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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有一只公鸡它喜欢吃米。
东边一颗碎谷糠西边一点残米渣公鸡咯咯欢喜拼命去啄。它的眼力特好别的鸡看不着的米它总是能瞧见。在人家饿肚的时候它总能吃得喙满翼肥。
有一天鸡儿们饿得火了也忽然开悟了大家疯也似地跟着公鸡去跑只要看它低头去找吃食鸡儿们一涌而上把地下的米糠抢先啄去。
公鸡吃不到东西越来越饿越来越瘦后来它也懂了它不再费力去找吃的管他满地碎谷糠只管随着鸡群守候一切都好办了。
咦看那边啊!有个笨蛋低头去啄米大家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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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充的嘴边泛起了微笑嘴角边沾着一粒米。
对面的黑衣人咳了一声面罩下的双目生辉伸手朝江充的嘴角一指江充哦了一声伸手往嘴边一抹把白米放入嘴里舔嘴咂舌间犹在回味白米滋味。
谁知盘中飧粒粒皆辛苦世人多以为江充奢豪糜烂其实他是个苦过来的人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知饿肚子的苦楚。
黑衣人再次咳了一声道:“江大人深夜匆匆传唤究竟有何指教?”
江充嘴角泛起狞笑:“柳征北的奏章嘿皇上照准了。这事你知道么?”黑衣人听闻大事却是不动声色只淡淡地道:“柳昂天早有意试探我父子。这是迟早的事没什么大不了。”江充嘿嘿一笑道:“可不是么刘敬垮得这般快柳昂天再笨十倍也要疑心身边另有敌人窥伺。这些日子你可得小心了。”
听了刘敬垮台一事黑衣人只闭目养神不多理会彷佛此事与他无关。
江充见他气定神闲登时冷冷一笑。都说朝中江刘柳三大臣何其了得其实眼下这人之狠之辣恐怕还在三大脑之上。江充咳了一声瞅着眼前的黑衣人:“不说这些闲事。我问你一句这回柳昂天保举你儿子你打算如何应变?”
黑衣人将手拢在袖中淡淡地道:“无须惊慌。凡事以不变应万变自有折冲之道。”
江充抓到了上风登时取笑道:“儿子是你的可不是我的当前反逆气势已成绝非易与。到时一个不巧皇帝亲下圣旨硬要砍掉小朋友的脑袋你难道不心疼么?”
黑衣人斜觑江充一眼道:“江大人天下最惹人厌的莫过幸灾乐祸之徒。”
江充放声大笑所谓虎毒不弑子一个人要是连儿子的米也啄那还算是人吗?他江充虽然狠毒这等事情却还做不出来。他笑了一阵道:“罢了罢了到了这田地还不求我你这做爹的也真嘴硬。这样也好我便等着看少林寺的手段说不定英雄出少年真能给小朋友杀出一条血路那也说不定啊。”
江充笑得好生快活直是意气风只是任凭他狂笑嘲弄黑衣人依旧默默无语。
面罩下幽幽暗暗黑衣人双目精光闪烁。会吠的狗老是张牙舞爪如何咬得到人?那安静无声的石头往往才是砸死人的凶器。看着吧谁才是当朝最可怕的权谋术士即将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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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豪迎回青衣秀士两大军师已到其一五虎上将得其四再加上“密十一”领止观、双龙寨教头郝震湘、“火眼狻猊”解滔、“九命疯子”常雪恨以及煞金的三万兵马山寨直可说是声威大振比起当年的盛况也仅一步之隔而已。
有了杨肃观与少林寺作保三人便自从容离庄。少林寺既已出面邀约定了来月在嵩山会面四大家族虽然暗恨在心却也不便当着灵智方丈的面翻脸动手便只忍气吞声目视三人离开。
正走间一名大胡子奔了过来笑道:“他***老子这把火烧得鸡飞狗跳真***过瘾。”这人满口污言秽语自是常雪恨来了。他见了青衣秀士登时奇道:“这位就是右凤大军师么?身上怎么没有羽毛?”
秦仲海笑骂道:“你***什么羽毛屁毛咱们快去和二娘会合吧。”常雪恨笑道:“是啊你老婆担心你给人家宰了这当口别哭得泪眼汪汪那可难看了。”
两人哈哈大笑勾肩搭背而去背后青衣秀士听得“二娘”两字却是全身一震他深深吸了口气问道:“二娘已回山寨?”项天寿颔道:“是啊。秦将军那时重伤垂危便是二娘带他去找方老师的她待秦将军情深义重当真羡煞人了。”
青衣秀士听了“情深义重”四字更是全身大震面色铁青。项天寿见他欲言又止忍不住咳了一声道:“唐军师可有什么奇怪的么?”
