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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忠泽一惊:“他为什么要让张同发跟踪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难道他怀疑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方煜文解释清楚:“不是一起跟踪他们两个,而是分开跟踪的。也没有什么恶意。你们也知道的,他和丁浩然、孙黎的父子关系很差,见面很少。所以,他用这样一种方式掌握他们的基本情况。”
杨忠泽呆了一会儿,不由得笑了一声:这到底是可笑还是可悲。
杨忠泽唉声叹气地道:“花那么多的钱去请人监视自己的儿女,还不如多挤出一点儿时间自己去多联系一下。”越说越想摇头,“哪怕打打电话,关系也不见得会这么差了。”
方煜文帮他理清楚情况:“儿子那边他倒想联系,可是丁浩然却不想联系他;女儿那边他才是真不想联系,所以能不联系就不联系了。”
杨忠泽也从之前于谦和背景的调查结果里,了解到一些丁家的复杂情况,便也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皱着眉头吐了一口气道:“接着往下说。后来的交易怎么来的?”
方煜文:“可是后来他拍到了丁浩然和孙黎见面的照片。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孙黎死了。”
杨忠泽明白了:“丁树海想起当年曹单的死,就怀疑又是丁浩然下的手。所以想要消除他们认识的证据。他想和张同发买走那些照片。”
方煜文:“对。那家伙虽然一直都很有‘职业道德’,只会勒索一次,但是丁树海才不相信他会不留备份。这就是他们的交易:丁树海出价一百万,而张同发要将所有的照片彻底销毁。可是那个浑蛋竟然临时毁约,又坐地起价。”
这种套路杨忠泽实在太熟悉了,所以一点儿也不意外,只问:“多少?”
方煜文:“一千万。”
杨忠泽微微张了一下嘴,且笑且叹地点了点头:“这家伙真是找死了。”
这回却轮到方煜文冷笑:“你以为是为了区区一千万?别说丁树海,就是我也出得起。”
杨忠泽磨了磨牙,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决定继续问正题要紧:“那你是因为什么,才对他下手啦?”
方煜文不客气地道:“我不喜欢他那副德性,拿着两张破照片儿在身上,就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到这里,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真以为他也配!”
杨忠泽有一点儿想爆发,但又忍了回去,继续问:“那你是怎么杀他的?”
方煜文:“本来我倒是准备好了的。我带了一把刀在身上。可是那家伙真是太不知好歹了,一直说些很考验人耐心的话。我就趁着他转身的一刹那,冲了上去,抓着他的头发就把他的头往墙上一磕。他一点儿防备都没有,一下子就被磕蒙了,几乎没怎么反抗。详细的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抓着他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地往墙上撞。反正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墙上都是血,他的脑袋也破了一个血窟窿。”
杨忠泽:“接着你是怎么处理他尸体的?你一个人……”他的眼神老到而犀利地扫过方煜文,“有困难吧?”
“张同发可是一个身材健壮的成年男子,少说也有一百五十斤。”他不紧不慢地说,“而你则恰恰相反,并不是孔武有力的类型。你在暴怒的状态下,出其不意地杀了张同发,这我相信。凭我二十多年的办案经验,我还看见过比你更瘦小的人打死过比张同发更健壮的男人。可是,你凭一己之力怎么把尸体从楼上搬到楼下自己的车厢里?”
方煜文嗤地一笑:“没错,我找人帮忙了。”
杨忠泽倒没料到他会坦诚得这么快,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你找谁啦?”
方煜文:“我也不知道。”
杨忠泽一怔,心里头顿时蹿出一股火,低声地骂道:“他妈的,你开什么玩笑!”
方煜文不为所动,继续很平稳地说下去:“我是真不知道。我刚才说了,我本来就是早有准备的,只不过临时被张同发激怒了,才没用上那把刀子。我在去他家之前,就想好了,不能没有人帮我处理尸体,所以去时就物色好了一个人跟我一起去,在楼下等着。那人是我在街头找到的一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垃圾,我答应给他一笔钱,他就同意了。帮我搬完尸体后,他就拿上钱消失了。”
杨忠泽冷笑一声:“你可以找到人帮你搬尸,为什么不干脆叫他代你动手?”
方煜文也冷笑:“你以为我没跟他这样建议过?比起杀人拿钱,他更愿意搬搬尸体就有钱花。像您这样的老警官,这样的人也应该见过吧?”
杨忠泽咬着牙笑了笑。
方煜文:“当时我跟张同发约定的日子就要到了,我也没时间再去找合适的人,所以只好这样了。”
杨忠泽:“那你又是怎么将尸体转移到于谦和的车上去啦?据我们的分析,一路上你都没有机会转移尸体,只有到湘宜小苑——那附近都是老街道、老住宅区,没有摄像头,当时天色又暗了,路灯也有问题——只有在那里,你才有机会。
“而且,你是怎么知道于谦和会在那个时间到达湘宜小苑的?不要说你是在路上偶然碰到,然后一路尾随。我们将一路上的监控都查看了,没有发现他被尾随。这说明你是直接到达湘宜小苑的。”
方煜文扯着嘴角一笑:“这个很简单,是他本人通知我的。”
杨忠泽不觉又是一惊。他的一番围追堵截又一次白费了。
“你跟于谦和暗中有联系?”他不敢相信地问。
方煜文满不在乎,又隐隐约约有一些嘲讽:“你们肯定验过我的DNA了,不是应该知道了吗?我,也是丁树海的私生子。他和丁浩然,可都是我的亲哥哥呢。”
杨忠泽微微地沉默了一下。第一次转头,看了一眼雷诺。雷诺依然采取静静旁听的态度,只轻轻地垂下眼睫。
杨忠泽便又转回头,接着问:“那你们早就知道彼此的身份啦?”
方煜文:“他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没有一早就知道他是谁。这十几年来,我一直以为他就是丁浩然的好朋友而已。我能感觉得到他待在丁浩然身边是另有所图,但是完全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儿。他跟我也就是互惠互利。我需要及时掌握丁浩然的情况,他也需要及时掌握丁树海的情况。”
“我也是前几天,老头子六十大寿,才知道他竟然是……”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一下,便嗤的一声笑起来,很快变成了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