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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士原看着姐姐犹豫不定,他在姐姐面前跪了下来,“一身功名全押在这谏书上,但是我不后悔,相信姐姐也能理解我,当年我师父,他并没有做错。”
他本就是先帝杨宙的启蒙夫子,他帮着自己的学生,他何错之有,若是世人容不下忠义之人,那留下的都是狡诈阴险的小人。
所以柳士原决定了,这一份谏书他一定要写,不仅要写,还要让天下读书郎都知道,即使押上了这功名。
这是弟弟的孝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一旁的刘喜听着这一番话,竟也沉默下来,为柳士原的孝心而感动,他这一生能收到这么一个徒弟而欣慰,但也为他的前程而惋惜。
有人在害他,而且巴不得他出错,但他现在却主动献出把柄,想来与他立军立状的戚家也必定能欢喜,指不定在这一桩事上还要帮着踩上一脚。
看着眼前一脸愧疚又恳求着弟弟,柳思辰苦涩一笑,同意了,“大不了,咱们重头再来,不过这一次事情以后,弟弟就得听我的话,花点儿心思找个媳妇。”
柳思辰是管不住这个弟弟了,赶紧找个媳妇由她管着去,不仅如此,以后还得分家,弟弟有了自己的主见,也得有自己的家。
而柳思辰,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这些事不能让弟弟落入危险。
这一次宫中之行,柳思辰心头越发沉重,当天就让弟弟出门帮着挑选了一把好琴回来。
可惜柳思辰会吹笛子就是不会弹琴,但在御花园里听到的琴音她却是过耳不忘,记在了心上。
藩文学跟柳士原挤在一个屋里睡,冯海两人还要参加殿试,也不曾搬离城西楼,眼下这两处院子是真够小的。
柳思辰这日拜访了达叔,他与柳思辰合作后,开始了大量的吸收投资,把京城里不少权贵都说服过来放印子钱。
在柳思辰的提点下,果然这些权贵子弟不敢再嚣张,毕竟放贷的人是他们的父母长辈,自家生意还敢故意过来借钱?
而且得到的钱没能及时放贷出去,便跟柳思辰做生意,售卖成衣,开了美食楼,每日财源广进,对柳思辰的拜访也是一脸的热情,这可是她的摇钱树。
尤其消息灵通的达叔最近得到一个震惊的消息,住在城西楼的柳氏,竟能出行用战马,出门用功夫高强的护卫。
达叔仔细一查,不得了,尤其看到与摄政王小世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娃娃,精明如他,又岂会猜不出来呢,这位正是摄政王背后的女人。
柳思辰今个儿来找达叔,不是谈生意的,而是想求他帮个忙,看有没有人脉能让她买下城西楼那边的小院。
就在她住的院子相邻的几处院子,她想全部买下。
达叔虽然不管城西楼的地盘,但是要找这样的人也不难的,这就爽快的答应了,只是城西楼的小院也不便宜,她当真要买下这么多处小院么?
柳思辰点头,她要给白墨和九域一个家,几人中,就数他们两人最艰辛,这五年都不曾在京城,与他们都分开了,也不知是怎么适应下来的。
九域和白墨最不习惯这外头的生活,如今还得受制于人,他们得多艰难。
达叔应下了,柳思辰见事情办成这就要走,达叔叫住了她,说道:“你跟阿奴两人最近赚了些钱,要不也将钱投到我这儿来做印子钱生意如何?”
柳思辰直接拒绝,她绝不可能做印子钱的生意,不仅如此,她还要在京城将生意扩大,美食楼只是她的第一个尝试。
要想在京城站稳脚跟,京城商会里的生意,她都要抢。
柳思辰一走,达叔叹了口气,说道:“不愧是摄政王的女人,野心不小,还好我走了运,遇上了。”
柳思辰上午找的达叔,下午这些院子的契纸都落到了她的手中。
接边四处小院,每处院子都不大,却都是挨在一起,中间只隔着一堵墙。
而今她将这中间的墙全部打通,做了通行的门,不必出院,直接从里头便能穿行。
一处院子她和弟弟住,一处院子做刘夫子的私塾,其余两处,正好是白墨、九域一处,聂海棠三人一处。
至于符辰,柳思辰的确有些私心,只是这份私心可不能让人知道了。
柳思辰开始收拾起小院来。
弟弟柳士原却将谏书送上了朝堂,早朝上,文武百官被文官念到的谏书给震惊住。
这位士子是疯头了么?前程也不要了,要为顾明宗正名,一但为他正名,那就说明当今皇上并不是正统,是要指责太上皇造反的事么?
朝中官员议论纷纷,山槐听到谏书上的内容,也陷入了沉默。
文官朝皇上看来一眼,心头惊骇,心想着此事还得告诉摄政王去,今个儿朝堂上,摄政王又不曾来,恐怕是去军营了。
散了早朝,这消息在权贵中传开,戚父听到这个消息之时,连忙过来告诉儿子,希望儿子能听到这个消息,能快点儿好起来。
戚成贤靠在床榻上,听着谏书里的内容,终于露出一抹笑容,“爹,这一次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弄死柳士原,是他自己承认的,他的前程不仅没了,我还要他的命。”
想起那日贡院外看榜单的三人,戚成贤又道:“还有他身边的冯海和吴昊,这两人也留不得。”
戚父见儿子如此激动,立即应下,“只要弄死了柳士原,余下那两人,就算是做了官,也不会有好下场,当官可不是人人都有这能耐的,他们还是嫩了点。”
得了父亲的话,戚成贤终于顺了心,病情也慢慢地好转,转眼也迎来了殿试的日子。
城西楼百德善糖铺里,方浩独自站在柜台前心事沉沉。
没有了柳氏送来的糖浆,少了摄政王府、长公府以及宫里的生意,百德善也瞬间的冷清了下来。
方浩想起父亲被外放为官,这么大的年纪,临老了还被妹妹牵连,出京城述职去,走时不知有多么的不情愿。
妹妹不再回婆家去,方浩感觉到头痛,父母已经再三叮嘱他,方家没有这样的不孝女,她但凡敢和离,或者被婆家休弃,就滚出方家大门,滚出方氏的族谱,再也不是方家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