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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 这里是防盗哦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 秦家就有了动静。秦伀也在这个时候起了床,虽然闭着眼睛, 李绮罗也感觉到秦伀在自己脸上注视了好一会儿。
以前在末世的时候, 哪里能完全放松心神睡觉,来到这里,不必为时时提防着丧尸而担惊害怕, 这一觉睡的太舒服了, 这样的感觉让李绮罗贪恋。所以即便知道秦伀看了自己一会儿, 她依然闭着眼睛继续睡。
没一会儿, 秦伀就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伀儿,你怎么不多睡会儿?小心身子受不了。”秦伀刚出去, 李绮罗便听见一个老妇的声音响起。
“娘, 没事, 我身子已经大好了,大夫也说了多动一动反而对我身子有好处。”
“那就好, 菩萨保佑我儿子以后健健康康, 无病无灾, 你媳妇儿呢!”最后一句声音陡然拔高。
“她昨夜累着了...”不等秦伀说完, 外面忽然砰的一声,紧接着李绮罗所在房间的房门就被人大力踹开。
见李绮罗竟然还躺在床上,王芳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她吸一口气, 气沉丹田, 张嘴大骂:“作死的懒货,一家人都起来了,就你还躺着,你去打听打听,哪家新媳妇像你一样,还不赶快给我起来做早饭。”到底是才进门的新媳妇儿,王芳也没有骂的太难听。
“吵死了。”王芳的声音实在太大,李绮罗不得不睁开了眼睛,她坐起来惬意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嗯,舒服!
王芳看着 不紧不慢丝毫不把她放在心上的样子,气的一个倒仰,这还得了,才上门就这么嚣张,不把她压下去,以后这懒货还不得骑到她头上。
正准备再给李绮罗一点儿厉害瞧瞧,却见李绮罗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王芳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做早饭?”做饭这事儿可以,在李绮罗的心中,再也没有什么比吃的重要了。
“你别给我装傻,谁家新媳妇进门不得给公公婆婆敬茶做饭,你倒好,全家都起来了,你一个人还赖在床上,主簿家的家教就是这样?”不等王芳继续说下去,李绮罗立刻站了起来,“我马上就去做。”
见李绮罗动作迅速,王芳脸上的阴霾终于少了一点儿,她一项信奉打蛇打七寸:“你是主簿家的闺女,但别以为这样就能高人一等,嫁到我们秦家就是秦家的媳妇儿,就得守秦家的规矩,以后你再这么懒下去,我就叫伀儿休了你,主簿家的闺女是一个懒货,你看外面哪些人怎么说你们李家!”别的新媳妇儿听到这些,只怕得吓死,但李绮罗就觉得烦。
李绮罗出了房门,王芳还在后面高声念了一通,李绮罗本想给这啰嗦的老妇几针,好叫她住嘴,但还没行动,秦伀倒先开了口:“娘,李...娘子才刚到咱家,还不熟悉规矩,您慢慢教,有您这么好的婆婆,是她的福分。”
王芳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看着秦伀那心肝宝贝儿的腻歪眼神,让李绮罗全身一麻。
“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为了你媳妇儿。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老大家的,带她去厨房。”
王芳刚说完,立刻从另一间屋子里走出一位用粗布碎花布巾包着头的女子,看起来约莫二十岁左右,身材纤瘦,面容柔和。
她脆脆的应了声,“好的,娘”,又看向李绮罗:“弟妹,跟嫂子来。”笑着上前拉住李绮罗的手腕。
王芳看了,满意的点点头。大儿子就是一个闷棍,老实的屁都放不出来一个,但这个大儿媳还真是讨着了,勤快利落,性子也伶俐。
李绮罗被这个大嫂牵着出了屋子,打眼看去,秦家的屋子并不小,院子也大,院子里还用青石板砌了,收拾的干干净净。
见李绮罗打量院子,便道:“咱们这院子在村子里是头一份,屋子多,以后你和三弟多生几个娃娃,也有的是住的地方。”说完便看着李绮罗,却见这个弟妹丝毫没有被打趣的害羞,还若有所思的蹙了蹙眉。
张翠翠立刻笑一声:“看我,说什么呢,再耽搁下去娘该骂了,咱们快去厨房。”
秦家的厨房面积也不小,各种东西整洁有序的摆放着,灶台也收拾的干干净净。李绮罗看一眼,却并没有看到粮食,只看到了立在墙角的一支橱柜。
粮食定是在那里面了,李绮罗直接向橱柜走去。
见李绮罗要开橱柜,张翠翠忙将她拦住:“弟妹,这柜子的钥匙在娘那里,只有娘才能打开,以后你可别私自开了,不然娘肯定要骂你。”
李绮罗听了咂舌,这算什么,做饭的人连粮食都拿不到?
