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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奈的拿起老板递来的扫把和簸箕,如行尸走肉一般晃晃悠悠走到了沙滩边。
此刻我的眼睛依然半闭半睁着,身体机械般地用扫把扫着沙滩上的沙子,将暴露在沙中的石子捡到簸箕里。我的灵魂一定还在床上,我这样想到。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我背对着武馆,东方海平线上已经开始泛起了鱼肚白。等我将沙滩上的石子都捡的差不多,簸箕里已经装满了一大半。
这时我的身体也微微出了些细汗,我站在沙滩上喘了口气,海平线上,太阳也开始升起了。我才开始借着微光看清这片卧龙湾。
阳光的红晕把整个沙滩都照成了银色,海水从远及进青蓝相接。涠洲岛竟然还有这么美的地方,一时间我也被这如仙境的景致看的有些呆了。
“你叫啥来着?”突然一个低沉声音在我脑后上方响起,将我吓了一跳,扫把都差点扔了出去。我回过身,发现武馆老板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我身后。
“程浩。”我昨天就已经介绍过自己的名字,不过显然这个看上去如暴发户一般的武馆老板并没有记住。
听到我的介绍,柴老板似乎被醍醐灌顶一般,连声说道:“对对对,程浩,程浩...我记得是叫什么浩来着,你把这个簸箕和扫把拿到后面的院子里去。然后就可以休息一会,去厨房吃早饭。也给我盛一碗,一会端到大厅来。”
说着柴老板负着手悠哉地的回去了。
突然听见老板说可以休息一会,我也有些开心,至于做些活对我来说已经似乎不算了什么了。
我提着约装了半框石子的簸箕和扫把,费力的往武馆走去。
正当我另一只拿着扫把推开大门的时候,大厅的场景让我有些不明所以。这刻大厅里站着九个年轻人,都大约二十岁左右,穿着白色的短袖短裤,脚上穿着白色的布鞋。和我一身黑色的练功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相同的是,他们的练功服质量看上去也和我的这身差不多,有几个连身上“武”字的红色印花都磨掉了。一看就是那种几十块钱的地摊货。
想到了柴老板油光锃亮的背头和一身的金饰,不会这么寒酸吧。我对老板的背景也产生了一丝怀疑,如果老板走到海边,他脖子上一指粗的金链子不会浮起来吧?
联想到昨天老板的介绍,我也大概明白了这九人的身份,应该是柴老板嘴里的“学员”吧。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怎么想的,这么不靠谱的人能教什么野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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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着马步的九人看见我从武馆门外进来,都纷纷用一个奇怪的目光看向我,虽然这几人没人说话,但是在这一点上,却全部保持了一致的默契,看的我浑身不自在。我的步子也快了两步。
我将手里的工具在武馆后面的院子里放好。走回到厨房,将厨房里的大锅掀开,我的天啊,又是白面条?
这种白面条看样子应该是柴老板的作品,只放了几片青菜叶,随意放了些调料。
我盛好面条,上面放着筷子,小心翼翼的端到大厅里,正好老板也从楼梯上下来了。老板左手里提了张凳子,右手还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各种小菜,甚至还有一条小臂长的大龙虾,中间被一刀切开,上面撒着蒜末,还冒着热气。
看到龙虾,闻到海鲜的香气,我喉头再次不争气的吞了一口口水,尽力的强迫让自己的目光从龙虾上移开。我相信此刻我身后正在扎着马步的九人,他们的感受应该也和我差不多,我才稍稍安慰了些。
“老板你的面条。”我将面条放在老板的小圆桌上。柴老板点了点头对我说道:“你也去厨房弄点面条过来坐着吃。”
一会的功夫,我也端了一碗,坐在小圆桌边,老板搬来的凳子上。
我看着圆桌上琳琅满目的菜,突然有一种自己在望梅止渴的感觉。“等我回家了,我要把这些好吃的通通吃一遍。”我如是想到。
“浩子我看你刚来的表现也不错,”柴老板一边吃着龙虾,一边就着面条,嘴里含糊不清道,“来,加点菜。”
我努力让自己听清老板在说什么,甚至高中英语练听力时我都没有这么认真,这不是幻觉吧?难道我可以吃桌上这些?
正当我尽情幻想的时候,老板用筷子在餐盘里找着什么。过了一会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小拇指般的虾球,接着夹好放到了我的碗里。
柴老板微笑着对我说道:“吃吧吃吧,这是你应得的。”
当下我有一种想要掀翻桌子的冲动。
对于老板的行为,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挤出一个微笑:“谢谢老板!”
“哎呀,看样子你好像不喜欢?是不是海鲜过敏啊?那我夹走了。”说着柴老板就要把筷子重新伸进我的碗里。
看到柴老板的举动,我闪电般的拿起筷子,夹起虾球塞进口里。一瞬间,虾的香气充满了我的口腔。
“不能浪费!不能浪费!”这口虾应该是从昨晚到今天的唯一一口荤菜了,我借着香味赶紧大口吃起面条。
吃完一大碗面条的我靠在凳子上,但是我仍然对之前的虾球念念不忘。想到这里,我对仍然还在胡吃海喝的柴老板更不顺眼了。
“黄世仁,周扒皮,半夜鸡叫...”我心里对老板腹诽不已,倒是不怀疑了老板身上的金饰,只是不知道是剥削了多少劳动人民的心血得来的。
瞬间我身体里似乎充满了一腔热血,想把这个土地主打倒,只是我不经意间瞟了眼老板,那如同我的小腿一般粗的胳膊...
“认命吧程浩...”我又像霜打的茄子——蔫了起来。
柴老板一边吮吸着龙虾的汤汁,一边瞟了瞟我,问道:“怎么了?好像无精打采的,要不出去再做点事?”
我赶紧坐正了身子,腰背挺的笔直,毫不犹豫道看着老板,眼神坚决道:“不,我现在精神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