青衣秀士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上天捉弄剑王行文天下却没提到这件事……算了生死名节老天自有安排……”众人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都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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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树林四周传来低响众人侧耳倾听只闻林间隐伏着呼吸声响听来约有十来人个个呼吸悠长料来内力不弱。项天寿皱眉道:“兔崽子又来找死了先杀几个再说。”
秦仲海暗暗冷笑这些人不忿青衣秀士投上山寨料来不杀他们不能甘心当下招来项天寿低声道:“看在少林寺的面子上不必杀人。大家兵分两路你先带着掌门回去山寨我和常兄弟去找二娘碰头。”项天寿与秦仲海动过手知道他的武功不在方子敬之下不论局面多难都能来去自如颔便道:“如此有劳将军了。”
商量未定便听树顶杀声四起林中窜出十来名好手各朝众人扑来只见祝康、宋德光等人都在里头料来他们不忿老太太受人侮辱趁着敌人未曾远走便率众过来报仇。
秦仲海喝道:“大家分头行事!走!”项天寿手持飞石当先开路青衣秀士知道自己是众矢之的便不正面交锋只让项天寿保着自己朝林外奔出。几人想去追赶却给秦、常二人挡住了。
晚风吹拂林间虫鸣鸟叫吹在身上颇有凉意。秦仲海把袖子拉上露出了粗壮的臂膀笑道:“你们是要单打独斗还是一块儿上啊?”众人包围成圈互望一眼同声呐喊招。常雪恨拔刀出鞘正要御敌秦仲海却将他拉开口中哈哈大笑钢刀往前一劈怒喝道:“倒下!”
钢刀斩出刀风自是雄烈难言众人先前便曾见识过火贪刀的威力。祝康见这刀当头劈来别要把自己烧成了乳猪他吓得魂飞天外慌忙间滚倒在地。只是他这么一闪避包围阵式已然被破众人既惊且馁一声喊脚下往后退开一步。
祝康咬牙切齿大声道:“众家弟兄大伙儿再上!”宋德光大起了胆子奋力向前冲杀秦仲海老神在在待他近靠三尺再次举刀威吓宋德光吃了一惊眼看后头同伴大呼小叫喊得十分卖力却无人随自己上前杀敌慌张之下“虚空斩”绝技已到眼前宋德光面色惨淡只得着地滚开恰恰巧撞着了后头的祝康两人滚倒一地。
秦仲海见他们如此脓包登时眯眼笑道:“好啦!既然你们一心要带我回家老子也不客气了这便去找祝老太太磕瓜子啦!”当下提刀暴吼领着常雪恨便朝祝家庄的方位杀去。
祝康吓得面色惨淡惊道:“大家快退!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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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众人跑的一个不剩秦仲海与常雪恨登时哈哈大笑。常雪恨笑道:“赶跑了贼子咱们可要追上项堂主他们?”秦仲海沉吟半晌摇头道:“宋神刀与高天威还在左近咱们先避上一避等天色全黑再走。”宋公迈武功高高天威也不是易与之辈自己既然脱身便无须与他们正面开战当下在树林里找处地方狠狠睡上一阵再说。待得天色全黑再与言二娘、陶清两人会合。
仲夏昼长夜短待到夜幕低垂已在酉牌时分。秦仲海睡得饱了摇醒了常雪恨两人这才懒洋洋地离开。
先前言二娘奉命夺马已在城郊南麓等候。秦仲海怕给人认出来了路上便找了黑泥抹脸又偷了两顶乡农斗笠遮掩。此时天色昏暗料来除非正面朝相否则应无人能察觉他二人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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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常两人沿道入城直往城南而去。只是他们怪模怪样打扮既不似僧侣也不似乞丐一路不免引人侧目天幸没曾欲上武林人士否则少不了又是一场好打。
走到一处馒头铺只觉香味弥漫常雪恨道:“***饿得很了吃些东西吧!”秦仲海颔心道:“二娘是北方人喜欢面食买些给她吃吧。”当下取出钱银叫道:“店家给拿几个白肉馒头过来!另再捡几个花卷!”
这几日江湖中人聚集祝家庄那店家早已看得惯了虽见两名斗笠怪客在门口呼喊倒也不觉得害怕。赶忙答应了一声拿过两只油纸袋便让他们从蒸笼中自行挑捡。
秦仲海与那店家算过钱银忽见一名小乞丐冲了过来往常雪恨手上一夺抓着袋子狂奔而去。常雪恨是江洋大盗哪知有人敢太岁爷头上动土忍不住吃了一惊道:“***这不是活腻了?”
