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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还晕乎乎时,一张大脸忽然在她的脸上空凑近,一个如释重负的少女声音响起, 是郑芜:“太好了, 简高人, 你躺了两天终于醒了。”
“已经过去两天了?”简禾喉咙有点干,但还是立刻问了最关心的事:“那个老妖怪怎么样了?”
“高人不记得了?”郑芜严肃道:“那老妖怪已经被斩了。我们之后带人去查过它的老巢, 那些失踪的侍女,确实都是它披着刘府女婿的皮去吃的。反倒是高人你,回来的路上呕了很多血, 吓坏我们了。”
“……我没什么大碍。”简禾坐了起来, 环顾一周:“玄衣呢?”
“高人说的是那个魔族人?他就在门外呢。”郑芜努了努嘴:“这两天一直守在这里, 说什么都不让我们近你身,药是他喂的, 夜是他守的。要不是我说要替您擦擦身, 并且换套干净衣服,他还不肯出去。”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 那魔族人的模样,跟一条守着肉骨头的狗没多大差别, 谁靠近都要龇牙。
简禾转头, 果然看到雕花窗纸外投映着一道人影, 就直直地站在外面。
换好衣服后, 房门就被推开了。玄衣大步跨进房中, 一语不发地跨过了屏风,来到了床边,红着眼直望着她。
简禾松松地套着件外衣,乌发未扎,平添了几分病弱之态。
简禾:“……?”
是错觉吗?分明挂彩的是自己,可玄衣那略显颓丧的状态,看起来并没比她好过多少。
简禾打算说几句话安慰他,岂料,话刚到喉咙,玄衣已经刷地跪了下来,展开双臂,用力地抱住了她的身体。
少年的手臂并不强壮,甚至,还有些微的颤抖和不确定。这一切都诚实地通过贴合的身体,裹挟着滚烫的热度传递了过来。
短暂半秒的惊愕后,简禾有点心软,抬手他后背抚了抚,柔声说:“好了,我还活蹦乱跳着呢,不用担心,这点伤压根儿不算什么。我们收拾好东西了,明天就回家吧。”
隔了许久,玄衣才闷闷道:“……嗯。”
站在一旁,被视作空气的郑芜望天:“……”
看到眼前上演的这一幕,她的心情是复杂的。不解有之,震悚有之,难以置信有之,八卦有之,也有一丝“自己站在这里挺多余”的感觉……
相拥许久,玄衣积蓄了两日的情绪终于释放了出去。平静下来后,他慢慢松开了简禾,仰头看着她,皱眉道:“刚才那人说你中了毒,现在怎么样了?”
“凭我的修为,那种毒物根本奈何不了我。”
简禾轻描淡写。但其实,那吃心怪在最后关头憋的大招,是一种十分危险的尸毒。
如果没有腹中的元丹压制,简禾肯定在路上就毒发了,绝不止呕那么一点血。
不过这话自然不能跟玄衣说。未免他深究下去,简禾只好换了个话题:“我听说你这几天都半步不离地照顾我,是这样吗?”
玄衣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郑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出去了,还替两人关上了门。
简禾随口一问:“这里只有一张床,你晚上睡哪儿?”
“上面。”玄衣示意简禾抬头看房梁。
这么细的地方,简禾哭笑不得:“不会碰到头吗?”
“不算什么。”玄衣冷哼一声,似乎不欲多谈,站了起来,道:“这两天我只喂了点粥水给你。你想吃什么?我去厨房拿给你。”
“嗯,清淡一点的吧。”
这回答太宽泛了,说了等于没说。玄衣颦眉,食指自然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不耐道:“算了,我替你决定吧。你等着。”
“好。”
等玄衣掩门离开后,简禾静了片刻,终于听到了消失已久的系统那延迟的叮叮声:“叮!玄衣觉悟+2000,魄力+2000,刺激+1000,战意+1500,切黑值+2000。宿主人物矛盾感+20,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20,血条值+200,实时总值:201点。获得奖励:【炼骨仙草】x1,罕见度:四颗半星。恭喜宿主。”
简禾眨了眨眼睛,掬起双手,一株碧色仙草自半空闪现,徐徐落到了她白晳的手心中,晃晃流光,灿然胜雪。
“真好看。”简禾拨弄了一下它的草叶,挠了挠头道:“它具体的用途是什么?你之前为什么说得到了它,就有可能改写我的结局?”
