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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扫了一眼墓碑,周围的草都被拔掉了,连墓碑都变得干净,大概是萧永德弄的吧。
“娘,女儿来看你了。”
说完,只听见三个响头磕磕地跟地上相互碰撞。
随后拿着酒杯,将酒倒入土中。
三杯倒完,萧长歌双眸露出一抹异光。
萧永德那双锐利的眸一直盯着萧长歌,这张跟她母亲有几分相似的脸映入他眼中。
“爹?”萧长歌不知什么时候起身看着他,这一声喊,令得萧永德回了现实之中。
他方才好像看见小时候的长歌甜滋滋地喊他爹了。
这一回过神来,才知道是自己幻听了。
这人老了,不仅眼睛不行,连耳朵都不行了。
“长歌,你恨爹么?”萧永德遂不及防问。
萧长歌挑眉,却不解萧永德这话的意思。
“对于你娘的事,你恨爹么?”见萧长歌不明,萧永德又道。
萧长歌顿了顿,萧永德突然问这是何意。
“不恨。”
唇角微微张开,缓缓道,连吐出的话都很轻,仿佛真看淡了一样。
“当真?”脸上表情惊讶,似乎不相信自己双耳听到的一样。
“当然。”萧长歌轻笑又回了一句。
她不恨,当然不恨。
她恨的只是那些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恨只恨那些处心积虑想害她娘的人!
而最恨的是她娘软弱无能,否则,哪里轮得到严氏猖狂放肆呢?
而她更恨的是自己,只能在一边看她娘吊着白绫而死,却无能为力……
“爹,于将军好像在等你。”透过萧永德,萧长歌双眼落在身后的于将军身上。
他穿着盔甲,一脸正经地站在身后身后,没有萧永德的命令,他也不敢靠前,可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萧永德说。
听见萧长歌的话,萧永德这才缓缓回过头去,于将军见萧永德,连忙凑上跟前,不知在他耳边嘀咕了什么,只见萧永德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叶子元,他当真反了不成?我手下的兵,岂容他去摆弄!”萧永德语气之中匆满怒气,当他看到萧长歌在身边时,他才忍下了。
萧长歌心中一惊,叶子元!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也,你也早点回去吧,红袖,送小姐回去。”萧永德看了萧长歌一眼,再看了看她身后的坟墓,心中也有些不安,甚至认为当年的事,是不是他误会了?
“是。”被点名的红袖应了声,再看看萧永德迅速离去的背影。
见萧永德消失在她跟前了,她才呼地一声松了口气。
“小姐,咱们是回去还是?”虽然萧永德那样说,可红袖听的还是萧长歌的意思,要是萧长歌不回去的话她也没法子。
“你先去马车那边等我一下吧。”
“好。”红袖点头便往马车那边去了。
萧长歌转身,跪在墓碑跟前,这墓碑冰冷得没半点温度。
“娘,这一次我不能输,所以请在天上保佑我吧,以前我不信鬼神,如今长歌是信了,不过这鬼神没人心可怕罢了。”
萧长歌道,随后往墓碑前磕了三个响头。
她想能在这里,大抵是她娘在天上保佑她吧,否则怕是早死了。
想到这,萧长歌双眼泛冷。
凉风吹过,渗入皮肤之中,冷的令人发抖。
这地方平日里就很少有人来,而现在这种天气更少了。
树叶沙沙作响如悦耳般的乐器一样,只是显得有些诡异,连地上的小草儿都摇摇欲坠,似乎沉浸在这温柔乡之中。
“走吧。”
萧长歌起身缓缓往马车之中钻去,心中却在想着叶子元的事。
方才萧永德说那话大致的意思不就是叶子元擅自动了萧永德的兵么?
一个刚入朝为官之人,竟敢动一代将军手上的兵,她想若非上面有什么人同意了,叶子元也不敢明目张胆做这种事。
而叶子元能这么光明正大地调动萧永德手上的兵,怕是上面那位来头不小,而这只有一个人,便是楚皇帝授意的!
不然,谁敢动萧永德?
萧家世代为忠,为楚国立下汗马功劳,不仅是她父亲,连她爷爷以至于祖祖辈辈们都是将军,楚皇帝想要动,不易。
而想要削弱萧永德手上的兵权更不易,毕竟削弱了,那还得给他们一个交代,而这理由必须正当!