秦仲海见那店家张口欲叫便拍了拍肩头道:“没事几个馒头而已。不必慌。”
那店家摇头叹息:“世风日下现下的乞丐们可真越来越不成话了居然敢当街行抢。唉……真不知王法上哪儿去了?”常雪恨嘿嘿冷笑道:“不打紧王法不济事便看土匪的手段。强盗遇上贼爷爷这小乞丐要糟了。”那店家惊得面色惨白颤声道:“您……您方才说……说什么……”
常雪恨不去理他径自提气奔出秦仲海也紧随在后两人跟随那小乞丐要等行到无人之处再来好好教训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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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常二人一路跟随而去只见小乞丐东躲西藏窜入了一条无人小巷常雪恨嘿嘿冷笑挥舞拳头便要上去揍人秦仲海知道他出手不留分寸可别无端打死人了当下微微一笑道:“不忙让我来吧。”铁足一点直直冲天而去霎时间已然拦住去路。
那小乞丐大惊失色没料到会有人过来追赶他退开一步登时掉头就跑。
常雪恨哈哈大笑道:“小杂碎抢了爷爷的馒头还想跑哪儿去?”双足一跨拦在小乞儿面前小乞儿没料到竟有两人拦路慌张间右足在墙上一点竟尔飞上墙头。
秦仲海暗暗心惊:“这孩子身法不俗他是什么人?”常雪恨哪容他走脱?右臂暴长抓住了小乞丐的背心衣衫嘶地一声竟将衣衫撕裂了那小乞丐尖叫一声便给他硬扯下地。
那小乞丐拼命反抗口中大声叫骂:“不要脸的东西!无耻下流!你快快放开我!”
秦仲海听他口音甚娇又见她背心肌肤白细柔嫩光可鉴人实在不像个乞丐。他心中微微一动急看而去只见那小乞儿脸上虽脏却生得一张鹅蛋脸脸上带着甜甜的两个酒涡这哪里是个乞儿?正是九华山的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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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仲海吃了一惊这娟儿是青衣秀士的高徒常雪恨可别下手不知轻重竟尔打伤了她忙叫道:“常兄弟放开她!”常雪恨咦了一声手上略松娟儿一脱桎梏急忙逃窜出巷她怕后头怪人追来慌慌张张地躲入人群矮着身子跑了一阵就怕再次给人抓到。
连过了两条街娟儿惊魂甫定气喘吁吁地朝后望去她见追兵已给甩开忙拍了拍心口喘道:“好险哪!差点给瘟神撞着了。”忽听前头一人道:“唉……明摆的是五路财神却给你当作是瘟神老子真是难过啊!”
娟儿抬头急看一人龇牙咧嘴地对着自己猛笑不是那斗笠怪人是谁?她啊地一声尖叫又往后头奔去。
她运起师传轻功全力向后奔逃路上行人见她一个小乞丐却在满街乱跑都是为之侧目。跑了半晌娟儿急急回头就怕秦仲海追来天幸没见到他的影子瞧来应是放过自己了。
她正自回头探看一个不小心猛地撞上一人她连忙定神跟着福了一福道:“对不住撞了爷台。”那人笑道:“没关系不疼的。”娟儿听他话声好熟抬头一看又是怪人来了!
娟儿惊叫起来大声道:“救命啊!抢人啊!”这女孩儿做贼喊抓贼秦仲海听在耳里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当下牢牢揪住了掩上樱唇娟儿年岁虽稚但此时身形逐渐育已算得十分动人给人这般拉住了料来定遭侮辱她又惊又怕奋力便往秦仲海手背咬落秦仲海筋肉缩紧那手臂自是硬如钢铁娟儿这么恶狠狠地一咬只疼得泪眼汪汪贝齿生疼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秦仲海满脸尴尬心道:“***疯婆子什么招式都来。”他把斗笠解下附耳过去低声道:“别哭了!我是秦仲海不是坏人。”
娟儿正在大哭大闹听了秦仲海的说话急忙抬头去看果见眼前这条大汉英风爽飒好生面熟正是当年西疆一同归返的朝廷将军秦仲海。
陡见故人娟儿痴痴望着秦仲海两眼一红登时纵身入怀大哭道:“秦大叔!”
娟儿芳龄十六秦仲海今年三十好几了说来两人相差十多岁叫声大叔也是应该只是秦仲海给这么一喊不免觉得自己当真老了他干笑两声待见娟儿满脸泥灰身上衣衫破烂忙安慰道:“先别哭告诉大……大哥你怎么会弄成这模样?”