系统轻轻地在简禾脑海里说出了炼骨仙草的用法。
简禾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系统严肃道:“所以,宿主你要好好保管它,千万不要丢掉了。”
“它那么轻,感觉很容易弄不见啊。”简禾跟系统商量:“不如你先替我拿着吧。等任务快结束的时候,我再找你拿。”
系统:“没问题。”
炼骨仙草在手心渐渐化作透明,简禾伸了个懒腰,想到自己这一趟虽然工伤了,可收获还挺丰富的,就又听到系统说:“由于检测到宿主在任务途中出现了OOC行为。咸鱼值+50,实时总值:4830点。”
简禾:“……”
她就知道按照尿性,事情没那么简单。
系统:“最后,恭喜宿主完成主线剧情【秦南吃心怪】,奖励:咸鱼值—300,实时总值:4430点。”
简禾敏感地觉得这数值有点奇怪,疑惑道:“系统,咸鱼值是不是……降得太快了?”
咸鱼值降得快,表示剧情进展快,这是好事。可是,它总值才5000点。她要攻略四个反派,应该每个人瓜分的长度是一致的,同样为1250点。
现在,她才跟玄衣相识了不到三个月,玄衣的进度条就走了将近一半,堪比火箭发射。这种速度真的没问题?
系统:“咸鱼值不是匀速降低的。如果是平淡的日常生活,它会完全静止。唯有发生了转折性的重大事件,才会大幅度减少。而且,如果没有阻挠,每个反派至多能减1000点咸鱼值,不是1250点。”
简禾皱眉:“那算下来,即使我把四个人全攻略完了,最多就减掉4000点。也还是多出来1000点啊,这是什么剧情?是出错了吗?”
系统:“不可能出错。因为整个任务世界的数据,包括咸鱼值的高低、攻略对象的数量,都是依照合约的内容设置的。你向我们许下的愿望是什么?这多出来的1000点,一定跟你索取的报酬有关。”
简禾怔了怔,眼中闪过了一丝黯然,说了实话:“我不记得了。”
被前任系统搭讪的时候,她已经快挂了,勉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落笔签下合约后,她的意识就陷入了沉睡状态,被系统带回去修复了。
直到开始做任务,简禾才惊愕地发现,自己近一两年的记忆,出现了大片的空白。
——她在帝都星是做什么工作的;为什么会突然被解雇;为什么连租的房子都来不及退,就匆匆逃离帝都星,仿佛还不逃就要被抓住;星际列车的轨道护栏明明有三米多高,她为什么会摔进去还被撞死;在濒死那一刻,她跟系统许下了的那个梦寐以求的愿望是什么……统统都不记得了。
系统:“由于我无权阅读你跟我同事签的合约,既然你自己都不记得了,我就更加没法回答你了。等着吧,这个谜底迟早会揭开的。”
简禾:“也只能这样了。”
搞定这个副本后,简禾不仅获得了系统的奖励,刘老爷全家还对她千叩万谢。简禾收下了他的金银财宝还有一辆马车,并一头黑线地谢绝了他执意送上的健壮小厮三人,带着玄衣哒哒地坐着马车回家了。
回到信城后,近期暂时没有转折大事件发生,也没有新副本掉落。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是二月的农历新年。
上次触发了【秦南吃心魔】的那个“除夕”,其实指的是十二月份的最后一日,所以完全没有传统的年味。天气虽冷,可却只有干巴巴的寒风。
直至农历二月,信城总算迎来了漫天飞雪的日子。
简禾生前生活在星际时代,农历早已被废用。隔窗听到远处的欢笑声,简禾撩起窗帘,略有些向往,道:“外面真热闹,玄衣,魔族是不会过年的吧?”
“不过。”玄衣倚着窗台在看书,眼皮也不抬,冷淡道:“周围都是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那是你不了解。好玩的事多着呢。逛花街,放鞭炮,贴春联……”简禾数了片刻,注意到玄衣翻书的速度越来越慢,忍不住微笑道:“下雪之后,外面的空气很清爽,要出去逛逛吗?”
“不要。”玄衣一口回绝。脑海里却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他根本抓不住,就已不受控制地冲到了唇边:“我们去看皮影戏吧。”
话音刚落,他自己也有些匪夷所思。
他确实听说过有“皮影戏”这种东西,却并不知道它具体是什么,也从不感兴趣。为什么会在此时脱口而出?
简禾只以为他是在哪里的书上看过类似的词,从善如流道:“也行,走吧。”
入夜,金银花火绽于头顶,映亮大片天际。琅灯高悬枝桠,通明绚烂。大街上人潮涌动,四处弥漫着欢乐热闹的气息。
鉴于玄衣是魔族人,简禾并未带他走大路,而是选了人较少的路走。但饶是羊肠小道,也比平日热闹许多。
玄衣虽然说不感兴趣,但其实一直在目不转睛地望着新奇的事物。简禾追逐着他的视线,适时笑眯眯地为他解答那是什么。
简禾:“这是爆竹,点燃了以后噼啪作响、迸溅火花,传说可以吓跑邪物,是人类过年的习俗。”
玄衣:“?”