“弟妹,这是今早要吃的东西,都是昨天宴客剩下的,你热一热就行了,嫂子帮你烧火。”张翠翠说完,就去院子里拿柴火去了。
李绮罗顺着张翠翠的话一看,只见一个小水缸里放着两个密封的瓦罐,李绮罗将瓦罐揭开一看,一个瓦罐里装着黄乎乎的糊糊,另一个里面放着十几个杂面馒头。
就吃这些?也是,早饭自然要吃的清淡一点。
这么一想,李绮罗蹙着的眉松开了,这些东西虽然一看就是粗粮,但对于在末世挣扎了这么久的李绮罗来说,已经算是上等的美味。
李绮罗在末世前有两大爱好,一个自然是刺绣,另一个则是做饭,当然,末世前的做饭,那是精雕吸啄。其实真正的刺绣大家往往也是一位出色的艺术家,需要极敏感的艺术嗅觉,一副刺绣,怎么打底,怎么着色,怎么排布整体都需要极高的天赋。十指春风绣出一个精彩绝伦的世界,优秀的绣图艺术性并不下于名画。
前尘过往,现在想来也是枉然,李绮罗将两个瓦罐搬出来,张翠翠已经麻利的将火烧起来了。
说是做饭,但用的都是前一天剩下的食材,李绮罗准备直接将糊糊倒入锅中,再拿一个蒸格放在锅上,将杂面馒头放上去一同蒸了。
张翠翠一见忙拦住,“弟妹,这糊糊是昨天宴客的,稠着呢,咱们自家人哪里能吃这么稠的糊糊。”说罢,直接舀了好几瓢水在锅里:“等水烧开了,再将糊糊倒进锅里,弟妹你待会儿直接搅拌就行了。”
李绮罗:“....”糊糊本来就不多,还掺了这么大几瓢水,一会儿到底是吃糊糊还是喝水啊?
李绮罗:“咱家这么缺粮食吗?”
张翠翠笑一声:“这年头谁不缺粮食。”
李绮罗叹一口气,看来她想在这里大吃大喝的愿望并不容易实现。
“大嫂,中午吃什么?”中午应该有肉吧,她真的很馋肉。
张翠翠被问的一怔,很快回答:“不知道呢,要看娘怎么安排。”
那个嘴巴厉害的老婆子?看来,这古代不好混啊!连一口吃食都掌握在刻薄婆婆手里。
见李绮罗一脸的失望,张翠翠只当是她从主簿家的小家到秦家的媳妇,习惯不了中间的落差,也不说话了,将火烧的的旺旺的。
等到糊糊和馒头都要热好的时候,王芳进来了,她看了一眼锅里,没说什么,直接从兜里摸出钥匙,开了橱柜。
从橱柜里拿出半碗肉,也不吩咐两个儿媳,自己另外拿出一个小锅,让张翠翠将另一个灶口的火也烧上,将半碗肉倒进去,直接热了。
古代的肉纯天然无添加,扑鼻的肉香直往李绮罗鼻子里钻,李绮罗没忍住咽了咽口水,眼睛也控制不住往那半碗肉看去。
王芳似有所感,无比锐利向李绮罗看过来:“秦家的媳妇儿就没有一个好吃懒做的,谁敢伸手,小心我剁了谁的爪子。”说完余光也照顾了一下张翠翠,儿媳妇儿就是要时时敲打。
张翠翠忙低下头烧火。
李绮罗翻了一个白眼,算了,这老婆子好歹比她辈分大,这是人家的东西,不给她吃也无可厚非,她就不相信,来到这里她还挣不到肉吃了。
再不济,这里总有林子吧,凭着她那不下于东方不败的使针异能,野鸡野兔什么的,应该能打上一些。
她昨晚上悄悄试了,异能还在,只是回到了最低等,不过问题不大,只要异能还在,以后总能慢慢增长。看来这异能与躯壳没关系,而是附在灵魂里。
“奶,奶,肉,我闻着肉了。”肉的香味一传出,厨房门口就来了两个小娃娃。两个小团子都在头上扎了一个丸子,和张翠翠有些像,大的那个四岁左右,小的看着不超过两岁。
俩孩子从厨房门口探出头来,大的那个眼睛咕噜噜转,小的那个已经在流口水了。
“子远,子浩,你们俩怎么来了,快回去!”张翠翠悄悄看一眼王芳,马上站起来对着俩孩子道。
“你吼什么,孩子要慢慢教。乖孙,快到奶奶这来。”王芳喝了张翠翠一声,对着两个孩子招手。
俩孩子立刻欢天喜地的跑进厨房,一边一个抱着王芳的腿,用奶音不停的喊着奶。
王芳被喊的晕乎乎的,直接用筷子夹起一块肉,吹了吹,塞到大的那个嘴里,小的那个立刻就着急了,抱着王芳的腿急不可耐的蹦跶,嘴巴张的大大的,“我,我,我...”