娟儿泣不成声悲声道:“秦大叔我师父被坏人抓走了!我和阿傻没地方去只有躲到城里来了我们没钱也没东西吃只有去偷东西了……呜呜……呜呜……”
此时常雪恨也已赶来低声问道:“这小姑娘是谁?”秦仲海叹道:“她便是青衣掌门的小徒弟名唤娟儿。”
秦仲海听她说起别来情由登时了然。先前青衣秀士给人围在祝家庄身边只见艳婷一人相陪却不见娟儿的踪影原来这小孩已然逃下山去了。可怜她一个女孩儿少了师父师姐在身边照护纵然平日是个小精灵这关头却也没了主意终于沦落成小乞儿镇日偷抢维生。没想却招惹了常雪恨这个魔头才让自己见到了她。
娟儿抽抽噎噎道:“师父要我带阿傻去一个地方叫做什么怒苍山可我也不认得那是什么地方问了几个路人也没人听过你……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怎么走……”常雪恨哈哈大笑道:“小姑娘问对了咱们正是怒苍山的人!”
秦仲海微微一笑心道:“好一个青衣掌门原来他早已料到会有今日之事已然吩咐过徒儿了。可怜小姑娘人面不熟绕来绕去还是在陕西省境打转。”
娟儿拉着秦仲海的手茫然问道:“你们是怒苍山的人?秦将军你不是住在北京么?”常雪恨正要解释秦仲海打断他的话头拉着娟儿的手微笑道:“你别多想什么。一会儿先把肚子填饱再找衣裳换上打扮得干净整齐咱带你去找师父。”
娟儿听他要带自己去找师父忍不住又惊又喜道:“你……你知道师父在哪儿?”秦仲海哈哈笑道:“这个自然。咱俩是好朋友以前在华山见过面的我还会骗你这小丫头么?”
娟儿破涕为笑揉了揉眼珠道:“大叔谢谢你。”
秦仲海过去见到这小姑娘总见她天真烂漫此刻听她楚楚可怜地向自己道谢那是前所未有的事想来这段时日如此煎熬竟让她一夕之间长大许多。
秦仲海听了道谢心下更起爱怜伸出衣袖替她擦去脸上污泥柔声道:“先别说这些了咱有个朋友在城南等着你这便跟着大哥快快过去会合。”他前脚迈步正要离开娟儿却拉住他的手道:“大叔等一下阿傻还在破屋里。我要回去找他。”
听了“阿傻”二字秦仲海忍不住哦了一声想起华山上见过的那名疯汉。登时笑道:“阿傻?便是那位疯疯癫癫的老兄吧?”娟儿鼓着腮梆子面带不悦道:“大叔不许笑他。”
秦仲海见她生气当即微微一笑道:“老……老秦说错话了。你别见怪。”
娟儿拼命点头道:“阿傻人很好的你可不能欺侮他。”携着秦仲海的手从大街穿过便去寻找阿傻。
三人施展轻功快步行走走不数步常雪恨已然凑过头来取笑道:“你这怪物狂嫖烂赌什么时候疼起小女孩儿了?可是想要老牛吃嫩草啊?”秦仲海铁脚踢去怒道:“去你妈的!满脑子邪念早些去死吧!”常雪恨闪躲开来脸上却还挂着一幅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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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东转西绕行入一条狭窄陋巷。只见四下烂屋破瓦黑沉沉的甚是怕人。正看间娟儿已朝一处破屋奔入那地方断壁残垣也不见门板遮掩实在简陋得很。秦仲海暗暗摇头:“亏得这个小姑娘了。带着一个疯汉东奔西跑这苦头可吃大了。”
秦仲海跨门入户眼见常雪恨也要跟入忙挡开了他摇头道:“你这家伙性子暴躁给我等在外头。”常雪恨口中哈哈笑道:“嫩草香得很老哥慢慢吃啊。”
秦仲海呸了一声斜目瞪了他一眼便往里头走去。只听屋内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低声唤道:“阿傻、阿傻娟儿姊姊找来吃的了。你快快出来啊!”
她语气温柔好似把阿傻当作了孩童哪知叫了两声却不见有人回答娟儿皱眉道:“糟了阿傻该不会又跑出去玩了?”那阿傻性好赌博只要找着良机定要作怪一番秦仲海摇了摇头房里昏暗他正要以火贪功劲照亮屋内忽听角落传来一声呻吟似有什么野兽隐伏。
秦仲海吃了一惊把娟儿拉到背后沉声道:“什么人?”那娟儿却不觉得怕从油纸袋里取出一个馒头抢前道:“阿傻你看姊姊给你带了什么回来?白馒头呢!”
