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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直不喜他们二人的商人嘴脸,说道:“你们先等等再谈药材分成的事情。我还有一个问题。“他盯着段明问道,”你怎么解释一线崖的事情?要知道,你被土匪围杀时,柴东进可是打着拯救教廷特使的由头来作恶的。如今你不明不白的活着回去,你怎么向教廷特使解释,你又怎么向柴东进解释?假如柴东进问你,你是怎么逃出土匪的手心的,你怎么说呢?“
段明当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他说道:“我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我才着急出去。你们想想,从一线崖杀出的土匪是封忠的,我混在封忠的队伍里,等于就是说我私通土匪。所以……”
“所以你准备如何解决这件事情?“牧清问道。
段明愁眉不展。“坦白说,我也没有办法。“他向黄直投去求助的目光,”黄直,你有什么办法吗?“
黄直也摇头。“我不擅长处理这些事情。不过我相信三木兄弟应该有办法的。是不是三木兄弟?“
牧清皱着眉头,抬起左手,拉下衣袖,露出腕关节上那个白点儿。他问道:“你们谁听过噬心咒?“
段明率先惊叫:“噬心咒?!你提这种可怕的咒术做什么。”
牧清问他:“你知道噬心咒的来历?“
“知道。”段明解释说道,“根据教廷记载,噬心咒是丹特人不传之秘,专门用于控制人的心神,施法者若是做法,那么中咒者生不如死!“他不明所以的问牧清,”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噬心咒?“
原来给我种咒的那个老者是丹特人,他为什么以种咒之名救我?他为什么要考验我?牧清说道:“我在想如何把锅甩到给我种下噬心咒的人身上。“
“你说什么?你说你中了噬魂咒?”段明震惊,“开玩笑!这不可能。“
“噬心咒有那么厉害吗?”牧清看着手腕上的白色点状物,“它平淡无奇,我没觉得很严重啊。”
“那是因为咒术没有被催动,如果催动,生不如死!“段明进一步解释说道,“据教廷记载,噬心咒在丹特人的法术里也属于禁忌之术。相传丹特人早就遗失这种法术了,难道他们又找到了?“
黄直担心牧清安危,也疑惑为何牧清何时中咒。他问:“你什么时候中的噬心咒?”段明也投来同样询问的目光。
牧清说道:“你们还记得一线崖突围时,地表塌陷,天降火石吗?“
两人点头。这种天地异象,任谁也不会轻松忘记。
牧清问道:“你们知道为什么会天降火石吗?”
两人摇头。
“因为我和一个看不见的老人签了契约。“
段明和黄直面面相觑。牧清解释说道:“那天,有个老者传音告诉我说,只要我接受他噬心咒,他就使用裂地天火术——”
段明再次惊叫:“原来那个术是裂地天火术!我的天哪,又是丹特法术,难道丹特人回归恩泽大陆了?”
“——帮我脱困。他还说,如果我能活着出去,他就回来找我……“牧清说道这里,耳畔突然再次响起那个熟悉的老者声音,‘小牧清,你很不错,大大超出我对你的预期,不错不错。认识一下,我姓范,你可以叫我范老头。我知道你在幽兰谷,我现在很想见你,我此刻就在安道全的墓碑处,我希望你马上出来臣服于我。‘
黄直不明白牧清讲话途中突然收声不语,面容还特别凝重。他问道:“你怎么啦?”
“他来了。”牧清说道。
“谁来了?“
“范老头。“
“谁是范老头?“
“那个给我中了噬心咒的范老头。“牧清说道,“他让我尽快出去见他,他说他知道我在幽兰谷,他说他在我师父的墓碑旁。最关键的是,他!要我!臣服!于他。”
牧清眼神刚毅坚定,不屈的意志在闪耀,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段明很惊讶,惊讶中带着恐慌。“范老头好厉害。他居然知道你躲在这里。“
“他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地宫存在。“牧清很自信,”他是在诓骗我出去!所以……“
“所以你准备对他的恐吓置之不理?“段明说道,”万一他用噬心咒怎么办?“
“或者我出去跟他协商一下?“黄直说道,”我现在元气修为精进不少,与之打斗,不一定能输。“
牧清阻止黄直说道:“你不能出去。”牧清同样阻止段明,“你也不用担心范老头会不会使用噬心咒。他若用,就让他用!我扛着就好了。总之这是我和范老头的较量,我若出去就是输了。所以我想和他比一比耐性!“
范老头的声音再次响起:小牧清,你若不出来,我可就要发动噬心咒了哦?很痛苦的。我先跟你说一下,如果你无法承受噬心咒的痛苦时,你就你在地上画一个六芒星,破指滴血一滴,口中默念‘叱咪多乐迷土禾‘,我就能感应到你,这表示你愿意臣服。现在,我给你十息时间考虑。十息后,我发动噬心咒……
牧清转过身,背对段明、黄直二人,双手背到身后,说道:“你们把我的手绑起来。然后离我十米之外!“
段明、黄直同时发问:“为什么?“
“因为我怕输!“牧清催促,”快点儿!范老头要发动噬心咒了。“他面容严峻地说,”一会儿,就是我痛死疼死,也不准你们救我。“他特别提醒黄直,”尤其是你,不准你冲出去跟范老头打斗,斗则输!“
黄直点头应允。然后把牧清双手捆住,然后退出十米之外。
十息刚过,一串咒语声在牧清耳畔轻轻呢喃,接着他就感觉浑身麻酥酥的,这种麻酥渐渐浓烈,变成瘙痒,又从瘙痒变成啮噬,啮噬毛孔,啮噬血肉,一点点向皮肤深处渗透,然后沿着血脉向心脏处汇集,就像千百万条小虫子在啃食他的骨,吸髓他的魂,那种感觉生不如死……他在地上打滚儿,以头抢地,磕得头破血流,有种撞死才能解脱的痛苦既视感。
痛苦一波一波撞击着牧清忍耐的极限,那句‘叱咪多乐迷土禾‘在牧清脑子里一遍一遍闪现,不能念,不能读,读就输了!范老头不会杀我,他是在跟我谈判,我若先退,哪怕是小一步也会招致输满盘输,忍住,忍住!忍住!!
……
碧幽潭边,安道全的墓碑傍边躺着十几具新死的士兵尸体,伽蓝公主手持短剑刚刚又杀死一个,她甩去剑刃上的血。她说:“士兵越来越多了,再拖下去就不好办了。师傅,噬魂咒有效吗?找到牛三木了没有?”
范瞻摇头。“牛三木没在幽兰谷。”
“可是封忠那几个手下明明说牛三木来幽兰谷了呀。“
“牛三木应该走了。要不然他应该会回应我的咒语。因为——“范瞻很自信地说道,“没有人能抵挡噬魂咒的痛苦,从来没有!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找牛三木?“伽蓝问。
”先去青竹镇吧。“
范瞻带领着伽蓝公主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