楚皇帝为了削弱萧永德手上的兵权,还真是处心积虑费尽心思啊。
只是楚皇帝利用叶子元去打压萧永德,叶子元此人手段高明,这一次怕是她父亲要吃亏了。
越是吃亏,萧长歌便越高兴。
只有受挫的人才知道,这愚忠是有多可悲,他尽心尽力掏心掏肺却换得别人一步步的算计,甚至连自己尽奉的主子都想削弱他兵权,若是萧永德能借着这次机会清醒清醒,那该多好。
萧府,萧长歌下了马车,却撞见了一丫鬟,跟红袖差不多年纪大,还是个生面孔。
“小姐,那不是四小姐的贴身丫鬟么?好像说是叫娇儿。”
红袖指着那抹粉色娇小的背影道,萧长歌挑眉,却没多说什么。
澈儿已死,萧雅烟这身边不可能没个人照顾,所以换了丫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死了便是死了,萧雅烟不会因为一个丫鬟而伤心缅怀,在她们眼中,不过是贱命一条,这死了,再找便是了。
“她那么慌张干嘛,刚看她手上好像那么什么东西。”红袖不明道,说完也没了下文了。
只是看她手上拿着个包袱匆匆忙忙进府了,神色慌张,不知在担心些什么。
“我们走吧。”萧长歌没多说什么,踏着小步往自己院子内去了。
乌云缓缓遮挡住了阳光,刚开始还旬日灿烂,而如今乌云密布似乎要下雨般,而且令人有些烦躁。
当萧长歌回到院子内时,正遇秋秀在帮忙收被子中。
当秋秀看到萧长歌回来时,脸上不禁露出惊讶可随即掩盖了。
“小姐,你们回来啦。”秋秀缓缓道。
“恩。”萧长歌应了声。
“秋秀,你快些将被子收回去吧,这天眼看着要下雨了。”红袖见秋秀磨磨蹭蹭不动,自个也上去收了,三两下麻溜地就衣服被子给手完了。
这些事在秋秀她们没来之前一直都是她一人干的,所以红袖也习惯了。 “哎呀这天怎说变就变呢。”
红袖看了下渲染成一片半黑的天空,之间雷公阵阵,电闪雷鸣,似乎是雷公发怒的征兆。
“这种季节最容易下雨了,这也不怪。”
秋秀接了声,随后将手上的被褥送回萧长歌屋里头,路过萧长歌跟前时不禁瞥了一眼,岂料这一瞥却让她心惊胆战的。
那双清冽的眼也一直落在秋秀身上,似乎想将她看穿一样。
见那双眼,连秋秀自己都有些怕了,不禁低头不敢再看萧长歌一眼加快步子离开了。
“小姐,她那么怕你作甚?你又不会吃人,莫非是做贼心虚了不敢看你?”
红袖跑到萧长歌面前缓缓道,搞不明白秋秀为何怕萧长歌。
“做贼心虚?”
萧长歌墨眉轻挑,不解地问。
“对呀,不是做贼心虚怎会怕你呢?”
红袖却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萧长歌沉默,兴许是真做贼心虚了吧。
秋秀这几天算是挺老实,可这越老实便越不对劲,她还真希望秋秀能不老实点。
这样她也不用多费什么力气,将秋秀给遣回严氏身边。
诬陷人的法子不止一种,若她想,随便一种都能将秋秀给弄回去,不过还需缓缓才是。
看萧永德对她好像越来越关心了,若是可以,能利用这点关心,做很多事呢!
清冽的眼睛划过一抹兴奋,当红袖看到这双眼时身子抖了抖。
这眼神,跟当初萧长歌刚醒来时一模一样!
冰冷,带寒冰,冷如窑。
仿佛腊月时节天寒地冻的模样,哪怕穿几件袄子都发冷。
萧长歌没多说什么,反而回屋内呆这里了。
见萧长歌进屋里头,红袖也跟了进去。
看着天,怕是真要下雨了。
可老天爷偏偏不如愿,直至月朦胧上升,都不曾下雨。
月发着微光,又冷又清。
院子内寂静无比,连萧长歌都快上床休息了,可才刚钻入被窝中却听得一阵刺耳的叫唤声。
声音断断续续,紧张,似乎是被什么惊到一样,令得萧长歌提防起来。
这叫声仿佛如石子落水一样,令得周围都荡开涟漪躁动不安,惊扰了她们。
萧长歌迅速穿上衣服,循着这声音去。
声音尖锐又带着惊恐般,令得萧长歌又不好的预感。
不仅是她,连其他院子的人都被这叫声给吵到了,连这早睡的萧老太太也因这叫声被吵醒了,立即让李嬷嬷为她更衣往这边过来。
她本睡眠就浅,如今听得这一声惊叫,连心都被吓得快跳出来了。
“李嬷嬷,快跟我一起去看看。”
萧老太太唤了一声,李嬷嬷拿着灯笼点着烛火走在老太太跟前往声源方向去了。
萧府内,忽然灯火通明,各个院子都被这叫声给惊扰到了。
萧长歌循着声源到了地方,着眼看着眼前这副场面,不由得蹙眉,脸色变了变。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