话声未毕黑暗中一个巨大的身影站了起来这人威武昂藏身形高壮足与煞金、陆孤瞻鼎足而三。秦仲海心下暗暗赞许:“这人如此壮硕巨大当是万中选一的先锋良才。”
娟儿见了那高大黑影反而迎了上去笑道:“你可是睡着了?叫了半天都不应。”
那人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地道:“娟儿姊姊可回来了。阿傻睡了又睡头疼、肚子疼全身都疼呢。”娟儿嘻嘻一笑拿起了白馒头便想交给阿傻待见他两手肮脏便撕开馒头提起脚跟塞到阿傻嘴里。
阿傻身形实在高大娟儿虽然提起足跟仍构不上阿傻的嘴边她示意阿傻弯腰这才把半只馒头送到了他的嘴里。阿傻眯眼微笑扎巴扎巴地吃了起来。
娟儿喂了他几口秦仲海觉得房里气闷便掀开窗边杂物让清凉晚风透入。星光点点映入了屋内秦仲海上下打量阿傻那日华山上匆匆一会不曾细看这名男子此时近望之下这人虽然衣衫褴褛满面泥灰但他轮廓深刻脸上污尘再多却也不能尽掩英气星光下目朗生辉英挺过人虽然有些年纪仍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秦仲海知道娟儿腹中饥饿但她满面柔情只在喂着阿傻吃食自己却不动手上馒头。秦仲海微微一笑想道:“看这小丫头的模样定是对阿傻动情了。这老小子好生了得摆明疯子一个居然还能引动芳心真可与咱们杨郎中一较长短了。”
娟儿见阿傻吃得欢喜便在他的大脸上吻了一下道:“你今天很乖没有到处乱跑。”
秦仲海看在眼里心中更是狂羡想道:“***好艳福下次老子也装白痴好了。”他心生艳羡脸上便也露出痴呆神情张开大嘴似等娟儿过来亲吻。
柳门中人多曾与阿傻照面各得不同心事。伍定远当年在大同府遇上此人看了阿傻的福态便是一阵长吁短叹卢云在长洲见了则是满面惊奇诧异不已。此时秦仲海在陕北小镇撞见了便来满脸疲懒有样学样一番。
阿傻见秦仲海怪模怪样忽道:“娟儿姊姊他看起来傻呼呼的是谁啊?”秦仲海听得此言心头火起暗道:“老子傻呼呼你也傻呼呼莫非你是我的种?”他心中这般想脸上便现出凶恶神情。阿傻吓了一跳惊道:“坏人!”
秦仲海抓了抓脑袋心道:“说你傻你却精还认得老子是坏蛋。”
便在此时门外常雪恨耐不住烦凑头进来讪讪骂道:“嫩草到底吃好了没?***老子尿急啦!”阿傻见了常雪恨登时惊道:“好丑的坏人!”常雪恨满头雾水道:“这死王八是谁居然骂老子丑?”秦仲海哈哈大笑伸手挥了挥示意他别吵嚷。
娟儿微微颔拉住了阿傻道:“阿傻咱们走吧。”阿傻见屋内的秦仲海满面狞恶屋外的常雪恨满面胡须不由得有些害怕颤声道:“去哪儿?”
娟儿指向秦仲海微笑道:“他是姊姊的朋友要带咱们去找师父。”
阿傻往后头退开一步双手连摇道:“他是坏人我不要跟他去。”秦仲海皱起眉头便要伸手去拉娟儿惊道:“大叔不能碰他!”
秦仲海咦了一声回转头去正要问便在此时一股强猛掌风扑扫而来冷不防正中右肩。秦仲海一阵剧痛身子倒飞而出眼看便要撞上墙壁他急运神功阴阳六经内力涌出双足灌力这才立定了脚跟。
娟儿奔了过来惊道:“怎么样没打伤你吧?”秦仲海嘿了一声这一掌好生厉害只打得他眼冒金星若不是他打通全身经脉内力无须转念便能护体恐怕这掌已让他身受重伤了。常雪恨听得响声急忙奔了进来待见秦仲海挨了一掌虽说两人平日嘻皮笑脸但兄弟之情却甚浓厚他吃了一惊大声道:“秦老大怎么了?可是给伤到了?”
秦仲海提起右臂上下挥动一阵虽然皮疼肉痛倒也不曾伤了筋骨。他微微一笑道:“这位傻老哥武功不弱这掌倒也了得。”娟儿怕他生气忙劝道:“大叔阿傻脑子不清楚你方才贸然去拉他心里害怕这才出手伤人。你可别怪他了。”
那阿傻拿着馒头大嚼丝毫不知自己已经闯祸常雪恨戟指暴喝:“***混蛋!少在那里装疯卖傻爷爷看了就头大快快跟老子走了!”