王芳摸摸小的那个头,“好,都有,都有。”又夹起一筷子肉,怕小的那个嚼不烂,自己嚼碎了这才喂进小的那个嘴里。
秦母听了迟疑了一下,她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县里,其他地方不知道,但据她了解,一般的女人绣的东西最多也就自己及家里人用,想要卖钱,那对手艺的要求可就高了。
她不好打击李绮罗,毕竟知道赚钱贴补家用总比老二媳妇儿那个好吃懒做的强,“好,现在要入冬了,时间有的是,没事的时候绣绣东西也好。”至于赚钱,秦母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你哪儿来的钱买这些步和针线?”秦母看着满满一篮子针线和步,忽然想到。
“我将我原来在娘家带的两个镯子和一对耳环当了。”李绮罗不在意,那镯子和耳环的确是原主在家里戴的,也是她唯二的首饰。至于李家给的嫁妆,李绮罗后来在几个箱笼里翻了一下,发现全都是面子光,看着几个箱笼满满的,下面就塞了几床被子,上面放了些红布,另外一个箱子里倒是装了几件衣服和五千个铜板。
这就是李家给的嫁妆了。
李绮罗敢打赌,装半箱子铜板的主意一定是原身那个嫡母想出来的,故意恶心人呢!记忆里那个嫡母还端着脸对原身说替她精心准备了嫁妆,李绮罗估摸着原主在新婚之夜一命呜呼或许也有被这嫁妆气着了的原因?
李绮罗却是乐意接收,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秦母听了,叹一声:“嫁妆你得好好拿着,女人嫁人,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就是这点儿了。”
李绮罗心里倒是诧异,她没想到秦母竟然会这么说,这个年代,都将女人当成男人的附属品,而最维护这一状况,冲在最前线,将女人贬低到尘埃里的,恰恰是同为女人的亲娘和婆婆。
秦母竟然能说出这样一句话,已经超出李绮罗预料了。李绮罗笑的两只眼睛都弯了起来,双手攀上秦母的胳膊:“娘,没事的,我这也是为了挣更多的钱啊。”
秦母被李绮罗这么楼了几回,虽然比之前要好一些,但还是有些不习惯,她既喜欢李绮罗这样的亲热,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身子有些僵,却没有将胳膊从李绮罗怀里抽出来。
秦母总觉得小儿媳的笑就像那大中午的太阳一样,晃得她眼花。咳一声,声音却不自觉软了下来:“你的镯子和耳环都是从家里带来的,娘给你将钱补上,去把镯子和耳环赎回来吧。”
见李绮罗感动的看着她,秦母有几分不自在:“我们秦家不是那惦记着儿媳嫁妆的人家。”
“娘,你真的太好了,不过没关系,这是我自己要当的。家里挣钱不容易,娘要这么一大家人都吃饱穿暖更难,我怎么还能拿公中的钱。”拿了公中的钱,就算挣了钱只怕也说不清了。
依李绮罗看,秦母倒是不会惦记,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他们又不是她的谁,她又怎么会掏心掏肺。就算是秦母,李绮罗暂时也不过把她看成一个不讨厌的老太太。
“娘..”两人正说着话,张翠翠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旁,幽幽的叫了一声。
秦母将脸一板:“你吓死我了,走路咋没声音?”
张翠翠有些委屈,她一贯走路都是这样的,也没见秦母以前说什么啊!笑道:“娘和弟妹说的太专心了,说啥呢?”