简禾:“这个红彤彤的纸袋是用来装压岁钱的,送给孩子,可以驱邪避害。”
玄衣:“??”
两人边看边行,穿过了大半座城,来到了城南的坊市。简禾记得这附近就有皮影戏的摊子。
在路过一个人烟清冷的巷口时,她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了几声激烈的犬吠,愣了愣,驻足朝里看去。
这是一条昏暗肮脏的巷子,丝毫未被过年的欢庆气氛感染。
地上积着冷雪与污泥,几条饥饿的野狗朝着巷子尽头狂吠。墙根的阴影下,一个又脏又臭的小乞丐正蹲在地上,躬着背,从一根布满齿印的狗骨上抠下仅剩的肉沫,津津有味地塞到口里,浑然不理身后的野狗。
玄衣向来无甚同情心,只嗤笑道:“这是在抢畜生的东西吃?”
“似乎是的。”简禾一叹。
虽然知道这些都是虚拟世界的NPC,可在这么个万家团圆的日子,看到这一幕,难免有些于心不忍。
简禾上前,呵斥走了那几条蠢蠢欲动的野狗,这才低头看向小乞丐。
小乞丐已经把那根狗骨的肉沫吃完,还在一下下地舔着骨干和自己十个脏兮兮的指头,似乎在回味。
察觉到有双靴子停在自己跟前,小乞丐拽紧了骨头,警惕地抬头,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他右边的眼皮青肿了一大块,似乎被什么东西粗暴地砸过,只能狼狈地眯成细线。仅剩的完好的左眼则睁得很大,充诉了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该有的麻木与无所畏惧的歹意。
视线上移,只见他的眉心,凝着一滴血色的桃花痣。
简禾:“……!!!”
她认出这人是谁了!
次奥次奥次奥!狗屁小乞丐NPC啊!
这他妈是玄衣的病友、四个反派㚐㚐之一啊!
系统:“叮!恭喜宿主触发支线剧情,提早与攻略角色‘贺熠’相遇。”
——小彩蛋——
《玄衣日记》
睡在房梁上撞了三次头。
——这种丢人的事,这辈子都不能让她知道。
“它看起来好凶哦。平时要喂什么东西?肉吗?剩饭剩菜吗?”
“我不听话的时候我娘会揍我屁股,它不听话的时候,姐姐你也会打它屁股吗?”
玄衣:“……”
……
一滴冷汗从简禾的额角絮絮滚落。她拭掉汗珠,忍不住腹诽:无知就是幸福。如果你们看过剧本,一定不敢在他面前胡说八道。
抬头看到天色已经暗了,简禾弯腰轻拍一个小屁孩的肩膀,边哄边领着他们出门,道:“很晚了。你们几个小孩儿单独在外面不安全,别让家里人担心,快回家吧。”
几个小孩儿虽然调皮,却也很听话,听到简禾的叮嘱,互相望了对方几眼,就都乖乖地跟简禾挥手作别了。
送走了几个小魔星,简禾推门进屋。屋里没有点灯,玄衣居高临下地坐在了高柜顶,斜睨着她,两只圆滚滚的眼珠反着光,显然有些不满,身上还滋滋地冒着黑雾。
今天,因为是一年一度的除夕,简禾早前就跟玄衣提议一起过个节。
人类仇视魔族,城中还有那么多仙门子弟来来往往,若是让他们发现有魔族人在信城中,搞不好会出手对付玄衣,把他赶出去。为了避免麻烦,也因为养伤,这段时间,玄衣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能无所顾忌地出门。
今天,外面人潮拥挤,人气混乱,玄衣的气息隐于其中,反倒没那么容易被看出是异族,显然是个千载难逢的散心机会。
对此,玄衣表现得毫不感兴趣,但并没有拒绝。一起相处这两个月,简禾已经摸清了他“不拒绝就是答应”的性格,便放心地拍板定下了行程——去江边的一座著名的酒家用膳,坐花船赏月游江。
如果不是几个小孩儿拖了点时间,他们早就已经出发了。
“玄衣,咱们可以出发了。”简禾仰头,轻咳一声道:“刚才那几个小孩儿就是无心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玄衣板着脸道:“你觉得我会在意这种小事?”
简禾:“……”
她内心鬼畜地飞过了一片弹幕——㚐㚐,您冒烟都冒得跟个点着火的小煤球似的了,就算我是瞎子也看得见好么!