眼看娟儿一股脑儿维护阿傻若是言二娘在这儿定要跟她翻脸了。秦仲海是豁达心性倒也不会真的在意当下拉开常雪恨吩咐娟儿道:“时候不早了你这就带着他咱们快快走吧。”
娟儿答应一声便缓缓向阿傻走去阿傻见她过来二话不说便往杂物堆里窜去巨大的身子躲在里头一幅打死不出的模样。
秦仲海见阿傻缩在里头若要拉他出来不免多费手脚忙道:“咱们没时光耽搁快把他带出来了。”娟儿听他口气有些不耐忙叫道:“阿傻快出来!这位大叔不是坏人你吃的馒头便是他给的快随咱们走吧!”
话声未毕忽然有东西飞了出来便往秦仲海脑门打去却是两只馒头。只听阿傻叫道:“有什么希罕的!阿傻不吃坏人的东西!”
常雪恨大为光火狂怒之下钢刀斩出两只馒头给他斩成四只他把半只馒头往嘴里一塞含浑不清地道:“老疯子你再敢招惹秦老大看我把你活活打死……”
话声未毕又是一张破烂椅子扔了过来常雪恨骂道:“去死!”再次举刀去砍刀物相交正要斩做两截猛然间那椅子飘了起来暗劲传到竟然砸上常雪恨的脑袋一时鲜血长流。
娟儿吓了一跳忙要相劝常雪恨又气又恨哪容旁人多说他把鲜血擦去跟着推开娟儿大脚踹出轰地一声大响杂物一扫而空。冷笑道:“傻小子你打了咱们老大一掌现下又再卖乖快给老子快起来否则休怪横着出去。”
杂物飞出只见阿傻孤身蹲在地下好似野狗一般。眼看有人拿刀对着他眼神回望间竟是十分锐利。常雪恨举起小指勾了勾傲然道:“起来咱们过个两招。”
阿傻仰天大吼霍地飞扑过来势道快如闪电常雪恨见阿傻迎面扑来心道:“老子现下拿刀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疯子日后传扬出去有失陆爷的脸面。”把钢刀往地下一掼当即举拳挥出朝他胸口打落。
阿傻大喊一声:“杀啊!”不挡不避也是一拳挥出他身材高大足比常雪恨高了一尺正拳当胸挥出却是朝常雪恨门面轰来风声劲急之至。两人拳头半空相遇常雪恨只觉对方拳力大得异常两人拳头若要相撞自己的手骨定会断折慌忙之下化拳为掌双掌同出已是用上了全力阿傻哈哈一笑单拳挥去轰地一声已将常雪恨震退数步。
秦仲海双手抱胸一旁守护他有意把阿傻的武功来历看个明白便不喝止两人。只是常雪恨脚下不住后退有些招架不住口中兀自骂道:“***这疯子好生厉害!”
阿傻得理不饶人一看自己居于上风手脚更是加快十倍只逼得常雪恨狼狈不堪眼看难以支撑当下一腿踢出将阿傻逼开跟着从地下拔出钢刀刀光闪动由下往上斜劈出去家传疯刀使出已是全力求胜。
阿傻嘿地一声左掌轻挥右脚微抬一个金鸡独立转瞬便躲过绝招。这下功力一显哪里还是个疯子直如武学宗师的气派。眼看阿傻非但不倒还越来越占上风常雪恨咬牙道:“这番托大了早知道便把解兄弟找来咱俩人一同出手决不输这疯子。”他见自己绝招出尽居然还奈何不了一个疯子忍不住有些气馁。
两人激战间忽听娟儿却只叹了口气道:“秦大叔阿傻武功很厉害的一会儿你朋友若要有事你定要出手救他。”秦仲海听了这话登时咳了一声常雪恨更加不是滋味他身居太湖双雄之一武功岂同凡俗?听了娟儿的说话更是疯狂抢攻寒光闪耀间已是毫不留情只想保住一些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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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身影翻翻滚滚都是以快打快转眼间又拆了十招斗到酣处阿傻卖了个破绽常雪恨大喜心道:“毕竟是个疯子脑袋还是不清楚!”他飞出右拳便往阿傻肚腹击去拳锋将至忽见阿傻深深地吸了口气跟着小腹内缩居然避开他这拳。
常雪恨心下大惊知道中计他来不及回防陡见阿傻一掌探出直往胸口而来常雪恨面色惨然心道:“今日死在疯狗手里。”
阿傻掌力出这掌若是打实了只怕会把常雪恨的脏腑硬生生的震碎。娟儿又惊又急叫道:“阿傻别要杀人啊!”
