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柳家大院1

这两天我们的大院里又透着热闹,出了人命。

事情可不能由这儿说起,得打头儿来。

先交代我自己吧,我是个算命的先生。

我也卖过酸枣、落花生什么的,那可是先前的事了。

现在我在街上摆卦摊,好了呢,一天也抓弄个三毛五毛的。

老伴儿早死了,儿子拉洋车。

我们爷儿俩住着柳家大院的一间北房。

除了我这间北房,大院里还有二十多间房呢。

一共住着多少家子?谁记得清!

住两间房的就不多,又搭上今儿个搬来,明儿又搬走,我没有那么好记性。

大家见面招呼声“吃了吗”

,透着和气;不说呢,也没什么。

大家一天到晚为嘴奔命,没有工夫扯闲盘儿。

爱说话的自然也有啊,可是也得先吃饱了。

还就是我们爷儿俩和王家可以算作老住户,都住了一年多了。

早就想搬家,可是我这间屋子下雨还算不十分漏;这个世界哪去找不十分漏水的屋子?不漏的自然有哇,也得住得起呀!

再说,一搬家又得花三份儿房钱,莫如忍着吧。

晚报上常说什么“平等”

,铜子儿不平等,什么也不用说。

这是实话。

就拿媳妇们说吧,娘家要是不使彩礼,她们一定少挨点揍,是不是?

王家是住两间房。

老王和我算是柳家大院里最“文明”

的人了。

“文明”

是三孙子,话先说在头里。

我是算命的先生,眼前的字儿颇念一气。

天天我看俩大子的晚报。

“文明”

人,就凭看篇晚报,别装孙子啦!

老王是给一家洋人当花匠,总算混着洋事。

其实他会种花不会,他自己晓得;若是不会的话,大概他也不肯说。

给洋人院里剪草皮的也许叫作花匠;无论怎说吧,老王有点好吹。

有什么意思?剪草皮又怎么低得呢?老王想不开这一层。

要不怎么穷人没起色呢?穷不是,还好吹两句!

大院里这样的人多了,老跟“文明”

人学,好像“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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