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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灰蒙蒙的,有些沉闷,好像要下雨。一伙人坐在地上发了愁。
那天是寒初爷爷下葬的日子,可是棺材抬到了半路,忽然沉重无比。十几个人都没办法抬起来,只能放在地上。
按照习俗,寒初是在前面拿着一束香跑,给寒初爷爷引路的人。现在香都快要烧完了,寒初只能把它插在了棺材前面。
寒初的二大爷猛嘬旱烟,说寒初爷爷死的时候,就留了寒初在身边。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要说有心愿,倒是谈不上,寒初想,他老人家是生气寒初们没有按照他的遗言办吧。
他爷爷是个瞎子,主业是摸骨算命,为了赚钱,也会替别人看风水。解决一些特殊的事情。寒初是他的亲孙子。
用寒初爸妈的话来说,寒初就是个混球。从小到大,调皮捣蛋是强项。书也没念好,高中就辍学了。
寒初有一群朋友,用寒初们自己的话来说,崇尚自由。当然他老爸老妈的观点来看,寒初们是不学无术,拿着无知当个性,没有为这个社会做贡献。
他们管不了寒初,尽管老爸抓住寒初,就是一顿毒打。只要有机会,寒初还是偷溜出去。
无奈之下,他们商量着,把寒初送到了乡下来给寒初爷爷。小时候,只要寒初不听话,他们没办法了,就会把寒初送来乡下一段时间。
他们觉得爷爷总能把寒初管教得服服帖帖,尽管寒初不太愿意承认,这也是事实。
爷爷是有真本事的人,第一次见他,随便玩了个让符纸自燃的把戏,就吸引住寒初了。为了学到这么厉害的东西,寒初只能乖乖听话。
当然,寒初也忤逆过他。下场就是给寒初锁猪圈。那是他年轻的时候养猪用的,后来出去走了一遭,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一身本事。那里就废弃了,成了寒初的小黑屋。
他爷爷看到寒初,是很高兴的。他喜欢看到寒初看他使用道术的那种激动的眼神,但是寒初的爸妈明确表示过,不让爷爷教寒初道术。
他们只是想让爷爷把寒初管教得乖一点,寒初的老爸是做餐饮业的,他希望寒初继承他的衣钵。
尽管如此,寒初的爷爷还是会偷偷教寒初一些东西。寒初跟他的感情,绝不是三言两语能表达的。
然而,就在寒初生日的前几天,出事了。寒初他们这个村叫做天祥村,后山有片林子,很深。因为里面盛产药材,这也成了村子的经济来源。
可问题就是在这里,林子很深,村里有知识的都出去了。谁也不愿呆在乡下一辈子,老一辈的眼光来看,林子的深处住着怪物。
所以,进去采药,是不让走得太深的。大黄是跟寒初年纪差不多的小青年,家里没钱去城里读书,他一直勤勤恳恳地做着父亲教他的采药生意,前几天他的妈妈忽然病了,吃了很多药都没效果,他家也没钱去城里医治。
大黄想着拼一把,就走进了林子。谁也不知道他走了多深,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伤,最显眼的是胳膊上有两个压印。
爷爷一看到牙印,脸色就变了。给大黄用糯米敷上,交代他这几天只能喝糯米粥,手上的糯米也要一天一换。还给了钱给他,让他给他妈妈治病,让他不要再进去。
那天晚上,爷爷一脸严肃地交代寒初在家里等着,他不回来,就不许寒初出去。那天是寒初的生日,他说过会送寒初一个很特别的礼物。
出了这样的事,寒初也不好再提礼物的事情。
爷爷这一去就是一整晚,当天晚上,村子里的狗狂吠个不停。寒初也提心吊胆地坐了一个晚上,没敢睡觉。
天蒙蒙亮的时候,爷爷回来了,身上也有很重的伤。腿上有跟大黄一样的牙印,他交代村民不要再进去林子。另谋生路好了。
然后让村民都出去了,留寒初一个下来。告诉寒初,没法儿给寒初过生日了。礼物藏在猪圈里,让寒初自己去找。还说早就放在那里了,是寒初笨。
爷爷在咽气前特意嘱咐寒初,一定要将他火化了下葬。说完就咽气了。
爷爷死了,寒初心里头难过,没有心思去找礼物。村长叫上了寒初二大爷,三大爷一起商量。爷爷的遗嘱是火化了下葬,可二大爷说他生前最怕的就是火。
而且,他有着那种观念,认为人死了,尸体必须要完整入土,对后代才是好的。所以死活不同意将爷爷火化了。
三大爷是个没主见的人,他在这种事上是听二大爷的。所以,听二大爷这么说,他也跟着瞎起哄,不让火化。
村长问寒初的意思,这两个活宝大爷就警告寒初,要是寒初敢同意。就不再是他们寒家的人。
寒初在他们的淫威下,只能勉强答应。寒初学了一点皮毛,觉得爷爷和大黄的伤都不寻常。爷爷说要火化,一定有他的道理。
但寒初孤掌难鸣,只能在封棺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在爷爷的额头上贴了一张符。整个丧事办得也算顺利,谁知道那天忽然出了这样的状况。
二大爷还问寒初,爷爷是不是有未了的心愿。寒初反瞪了他一眼,说了句,有什么心愿你还不清楚吗?
二大爷显得有点尴尬,但是不能让寒初这个黄毛小子给问下去了。就站起来说,开棺,看看是不是尸体的问题。
听到说开棺,寒初急忙反对,这样一来,寒初贴符的事情不是暴露了吗?他们知道寒初这么干,非得把寒初的腿打断不可。
可寒初算什么啊?说话哪有分量?二大爷没好气地说寒初就知道瞎捣乱,让寒初有多远滚多远。
他带着几个村民撬开了棺材板,打开一点往里一看,气得快要跳起来了。张嘴就大骂,说绝饶不了寒初这个小兔崽子。
村里会道术也就爷爷了,所以,有符的自然只有寒初这个孙子。他卷起袖子,四处找树枝,说要在爷爷面前好好收拾寒初。
不过被村长他们劝住了,说是死者为大,先揭了符,送爷爷好走。二大爷说这顿打先记着。
可寒初不能让他们这么干啊,要是出事了就晚了。寒初这点儿三脚猫的本事,也做不了什么啊。
寒初冲上去拉着他们,不让揭下来,说这是爷爷的意思。谁知道二大爷抬手就给了寒初一巴掌,让寒初有多远滚多远。
寒初死活就是不让开,村长没辙,交了几个人把寒初架住了。不顾寒初大声劝阻,揭下了符。
能有什么事?小兔崽子,回去看寒初怎么收...二大爷冲着寒初骂,话还说完。棺材忽然一阵颤抖。
村长探头往棺材里一看,大声喊叫,说爷爷变成怪物了。长出了牙齿,还睁开眼睛了。
二大爷吓得脸都绿了,还是村长沉着一点,赶紧招呼人帮忙盖上棺材,不让他出来。可人过去看一眼,都吓得做鸟兽散。只剩下村长,二大爷和寒初了。
还愣着干什么?寒初,过来帮忙按住你爷爷的棺材板啊。村长冲寒初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