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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分明是,贺行之今天在厉王府搜寻了一天的罪犯颜小刀!
而此刻的颜小刀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谁!是谁!给我出来?!”
贺行之惊慌失措地躲到一棵树后面,对着空气大喊。
只可惜回应他的只有阵阵凉飕飕的阴风。
他不禁后悔,不该因为心情郁闷,就独自一个人到院中散心,现在连个可以帮他的人都没有……
不对!
贺行之猛然间醒悟过来。
他不能让别人知道颜小刀的尸体在这里。
不论是颜小刀,还是死了的颜小刀,都是官府通缉的对象。
如果贺行之将此事上报,那他就要交代,为什么颜小刀会死在他府中?
是否与他有勾结?
陷害?那为什么别人要陷害你呢?
这可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的事啊!
否则当初太子殿下也不会想用这个办法陷害厉王了。
难道说,这是厉王的报复?
贺行之环顾四周,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该怎么办?
看着院中的花草树木,贺行之一咬牙,倒是想出了个破财挡灾的好办法。
他颤着手,从怀中掏出了火石,手抖了半天,总算把地上的草地给点着了,贺行之的心中隐隐作痛。
“大胆!堂堂平城知府,竟想毁尸灭迹?”
两名手持长剑的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直接把剑架在了贺行之的短脖子上。
一闪而过的寒光吓得贺行之顿时两腿战战,膝盖发软:
“好汉饶命!”
这句话好像在哪听过。
司焱煦皱了皱眉头,只觉得此话耳熟,手上的剑却更用力了:
“夜半三更,贺知府趁着无人便在自己府中杀人灭口,如果传了出去,别说知府之位了,怕是连性命也难保!”
“我我我冤枉啊!”
贺行之大脑里一片浆糊,本能地跪倒在地连声求饶。
“你有什么可冤枉的?难道这贼人不是在你府中找到的?难道贺知府放火不是为了毁尸灭迹?”
黑衣人夏释嘲讽地笑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在此呀!我……”
贺行之惊叫出声,随即缓过劲来,迟疑地抬起头:
“二位是……?”
“我们是谁有何要紧?关键是,如果此事被揭发,贺知府的官位可就做到头了!”
黑衣人不接他的话,只拿剑松松地指着他。
贺行之却是心中一松,听这口气,并不是来拿他性命的,也不是来陷害他的,那就好,那就好:
“二位好汉,有话不妨直言,只要行之能办到的,一定……”
无胆鼠辈,嗤!
司焱煦冷哼一声,也不拐弯抹角:
“贺知府想抹去此事也不难,这个贼人就当我们送你的礼物,你只需把他……”
礼物?
这礼物可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听到黑衣人后面的话,贺行之更是额上的冷汗流个不停。
这种事情,一个弄不好,可就……
“怎么?贺知府还没想明白?你一日没找出这个贼人,便一日不得安宁,只需照我们说的做,此事便算是妥了,你若是想将此事告诉他人,也得掂量掂量我们手上的剑答不答应!”
夏释算是看清了,这贺行之根本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于是挥舞着长剑威胁道。
“不答应,不答应!我我一定照做,好汉饶命!”
贺行之后颈一凉,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不停地赌咒发誓。
等他说了半天,都没有再回应他时,他才敢抬头看,却发现院中早已空无一人。
只有草上被烧过的痕迹,和颜小刀的尸体在告诉贺行之,一切并非是梦。
贺行之想起黑衣人的话,顿时一个激灵,不敢再耽搁,急忙命人传唤自己的心腹过来。
……
苏素听闻司焱煦今晚带着夏释去贺府,不由好奇加心痒。
怪只怪她四肢不协调,完全不通武艺,否则也能扮一回从天而降的大侠。
夏至见她坐立不安,实在好笑,只得劝道:
“苏姑娘还是早点就寝吧,此事要有结果,最快也得是明日呢。”
果然,次日一早,贺知府便上门求见了。
皇上和太子并不知贺行之为何再次上门,直到他们看见了贺行之身后,一行公差抬着的一个黑色担架。
太子的脸僵得连嘴都张不开,而司焱煦一如既往地装死。
皇上的威仪不减:
“贺知府这是何意?”
“回皇上,回太子殿下,此人便是之前被通缉的贼人颜小刀,昨日下官在厉王府中搜寻无果,而此前在平城也遍寻不见,万万没想到,此贼人竟然潜逃出了平城,在云台附近自尽身亡了!”
贺行之早就想好了台词,此时不慌不乱地娓娓道来。
可惜太子毫无心理防备,顿时拍案而起:
“这怎么可能?贺行之,你不是说此人跑不出平城吗?他为何能跑到云台附近?”
“太子爷恕罪!都是下官无能,追捕不力。此贼人图谋不轨,用心险恶,也许是听闻皇上和太子殿下前往云台祭祀,想伺机生事也说不定。”
贺行之这两天跪得多了,扑通一声又跪下了毫无压力。
如果颜小刀不是太子派来的,说不定他就信了。
可是太子心中清楚,他让颜小刀潜伏在厉王府,颜小刀怎么会图谋什么不轨,还跑到云台那么远?
“一派胡言!”
太子恼得呕血,偏偏说不出反驳的理由。
他总不能说,颜小刀是我派来的,绝对不会跑去云台的吧。
“颜小刀身上可有发现?”
皇帝已经放弃了利用颜小刀栽赃厉王的可能,只想知道他的兵符还在不在。
他的阴鸷视线在司焱煦无辜的脸上扫过,牢牢地盯在贺行之脸上。
“这……”
贺行之犹豫了,皇上指的是什么?
“经过衙役们检验,颜小刀身上有东夷的徽记,还有……”
“够了!图谋不轨,死有余辜!拉出去丢到乱葬岗!”
皇上脸色黑如锅灰,直接截断了贺行之的话头。
他这个蠢儿子,居然还想靠这一套来陷害别人,还搞什么东夷徽记?
现在兵符不见了,颜小刀被人在云台找到,还有什么可说的?
“父皇,那此事……?”
太子吭哧吭哧,满肚子的窝火。
殊不知皇帝看着他,心里的恼怒比他更甚:
“此人胆大妄为,现在已经伏法,还有什么可说的!”
此事一经皇上定性,便是彻底不了了之了,只可怜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想出一点阴谋,还这么快被挫败了。
苏素垂着头站在门外,毫无同情心地暗自嘲笑着太子。
只怕,太子并不会就此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