就在此时一人从半空中飞了过来五爪成勾直朝阿傻背后抓下阿傻急忙回身去挡但这人身法好快却是慢了一步登给拉住后心衣衫力量到处将阿傻拉开三尺。
常雪恨靠着这么一缓已然着地滚开救回了性命。他抬头急看那出手之人稳稳地落下地来正是“火贪一刀”秦仲海来了。
秦仲海手指加力正要点住阿傻的穴道猛听他狂声大吼身子向前纵出嘶地一声大响背后衣衫已然破裂但也脱离了对手掌握。娟儿拉起常雪恨问道:“你没事吧?”常雪恨又恨又怒骂道:“操他伊拉娘!谁要你这小贱人假好心了老子非杀他不可!”
娟儿忙道:“你莫要生气阿傻性子本来就怪别和他计较。”常雪恨呸了一声朝秦仲海叫道:“秦老大现下到底要怎样?这小子疯成这德行还要带他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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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雪恨大声喊叫却见秦仲海面色迷蒙呆呆的望着前方神色竟是有些凄苦。常雪恨愣了与娟儿对望一眼都不知生了什么事。两人顺着秦仲海的目光望去霎时见到了一幅刺花。
星光点点映照只见阿傻背后刺着一只下山猛虎上书“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那虎额上却刺着一个“西”字。常雪恨心下一惊想道:“咱们老大是江东帆影虎头上有个“东”字。这疯狗背后有个“西”字难道他……难道他便是……”想到此节忍不住张大了嘴往后退开了一步。
娟儿见秦仲海若有所思登时喜道:“秦将军你认得这个刺花么?”
秦仲海微微苦笑点了点头他正要开口回话却见常雪恨冲了过来喝道:“且慢!”跟着一把将秦仲海拉到屋角睁着一双大眼用力瞪着他。
秦仲海给他看得难受当下别过头去叹道:“怎么样?有什么事么?”
常雪恨一把抱住了他低声道:“***秦仲海老子和你相识不久可从来喜欢你的痛快俐落你可知道么?”秦仲海苦笑道:“常兄弟你爱上我了么?这当口说这干什么?”
常雪恨搂住他的肩头附耳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咱们马上走人当作这一切都没生过。”秦仲海惊道:“你……你说什么!”
常雪恨冷笑道:“操他娘什么小吕布大吕布操他伊拉娘老子只认得你秦仲海!这疯子是死是活关我屁事?咱们就当没遇见他快快走吧。”
秦仲海微微苦笑只是摇头不语。常雪恨一把拍上他的肩头咬牙道:“老大!你***想清楚二娘还在等你啊!”
秦仲海全身大震念及这些日子来的深情蜜意心中一酸霎时双腿酸软坐倒在地以他现下的武功便算正面挨了天绝僧一掌受了宁不凡一剑也不至于这样失态。若非心中酸苦已极却怎会摔跌在地?常雪恨面露不忍将他扶住了低声劝道:“秦将军听我的话没错咱们快快走吧。”
秦仲海叹了口气他低头望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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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倒轮娟儿吃惊了她听了两人的对答好似要做什么不利阿傻的事忍不住颤声道:“秦将军你……你不是要带我们去找师父么?你……你不去了么?”
秦仲海抬头看着娟儿只见她满面泥尘彷佛是小乞儿一般眼中哀怜悲戚一心只想寻访亲人一旁那阿傻全身肮脏缩在娟儿身边眼神甚是害怕好似丧家之犬一般。
这两人的命运全在自己一念之间。秦仲海目光黯淡他站起了身子走到阿傻面前抬头望着眼前这人。
阿傻原本天不怕、地不怕哪知秦仲海一走过来便让他心生惊惧当场便要闪避秦仲海知道他害怕自己便自行向后退开低声道:“你别怕我不会害你的。”
娟儿不知他要做些什么连忙护在阿傻身前颤声道:“秦将军你……你要做什么?”
秦仲海见阿傻一脸茫然轻声又道:“山寨再起将军过去在我父麾下效力今番可愿再回本山共聚生平大义?”这几句话本该说得慷慨激昂但他喉头哽恶语气更是微微抖。阿傻根本不知他在说些什么只躲在娟儿身边身子飕飕抖。
娟儿见秦仲海眼中满是凄苦她过去与这人相处总见他豪放快乐从不曾有过难受娟儿心中暗自纳闷忍不住问道:“秦将军你到底在伤心什么?”