秦母将篮子里的针线指给张翠翠看:“你弟妹将自己的镯子和手环当了,准备卖绣品赚钱。毕竟那镯子和手镯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不一样,多少是个念想,我想着将钱补足了,让她把东西赎回来。”
“是吗?那是可惜了。”张翠翠闻言眼睛一闪,笑得有几分勉强。
秦母将张翠翠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心里哼一声,她就不相信这大儿媳刚刚真的没听见,她们说话声音又不低。不过现在一想,这钱由公中来出确实不妥:“不过你弟妹不要,我想了想,这个口子是不能开。公中管着你们的吃喝,其他你们要干啥,都用自己手里的钱,挣了钱,只要交齐公中的那一部分,剩余的也都是你们的。”既然不给了,自然要说清楚,免得老大媳妇儿心里吃味儿,说她偏心。
秦母活了大半辈子,之前秦家还风光的时候不用说,但一朝落败,那真是看尽了世态炎凉。她这一辈子,别的不敢说,看人却有几分功力,老大媳妇儿表面温温顺顺,其实心思有些重,二儿媳虽然好吃懒做,却是一根直肠子通到底,一张嘴没个遮拦。老三媳妇儿,秦母想到这儿停了一下,乖巧,会讨人欢心,性子里又带着几分豁达。但她也看出来了,这个儿媳和前面两个儿媳都大不相同,主意正着呢!
她也没打算像其他婆婆一样,将媳妇儿看的死死的,稍有不如意就喊打喊骂。只要大的地方不出格,不坏她的规矩,她也懒得管那么多。
张翠翠脸上的笑容这才真诚了起来:“弟妹到底是大家小姐出身,还能用绣品赚钱呢!我看看,这么多线?!”张翠翠本来只是想将刚刚的不自在掩饰过去,却在看了篮子里的东西后,真的惊着了。
“以前我在娘家的时候,也绣个花啊草啊的,但哪儿见过这么多颜色的线,弟妹,你这是多少线啊!”
李绮罗笑一声:“五十多种。”这是最简陋的,前世的时候,如果专业从事刺绣,一套绣线最基本的也要四百多种颜色,如果绣品要求高,再细分到千种也不少见。
张翠翠再惊叹一声,“这么多!”
她们几人在门口说话,马大妮见了忙走过来,她一贯好热闹,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钻,“你们在说啥呢!”偏过头看了一眼李绮罗手里的篮子。
“弟妹,你整这些玩意儿干啥?”马大妮不解。
张翠翠给她说了,马大妮听了却肉疼的只拍大腿:“弟妹,你是咋想的,有那么多钱买点儿好吃的不行啊,换这些东西,你还真当自己能绣出去赚钱啊!”
马大妮这样的人,恰恰是最好相处的,将马大妮要抓线的手挡开道:“试试吧。”
马大妮还要说话,秦母立刻板着脸道:“行了,好歹老三媳妇还知道赚钱,你就只想着吃,刚刚让你扫的鸡舍弄干净了?”
马大妮缩缩脖子:“弄干净了呀。”
“进去吧,都站在门口像咋回事。”秦母将几个儿媳像赶鸡仔一样赶进了院子,她自个儿则去看马大妮打扫的鸡舍。
“老二家的,你给我滚过来!”秦母怒喝声传来。
马大妮顿时苦了脸,怏怏的去了,一直到李绮罗进了屋子,还能听见秦母训斥马大妮的声音:“让你扫个鸡圈,你都偷懒....”
李绮罗进屋子的时候,秦仲正坐在桌子边,桌上摊着一本书,但他眼神却不知放空到了哪里。
李绮罗伸出手在秦仲面前晃了晃。
秦仲回过神一见是李绮罗,竟然将头扭了过去,身子也测开了。
“哟,还生气呢,你气性还挺大啊。行啦,不是没人看见吗,没损坏你大男人的英姿 !”李绮罗将篮子放在桌上,边理着线边笑眯眯的说道。
秦仲:“...”背就背了,可是为何...为何要打...打他的屁股!
见秦仲没有说话的意思,李绮罗耸了耸肩,也是,这个年纪差不多是青春期的时候,逆反心理嘛,她懂的!
李绮罗专心理线,绣线一到了她手里,就仿佛充满了魔力,这些线像指哪儿打哪儿的小兵,各自井然有序的被搭配在一起。
秦仲本来侧着身子,但许久没听见李绮罗的声音,忍不住悄悄侧过头看了一眼,这一看,顿时就被吸引住了。
李绮罗的手指若削葱,莹白透亮,指甲饱满浑圆,在各色绣线里四下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