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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动作很快,不久唐姨就端了一碗粥上来。
傅流年不悦的拍了拍夏漓安的脸颊,开口,“起来,把粥喝了。”
床上的女人痛苦的动了动,打着点滴的手动了动,似乎要翻身过去,慕惊沉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
这女人简直比小孩子还难伺候。
“便宜你了。”不久,傅流年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说出这一句话,随后接过唐姨手中的粥,开口,“你先出去吧!”
“是,傅先生。”唐姨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点头退出房间。
她从未见傅流年这样过,担心,慌乱,最重要的是傅流年面对夏漓安,难得的没有发脾气。
傅流年喝了一口粥送到自己的嘴巴里,随后忽然凑到她的唇边,将口中的粥渡到她的口中。
“夏漓安,咽下去。”傅流年命令她。
夏漓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她一手被傅流年按着,另一只手抬起了抓了抓头发。
夏漓安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体这么禁不起折腾,不过是淋雨吹风而已,竟然就起都起不来了。
“夏漓安,你感觉怎么样?”
见到夏漓安醒过来,傅流年的眸光收紧,定定的落在夏漓安的脸上。
夏漓安拧了拧眉,她的感觉,真的不怎么样。
“把粥喝了会好很多,坐的起来吗?”傅流年皱着眉头,这女人最好别有什么事情,不然他亏大了。
夏漓安有些痛苦的点了点头,随后他扶着她坐起来,他舀了一匙送到她的嘴边,下命令,“张嘴。”
面前的男人忽然让夏漓安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在照顾她?很难以自信。
“看什么?”
夏漓安的视线落在傅流年的脸上,看得他极其不舒服,他依旧面色淡漠,不爽,“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夏漓安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傅流年这男人,真是差劲死了。夏漓安别过头去,不再去看傅流年,他真的以为她愿意看他?
“夏漓安。”身边再次传来傅流年不爽的声音,“谁准许你别过头了?”
他不让她看她就不看了?在其他事情上他怎么不见她这么听话?
“所以现在是怎样?你依旧一句话都不肯说?”傅流年语气不爽,却没有发脾气的迹象,“我真怀疑你的舌头是不是被割掉了。”
傅流年的话说的咬牙切齿,夏漓安错愕的看着他,她的嗓子有些疼,真的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傅先生……”
夏漓安开口,声音却沙哑的要命,傅惊沉愣了愣,随即不屑的声音响起,“夏漓安,你还是别说话了,你现在的声音难听死了。”
夏漓安原本惨白的脸色噌的就黑了,她说这句话,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舌头还健在而已,她没力气和他吵架。
“张嘴。”傅流年又舀了一勺粥送到她的嘴边,见她能吃东西,他的心放了下来。
夏漓安很不解傅流年这样的做法,从墓园回来的时候,他还愤怒的不行不是吗?怎么,见她生病了,他的态度就变了?
这不是傅流年的性格。
他应该盼着她病死不是吗?夏漓安觉得就算她不病死,他也要掐死她的。
夏漓安好看的眉头蹙了蹙,可还是凑过去吃了他送过来的粥。
傅流年好看的眼睛眯了眯,他从来不知道这女人也能这般乖巧,看来这一场病来的还真是时候,一场病,将她全身的刺都病没了。
他甚至有些希望,这女人能一直病下去。
然而这个想法落下,傅流年还是摇了摇头,乖巧是乖巧了些,只是可惜,躺在床上的她如此不堪一击,让他想欺负都下不去手。
纠结。
傅流年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奇怪。
不只是傅流年这样感觉,夏漓安也是如此。
她的视线落在点滴瓶上,一瓶点滴已经输完了,由此看来,她睡了很久,夏漓安抬手试图去拔掉点滴,去忽然被傅流年瞪了一眼。
啪!
傅流年一掌打在她抬起的手上,怒斥她,“闭眼睛。”
闭眼睛?
