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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的是顾大儒以及内门的四位师兄。
这一次游学,柳士原真是涨了见识,前头师兄朱忠今年才十四岁,正是入春院试时落的榜,未中秀才。
他是内门学子中最小的一位,便是现在的柳士原也比他大。
虽然对方只是童生,在见识这方面,柳士原才发觉自己不如人家,一同去的弟子里头,柳士原是里头见识最少的。
便是身边与他交好的藩文学,那当真是见多识广,与人交际,更是令柳士原眼前一亮,一路上,他得到师爷的夸赞也最多,令柳士原很是羡慕。
两人正好经此一趟,成了知己,以后与藩文学往来,他也开些眼界,听听他说起京城的事。
走在前头的顾大儒回头看向柳士原,见他这一趟游学受了些打击,不免心疼小弟子,于是将柳士原叫到身边。
“士原莫气馁,你是有天赋的,学识和眼界可以慢慢来,但天赋却不是谁都能有的,你虚心的与各位师兄们学习,过不了两年,你也会游刃有余。”
柳士原虚心的听教诲,却在几位师兄面前,他却是受师父偏爱的那一个。
入了顾府,各自回院里休息,藩文学却是精神满满,跟着柳士原入了他的院里,说这一次游学回来有两日假期,要不跟柳士原回他家乡下。
藩文学生在京城,对巴城的乡下还是挺好奇的,他正想了解一下民风习俗。
柳士没有犹豫,答应了,原本想着休息的两日在顾府看书识字的,可是着实出来的太久,有些想家了。
于是第二日,柳士原带着藩文学一同回了柳家村。
那会儿柳思辰正在灶火前做烤鸡,木棍上串了六七只,烤得金黄的,闻着香味就流口水。
柳思辰忙活着,院里就来了人,随即听到弟弟的呼喊声,她连忙放下木棍,跑出来一看,就见弟弟带着同窗回来了。
藩文学闻到香味,惊讶的开口:“好香的烤鸡香味。”
柳士原正是长身体,饿得快,立即问姐姐吃的什么,柳思辰嗔了弟弟一眼,说道:“一回来就知道吃呢,赶紧洗手,再过一会儿,快要烤好了。”
藩文学看着柳思辰进了厨房,感叹道:“士原,你姐姐倒有天人之姿,放在京城也是美人一个,这可是典型的江南美人,还会做吃食,谁要是娶了皆是福气。”
正好符辰挑着两只猎到的野兔回来,门一开,就遇上了两人,藩文学侧首看来,在看到符辰的长相时,他惊了一跳,瞪大了眼睛。
柳士原看到姐夫,以及那打回来的野兔,立即咽口水,“这才回来,就有兔肉吃了,唉,真是时候。”
的确是时候。
符辰看着又长高了些的弟弟,也挺欢喜。
等符辰看向藩文学时,对方却是神色不定,不敢与符辰对视,而是退后一步行了一礼。
“这位是士原的同窗好友。”
上一次拜师宴上似乎见到过。
柳士原说了情况,正是一起去游学的同窗藩文学。
符辰记得此人是京城来的,只是这人怎么有些惧怕自己,在村里生活这么久,村里人都不怕他了,难不成他今天的表情太过严肃。
不想令弟弟的同窗不自在,符辰这就去了院子后头,将兔子圈养起来,今个儿吃烤鸡,明个儿才吃兔肉。
只是符辰一走,藩文学的眼神立即看向他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太像了,这也太像了。”
柳士原疑惑的看向藩文学,问道:“藩兄,谁太像了?”
藩文学反应过来,立即拉着柳士原入东屋,将门一关,忙问道:“士原,你姐夫从何而来?”
这倒是问住了柳士原,柳士原立即警惕起来,他不答反问:“为何这么问?你这才初次见到我姐夫呢。”
藩文学知道自己失言,尴尬一笑,只说道:“你姐夫像极了一人。”想了想又叹了口气,“不可能的,一定是我失心疯了,怎么可能的事呢。”
柳士原却是试探的问道:“像谁?”
藩文学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在京城,无意中在大街上见到过英国公,你姐夫与他长得极像,可是英国公并无子嗣,所以说这不可能的。”
藩文学连连摇头。
柳士原觉得这话太离谱,这世上千千万的人,难免有几个长得像的,这也没有什么。
此事没有放在心上,但藩文学对符辰却仍旧有惧意,毕竟京城英国公,可是领兵十万的大将,令京城百姓敬畏的存在。
弟弟的同窗要留下来住上一夜,这是头回,柳思辰可重视了,弟弟寒门出身入顾府,不想在同窗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自然要好生招待的。
晌午吃的金黄烤鸡就将藩文学的味蕾勾住,晚上做的粉蒸肉与锅巴饭,再次令藩文学赞不绝口,说是长这么大头回吃到。
白米饭带上锅巴,以前在他们府上只有下人吃,还要被数落,没想拌上粉蒸肉吃起来,味道竟然这么好,还说以前好吃的都被下人吃完了。
柳思辰也从这言语之间看出了自家弟弟与对方的差距,显然藩文学是富家公子,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
她能看出弟弟在藩文学面前的窘迫,就聊天时,藩文学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的眼界,便是她家弟弟不及的,这与以前的同窗莫清和赵祺不同,这一刻,柳思辰担心弟弟会自卑。
入顾府做弟子,这是个机会,但也需要弟弟强大的内心,毕竟顾府弟子无贫寒,皆是官二代富二代,金钱和习惯上无法比较,便是眼界学识上也无法比较。
夜里,符辰躺在柳思辰的床上,看着她在梳妆台前解发,颇为享受的样子。
但柳思辰却是心事沉沉的,她想了想看向符辰,问道:“你说弟弟在顾府过得好不好?”
符辰挑眉,回想今日与弟弟一起交谈时的情况,便说道:“我瞧着弟弟挺开心的,还能带同窗回来,显然两人也交好。”
柳思辰却是叹了口气,说道:“你看藩文学身上的绸子衣了么,我家弟弟才棉布衣。”
符辰却不觉得有什么,“这个你放心,弟弟心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