好在,简禾主动来搭话后,玄衣的心情明显有所好转,冒出的黑烟慢慢变淡消失。他终于动了尊蹄,轻盈地往下一跃,跳到了稍矮的桌面上,再熟练地顺着简禾手臂往上一爬,坐到了她怀里,两只前蹄放在了她心口。
简禾给他裹紧了小袄子,微笑道:“好,出发了。”
冬夜,华灯初上。小孩儿手执绘有金鱼的花灯在大街小巷跑过,灯笼里的火光扑闪扑闪。小贩扛着冰糖葫芦慢悠悠地走着。江心的船中有人抚琴,清越琴声不绝如缕,随清冷的夜风飘远。
除了进城的第一天,这也是玄衣第一次被那么多人类包围。他把下巴搭在了简禾的肩膀上,两个尖角把小兜帽顶得老高,好奇地望着两边的景物后退。
虽然一切都很新鲜,可四周的空气也充满了人类的气息。玄衣闻多了头晕脑胀,便把脸埋在了简禾的衣服上——虽然,她跟街上的这些家伙同样是人类,可他却不排斥她的气味,甚至觉得她脖颈发梢处有阵清甜的体香,让他总是不由自主就凑上去嗅。
踏着夜色,两人来到了江畔的酒楼。由于近水楼台,依江而建,这酒楼还把业务发展到了江面上。在天清气朗、江风不大的晚上,客人可以选择在船上用膳,赏月、游江、享用美食三不误。
未免水波把船上的东西晃到地面,船舱里都是矮桌坐垫。
简禾把玄衣放在了自己的对面。泛黄的铜炉在桌面滚滚冒烟,小二把荤素菜式依次围着铜炉摆好,撩开帘子离去之前,还古怪地看了简禾一眼——毕竟,他还真没见过跟畜生面对面坐着吃火锅的人。
还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端菜端多了头昏眼花,总感觉那小怪物斜睨他的眼光凉飕飕的,简直跟个大活人似的……
船徐徐驶向江心,简禾把一小半的羊肉、牛肉都倒入滚烫的汤中涮了几秒,夹出来后沾点酱油葱花送进嘴里,入口即化,唇齿留香。
其余大部分的生肉则留给了玄衣——别看他体积小,其实胃口大得很,食量比简禾大得多了。现在身体好转,也不用再像一开始那样,总是防着他闹肚子了。
雕花窗外,数不清的天灯飘飘扬扬飞上夜空,玄衣仰头,明亮的光点在他的眼珠中聚拢又飘散:“他们在做什么?”
桌案上暖了一壶酒,简禾一边往瓷杯里倒酒,一边微笑道:“那是放天灯,灯罩底下有个小烛台,点上火就能飞到天上去。人们会在灯罩上写上美好的愿望,希望灯能把自己的愿望带到神仙那儿。”
“既然升上去是因为点着了火,那等火烧完了,终会有落下来的时候。”玄衣不屑道:“不切实际。”
简禾:“……”
看来BOSS是实用至上主义,从小就没啥浪漫细胞。要不是颜值与战斗力都爆表,以后恐怕连把妹子也会成问题。
趁这机会,简禾决定给他友情传授点儿套路,悠悠道:“不是这样算的。我们追求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说到底,‘放天灯’只是约心仪的人见面的理由,见面之后的事儿——跟谁一起写下愿望、跟谁一起肩并肩点的火,跟谁一起看天灯飘远,才是意义所在。”
话说,剧本里就没写过魔族人是怎么求爱的,上辈子她也没机会体验一番。既然现在起了话头,简禾干脆一并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话说,你们魔族是如何向心仪之人表达好感的?”
玄衣抬了抬下巴,在人形时做来有些傲慢的动作,换成了袖珍的兽形后,就变得十分骄矜可爱了:“把额心的鳞片拔.出来送给对方。”
简禾怀疑自己听错了:“拔鳞?”
要知道,魔族人一生只换一次鳞。小时候,身上有部分皮肤是没有鳞片覆盖的,那也是幼年的他们最容易受伤的部位。成年前夕的那次换鳞后,鳞片会武装到全身的每一寸,像铠甲一样伴随他们一生。
这时候的鳞片扎根很深,如果掉落了,除了会产生剧痛外,还有很大的几率无法再长出新的鳞片覆盖,相当于完好无损的铠甲出现了一个裂口。
如果缺了鳞片的地方是额心,那就更麻烦了。首先这地方就在脸上,根本掩饰不了,只要不瞎都能看到。在战斗的时候,这个破绽百分百会被对手瞄准攻击。
如果一个不慎被击穿了头骨,那么,不管你是光环盖天还是立马服下十颗元丹,这便当都肯定吐不出来了。
没想到魔族人的示爱方式居然是拔下额心的鳞片送给对方,这波操作是真•用生命表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