秦仲海再也忍耐不住眼眶径自红了他微微苦笑向娟儿挥了挥手低声道:“娟儿姑娘请你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着转身踏出破屋。
常雪恨啧了一声急急跟了出去一把拉住秦仲海大声道:“秦将军你到底要如何打算?”秦仲海叹道:“常兄弟你想劝我不忠不义么?”
常雪恨嘿了一声急道:“什么狗屁忠义少跟我来这套。你硬把这王八蛋弄回山寨一会儿他醒了找你要老婆你要二娘怎么办?”
秦仲海一脸平淡仰望着星空轻轻地道:“我也不知道。”
常雪恨死抓着他劝道:“你别说老常是小人我也懂得许多道理的。二娘好生喜欢你老子看到眼里知道你们拆不开。你现下把这疯狗弄回来对你对二娘都是不好……咱们当作不知道这件事青衣秀士那里让我遮掩你说好不好?”
秦仲海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好。”常雪恨又惊又喜道:“真的好?”
秦仲海却不答话脚下轻点已然去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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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时分大街上静无人声店家更已关门歇息空荡荡的街心只余秦仲海一人独行。远处打更的声音不绝传来已在二更时分了。
今儿个是几号了?秦仲海眯眼望着星空心里忽然这样想着。
重建山寨有多久了?一月、两月、三月?忘了……真的忘了……
唯一还记得的是二娘……和她相处已经半年了……这半年不比旁人的半年那是铭心刻骨的六个月是生死相知的百八十天……
要让小吕布回来么?还是照着常雪恨的话儿把他与娟儿弃之不顾让他们继续流落街头过那不见天日的日子?
秦仲海微微苦笑这不是他行事的法子他不可能这般做。
可二娘呢?小吕布是她的丈夫今番把他带回山寨该要二娘如何自处?
秦仲海低下头去嘴角露出了苦笑。或许不该问二娘如何自处该问的是他自己……秦仲海啊秦仲海你要问的是没了她你日后该当如何自处啊!
遇上这样的事也许一年前的秦仲海会哈哈大笑但经历过人生波涛起伏的秦仲海现下却只想哭。
这一生逍遥自在并未真心爱上任何女子直到自己流亡江湖落魄潦倒孤身赴死的那一刻终于见到了今生的挚爱。眼前的那个背影并不十分美丽却是如此的毅然深情。
两人共辔驾马飞驰草原的那一幕让他永世难忘。
扔下小吕布吧他有他自己的造化关你什么事呢?可秦仲海啊你在山上喊的是什么?你不是说要举刀称反嚣战宇内说你的肩头可以挑大担么?
秦仲海虎目含泪再也按耐不住终于在空旷的大街中飞奔起来。
“仲海!”
当这一声叫唤响起秦仲海已知地狱之门已然开启。他心中悲伤转头看着眼前的言二娘。她眼中满是欣慰奔了过来握住了秦仲海的手。
按着约定言二娘与陶清早已等候多时远处群马嘶鸣他两人果然不负所托风尘仆仆地办好事情了。
言二娘笑道:“你们怎地拖得这般久?害我们好生担心呢。”秦仲海听了这话却只低头不答。言二娘心下奇怪正要问陡见秦仲海眼神中的凄苦忍不住大吃一惊颤声道:“怎么了?生了什么事?”
秦仲海想要开口想把刚才生的事告诉她但他就是挤不出气力。
自我了断?这要他怎么办得到?
秦仲海望着言二娘娇艳的脸庞那红润欲滴的嘴唇忽然之间他张开双臂将言二娘紧抱怀中跟着吻了上去。
言二娘不知生了什么事只任凭秦仲海吻着自己。过了良久两人终于缓缓分开言二娘柔声道:“仲海不管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秦仲海听了这话只是一言不泪水却扑飕飕地落了下来。
言二娘虽与秦仲海相识不久但两人一起渡过无数惊涛骇浪相知相爱间关系岂同寻常男女?当日秦仲海残废断腿也只坠过几滴泪水此刻见他当众哭泣言二娘自是震惊难言慌道:“怎么了?有什么不顺遂的事尽管告诉我……”她抱住了秦仲海轻抚背脊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口中不住安慰。
陡然间耳边响起师父那日的说话:“高处不胜寒你现下若要造反只怕终身郁郁寡欢你的父亲……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懂了就在这个刹那。
当你的肩膀担上一群人的命你就不再是自己。你只是一个悲伤的空壳而已……
如果可以选择是不是该回到怀庆客店里做个快乐的残废?如果可以是不是该听师父的话乖乖从朱母朗玛下去做个养鸡养鸭的平凡人……
秦仲海泪如雨下他心里明白眼前已经没路走了因为时光不会倒流他已经选了他要走的路……
铁与血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