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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清被文雨馨的表述所吸引,他从上到下地打量文雨馨,就像用目光审判她一样。文雨馨还是一身绿衣,脸上的表情做作多于真实,全身上下并没有散发出让牧清感到信服的气息。自从文雨馨和莫少轩出现被他救了以后,牧清和他们相处时间不多,更多时候他都在思索战局,再加上他对所谓的湖畔学院颇多鄙视,故而对文雨馨等人的真才实学是抱有疑问的。于是他略带不信服的反问文雨馨:“你能给我出谋一则?“
文雨馨也反问:“不愿意听?“
“也许是不信。“
“不信我能给你破局?”
“是的。”
“你不听,又怎么可能信?“
牧清停止了对文雨馨的眼光审判。“那你说来听听。“
文雨馨扫视了一下周围环境,士兵林立,嘈杂多乱。“在这里?”
“难道在床上?“
莫少轩不高兴了。他并不觉得牧清这种语言上的调侃是诙谐幽默的。在他看来,牧清的表述既不尊重也不稳重,而且颇多下流。如果这句话用在别的女人身上,莫少轩并不会激动,但是牧清表达的对象是他的爱人,文雨馨。所以,他横眉对牧清吼道:“你注意点儿措辞!“
牧清看向莫少轩。“不注意怎样?“
“你!“莫少轩一时词穷,”无耻!“
牧清嘴角挂上一道嘲讽的弧线。“好苍白的词汇。”
莫少轩转身拉起文雨馨的手。“柳妹,我们走!竖子不足与谋。“
文雨馨轻轻推开莫少轩的手。“你又能走到哪里去?“
牧清接话说道:“对啊,你要是有路可走,还会上吊自杀?“
黄直瞪了牧清一眼,低声对牧清说道:“你这嘴,能不能不这么损?人家文姑娘想给你出谋划策,你何必要拒人千里之外呢?“
牧清不以为然,嫌恶文、莫二人的表情十分明显。“你以为他们真有什么良谋佳策?两个动不动就寻死觅活上吊自杀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黄直暗暗叹了一口气。他对牧清很了解。牧清是那种走投无路也决不投降的人,牧清崇尚奋斗和努力,故而对文雨馨莫少轩两人自杀气馁的行为一万个看不上。
文雨馨脸上羞臊羞红一片。但是莫少轩则是更加不悦。他对文雨馨说道:“柳妹,你听听。他根本看不上我们,在他眼里我们可有可无。我们还是走吧。”
文雨馨依然摇头不认同。“天下之大,我们又怎能走到哪里去?”
“去哪儿都比待在他身边强。“莫少轩轻蔑地瞥了一眼牧清,”此子待人接物荒诞不经,言语轻慢,对我们缺乏起码的尊重。我的尊严遭到了践踏。“
文雨馨萧索地说道:“弱者哪里来的尊严。“
“弱者就要被肆意凌辱吗?”
“除非我们能强大起来。“
“他都看不起我们,我们能够强大起来吗?”
“他看不起我们,是因为对我们有误解。“文雨馨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明显心不在焉的牧清,接着说道,“如果我能跟他正常沟通,如果我破解他无法解决的难题,也许他会正视我们。或者……对我们尊重一些。”
莫少轩脸色不悦。“难道你还想对他摇尾乞怜?“
“如果你把沟通当做摇尾乞怜,那么……”文雨馨叹了一口气,叹息中带着对莫少轩的失望,“我需要重新对摇尾乞怜这个词进行定义。”
“可是……”
“轩哥!你别说了。从现在开始,你老老实实做个听众吧,我和牧清沟通。尊严是自己挣来的,任何形式的回避都解决不了问题。如果牧清对我们的不信任是源于对我们的偏见和误解,那就先消除偏见误解。”
“但……”
“我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文雨馨言辞果断,“尊严是自己争取来的,不是等来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我相信,我能给牧清解决这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文雨馨态度积极,语气诚恳,这和莫少轩形成了巨大反差。牧清听了文雨馨的话,心中有了敬意。难道文雨馨真能破解我的困惑?难道我对文雨馨的成见太深了?
夏博阳最懂牧清心思。他一看牧清现在严肃认真且略带歉意的状态,就猜到了牧清心中所想。他对牧清说道:“是不是开始反思你的言行了?“
牧清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夏博阳踱步来到文雨馨身边。“文姑娘,关于小池春树之死,关于现在的困顿局面,你有什么建议吗?“
文雨馨给夏博阳施礼之后说道:“牧帅现在所遇困惑是不是皆因小池春树之死造成?“
“确实如此。“夏博阳解释说道,“小池熏现在已经抵达紫荆关,他亲自坐镇准备攻打函谷关。同时,泰达帝国给祖龙帝国和奥克帝国施压,要求他们不能包庇和纵容我们。”
文雨馨问:“那么,两大帝国都是怎么做的呢?”
夏博阳说道:“奥克帝国方面,慕容恪已经明确表态暂缓联盟。”
“是暂缓,而不是拒绝,对吗?”
牧清等人听了文雨馨的解读之后,表情几乎是相同的。黄直为之一呆,夏博阳为之一愣。特别是牧清,他在呆愣的同时,忽然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对呀,慕容恪给我的书信只是说暂缓,并不是说拒绝。这么说,慕容恪与我沟通的大门,并没有关闭?
夏博阳回答说道:“是的。他们确实用的是暂缓这个词。“
文雨馨又问:“祖龙帝国呢?他们什么态度。”
夏博阳说道:“祖龙帝国态度更加坚决无情。他们不但中止了对我们所有的物资供应,而且蓝萧峰亲自统军二十万正在向边境集结。他们对外宣称,牧清生死与祖龙帝国无关。”
“宣称?宣称给教廷和小池熏看得吧。”文雨馨不禁一笑,“蓝萧峰和蓝飘雪关系最好,蓝飘雪都在帮助牧帅镇守函谷关,蓝飘雪怎么下的去手?这步棋明明就是蓝龙演得一场戏。”文雨馨看向牧清,“我相信,牧清一定看出来了,所以才会这样淡定地不肯接受我的建议。”
文雨馨这话说的很艺术。她既没有讽刺牧清看不清时局,也没有炫耀自己的洞察。而是用了一个露骨的反问,既照顾了牧清的面子问题,又表明了她的观点。
黄直和夏博阳两人互望一眼,他们知道文雨馨这是给牧清留了台阶。如果是那种好大喜功、贪慕虚荣的人一定会顺坡下驴,接上文雨馨的话进而炫耀一番。然而他们两人知道,牧清并不是这样的人。
牧清一脸严肃,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般。我怎么这么糊涂?尽然连这样的情势都没看透?
接着,牧清做出了一个让莫少轩和文雨馨倍感惊讶的动作。牧清双手抱拳,十分谦恭地给文雨馨道歉:“文姑娘,我为之前的倨傲道歉。请原谅我。”
文雨馨怔住了。莫少轩也怔住了。莫少轩心中想,经过这一番解读,柳妹算是得到了牧清的认可,我呢?
还不等文雨馨反应过来,牧清又说:“接下来我该如何应对这个乱局,还请文姑娘明示良策。”
文雨馨整理了一下情绪,她严肃地说:“我的计策太激进,不知道牧帅可敢执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