一会,昭贵妃便匆匆离席,显然是要去照顾三皇子。
皇上和皇后知道她关心情切,也就随她去了。
昭贵妃飞快地赶回三皇子帐中,却见帐外戒备森严,全是皇子府的侍卫。
她心中一颤,连忙快步冲了进去。
“见过贵妃娘娘。”
刘敏迎了上来,扶住昭贵妃。
地上还跪着一个苏眠月,昭贵妃完全视而不见。
她一进屋,便看到三皇子倚在软枕上,气息奄奄地向她伸手:
“母妃,母妃!”
“我的儿!这是怎么回事?还不快传太医?你们这班狗奴才,是如何服侍明儿的?!”
昭贵妃大为震怒,一手狠厉地拍在床沿上。
“不不,母妃,是儿臣不让他们去请太医的,这里的太医皆是宫中之人,不可轻信……”
三皇子虚弱无力地抓住昭贵妃的手,他的手触手冰凉,昭贵妃吓得全身颤栗:
“儿啊,你的意思是,你这是……”
刘敏上前行了一礼:
“娘娘,殿下此时太过虚弱,还是奴才来说吧,殿下午后睡醒,便觉浑身乏力,再看这身上,皆起了不少红疹红斑,奴才看着不对……”
昭贵妃闻言,顾不上其他的,连忙翻开三皇子的袖子和衣领,果然见他全身都起了红疹。
她不由落泪:
“那可怎么好,是谁要害你?”
“奴才已经命人快马回皇子府中,将殿下素来最信任的张太医请来给殿下医治,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刘敏应对得宜,又不慌乱,让昭贵妃很是满意。
相形之下,那个垂头丧气跪在一旁的苏眠月,就让她怎么看都不顺眼了。
昭贵妃恶狠狠地剜了苏眠月几眼,眼下她要操心三皇子的身体,还没空跟苏眠月计较。
没过多久,张太医便装扮成侍卫的模样,被皇子府的人接了过来。
他伸手放在三皇子的脉上,诊了许久,眉头皱成一团:
“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昭贵妃又急又怒。
“贵妃娘娘恕罪,三殿下恕罪,老臣竟诊不出病因,三皇子脉息一切如常……”
张太医战战兢兢地跪下。
“怎么可能如常?我儿都变成这样了还如常,你这个庸医!”
昭贵妃竟气得要去打张太医,张太医连忙俯下头:
“贵妃娘娘,老臣诊了许久,三皇子的脉息的确与常人无异,如果……不知道三皇子是不是误服或者接触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物?”
“不同寻常?”
三皇子有气无力地躺在昭贵妃怀里:
“从早上到现在,本王,只……吃过,午宴上的烤肉……”
“烤肉?烤肉是宫人烤制的……”
昭贵妃脸色一凝,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即又指着苏眠月问:
“为何你没事?”
“回,回娘娘,眠月没有吃……”
苏眠月浑身发抖,她这是倒了什么大霉,吃也没得吃,现在还被昭贵妃怪罪。
“你没有吃!你没有吃!你是怎么服侍三皇子的!你这个贱婢,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昭贵妃火气涌上心头,平日里的憋屈全都爆发了,她顺手拿起床边的藤条,狠狠地抽在苏眠月身上。
苏眠月又疼又饿,却不敢闪躲,只能哭喊着“娘娘恕罪”。
除了三皇子之外,所有人都跪倒在地,连声喊着“娘娘息怒”。
昭贵妃气喘吁吁地停下手,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苏素的事情,顿时急切地对刘敏说:
“快,快让人去请安平县主来,或许她能看懂!”
安平县主?
苏素?
怎么又是她?!
苏眠月咬着牙趴在地上,心头恨得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