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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只是长得有些像而已,但对方救了小团子,她是一定要感谢对方的,问小团子对方的住处,小团子也说不清楚,看来是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柳士原在此时开了口:“我知道是谁要带走小团子,毕竟咱们入京城人生地不熟,并没有其他的仇家。”
柳思辰暗感不妙,问道:“是谁?”
柳士原这才将那日跟冯海和吴昊去会诗楼的事说了,他得罪了刑部右侍郎之子,当时他说过记住他了,原来对付他的手段在这儿,竟然向小团子下手。
柳思辰听了很是气愤,她也没有想到,不过是去一趟会诗楼,这也能得罪人,她看着一脸愧疚的弟弟,想了想说道:“别急,咱们在京城也必须有自我保护的能力。”
“明日我便去内城给尚衣局送衣裳,若是我的衣裳款式被采纳,我们大概在秋书节到来之前,能受尚衣局的庇护。”
“到时候咱们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对方是刑部侍郎的儿子,想必也担心我被尚衣局招募去御前告状。”
“这样一来,只要在弟弟下考场前是平安的,等弟弟高中进士,他们就不敢对付了,只是在这几日里,咱们得万分小心。”
柳士原看向姐姐,然而这口气,他没办法再忍,若不是小团子幸运被人救下,那现在孩子将凶多吉少。
于是柳士原立即起身,将小团子交给姐姐,转身便往外走。
柳思辰连忙拉住弟弟,柳士原回以姐姐一个安慰的笑,说道:“姐,我知道分寸的。”
瞧着弟弟是一定要去讨说法了,柳思辰是拦不住了,只好叫上隔壁的冯海和吴昊,赶紧跟着去看看是什么个情况。
冯海也没有想到,一向隐忍又沉默寡言的柳士原,原来也是有脾气的,可别惹出事儿来,对方可是官家子弟。
在柳士原坐上牛车时,冯海两人也不管不顾的跟着坐了上去。
牛车直奔会诗楼,然而才到楼外,三人就被伙计拦下了,先前三人在会诗楼里闹了这么一件大事,落了戚公子的面子,现在甭想再入楼里。
柳士原却是一把拂开伙计的手,沉声道:“是哪条律法规定我们不能进去楼里吃酒,你们身为商人,在这临街开酒楼,便是迎八方客。”
“你们还要拦着,是要与我对薄公堂么?天子脚下,竟是如此胆大,欺负我们寒门士子。”
这一声欺负寒门的话,真要传出去,可是犯了法,天子门生,不分贵贱和出身,此人是地方举子,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还真不是普通的食客。
伙计吓得有些忐忑不安,只好看向掌柜,掌柜没办法,遇上了硬茬,只好让着点,马上就要会试,得罪一个寒门,就是得罪了天下的寒门,会诗楼真这么做了,那可就闹大了。
柳士原见对方松手,二话不说冲进楼里,冯海和吴昊只感叹柳士原的厉害,竟然这样冲了进去。
三人很快上了二楼,果然戚公子和贺公子都坐在这儿。
戚成贤今日来会诗楼里,正等着消息呢,只是他不知道去办事的人早已经被那小少爷灭了口,根本不可能再回来传消息。
而属下的消息没有等来,却是先等来了兴师问罪的柳士原。
柳士原三步并做两步的来到戚成贤面前,明明一身布衣,可到了眼前却莫名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
柳士原面色沉冷的看着戚成贤,问道:“为什么要对我侄女下手?”
戚成贤怔住,他知道了?那是坏事儿了?
戚家的护卫还没有办不成的事,想不到才下手就失败,自然现在是不可能认的,眼前这人怎么说也是位举子,一旦认了,他指不定告到衙门去。
即使是刑部侍郎的儿子,也害怕京城的府衙,而且瞧着姓柳的不好惹,对付起来也棘手。
于是戚成贤冷笑一声,一脸奇怪的看向他说道:“不知所谓,倒是奇了,胆小如鼠的人还敢来会诗楼。”
随着戚成贤的话,周围的才子纷纷嘲笑起来。
柳士原一双凌厉的眸子朝周围的才子看了一眼,正嘲笑的才子被他看来吓住,笑声没了。
“戚成贤,你敢赌么?”
柳士原知道这个人是不可能承认的,奈何这儿是京城,并不是熟悉的巴城,眼下想要寻到小团子提到的救她的人,恐怕都难,何况这事儿他并不想拖。
刑部侍郎的儿子,想要在衙门里寻到公平公正,也非易事,何况小团子寻到了,即使在衙门立了案子,按着律法,也最多对方向他们家道歉并赔偿,写下保证书,可是这些有什么用。
柳士原的眼神落在会诗楼前的军立状书上,众人立即明白了意思。
戚成贤的眼睛微微一眯,心头也有些紧张,着实是姓柳的才识,他摸不准,莫小瞧了寒门子弟,万一此人有天赋和天运。
柳士原指向会诗楼上挂着的那一张空白军立状,说道:“就当着众人的面吧,咱们二人在此立下军立状,会试落榜者、或者殿试名次靠后者,主动辞去功名,成为庶民。”
柳士原就这么轻巧的说出来了,却是将当场的才子们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狠的军立状,这是两人之间,必有一人毁去前程,又是在京城的会诗楼前,一旦立下了,就相当于皇上也知道了。
会试落榜者辞去举人功名,要是两人同时考中了会试,那就一起参加殿试,殿试名次靠后者,便是连好不容易得到的进士踏入官场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么毒的军立状,才不要立呢,就像柳士原前日那样,哪怕是在会诗楼里落得不好的名声,也不能影响了自己的前程。
柳士原身边的冯海和吴昊,真的很愧疚,小团子不见了,多半是眼前的戚公子使的手段,可这一切为着的不都是他们两人当初惹下的祸端。
要是早早的听了士原兄的话,从来就不曾来过会诗楼,就不会惹下祸事,就不会有今日。
冯海在一旁忍不住小声的相劝,千里迢迢来京城不容易,谁也不能保证会试就一定能高中,就算高中,也不保证殿试还能出采,这是将一生前程全押这上头了,万一有个什么,后悔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