夏漓安对上他的视线,不明所以,点滴已经输完了,为什么要闭眼睛?
“会出血。”夏漓安拧了拧眉,如果点滴输完却不拔针,一定会出血。
“闭眼睛,否则我就这么睡了你。”傅流年的声音提高,夏漓安的面色更加难看的,苍白的小脸上满满都是不敢置信。
这男人,也只会这么威胁她了。
她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夏漓安是第一次觉得说话都是一件这么辛苦的事。
手上忽然传来冰凉的触感,她诧异的睁开眼睛,这才见傅流年已经给她拔掉了点滴。
他让自己闭上眼睛,就是为了做这个?
下一刻,傅流年的手忽然探上她的额头,似乎是在试探她的体温,“还是热。”
傅流年的动作做出来,她的心里总是有什么不安的悸动着,那种感觉很微妙,不知是因为她从未生过这么严重的病,还是因为从未有人这般照顾过她。
“把药吃了。”他忽然拿出床头的两片药塞进她的手里,随后送过来一杯水。
一种熟悉的感觉撞进夏漓安的脑海,她忽的想起,和傅流年的第一夜之后,傅流年就是这样把避孕药送到她的手里。
他说,“你不配怀上我的孩子。”
他以为她愿意?这男人未免也太自恋了些。
然而这次,和那次却是不同的,同样的一个人,不一样的药,亦是不一样的感觉。
不一样的心态。
她将药送到自己的嘴巴里,随后接过他拿来的水。
夏漓安低垂着眼眸,缓缓开口,“傅先生,谢谢你。”
夏漓安是个恩怨分明的女人,虽说傅流年这男人的脾气很差,可似乎从始至终,傅流年并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第一夜,他傅流年是拿了钱的。
而在那之后,她是傅流年的情妇,一切卑微的事情,都是她夏漓安应该做的。
谢谢……
又是那句该死的谢谢,他是该说这女人太礼貌了还是怎样?
说什么不是说?这女人就偏偏要惹得他生气才甘心?
“夏漓安,你再跟我说一个谢字,我就真的割了你的舌头。”傅流年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撰着夏漓安的手腕,手上的力气越发的大。
夏漓安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却连抽回自己手的力气都没有。
她低垂着眼眸,她不知道为什么,傅流年一直不肯接受她所说的谢谢,可夏漓安却觉得,自己想要感谢他,就一定要表达出来。
嘭!
手中的水杯忽然被傅流年扔在一旁的床头柜上,被子转了几圈之后撞到墙上。
他忽然钳住夏漓安的下颚,话说的咬牙切齿,“夏漓安,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但我警告你,下不为例。”
他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下一刻,傅流年忽然就愣住了。
夏漓安的脸色惨白,双眸通红,大大的眼睛里黯淡无光,却满是泪水。
他掐住她的下颚,而后,他亲眼看着她的眼泪倾然落下。
傅流年的手一顿,随后条件反射般的松开,这女人真是脆弱的要命,虽然是在生病,不过不是已经醒过来了?
不是没烧糊涂,还知道和他说话吗?
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
傅流年紧握着拳头,面色难看,女人还真是难伺候。
“你哭什么?”傅流年质问她,他并不觉得自己又做了什么惹她哭的事情。
夏漓安摇头,随后抬手揉了揉眼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或许就是因为,傅流年带给她的感动。
夏漓安不停的在自己的心里提醒自己,这样不行……
她和傅流年之间,绝对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傅流年所做的这些,就连夏意涵都没有做过。
夏意涵。
想到她,夏漓安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了些,她还是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和夏意涵终究有个人不是父母的亲生孩子。
“点滴打多了。”夏漓安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睛。
“你想告诉我点滴打多了,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傅流年坐在床边,这样和夏漓安对话,瞬时显得屋子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夏漓安没再说话,她忽然躺在床上,将自己缩在被子里。
很累。
醒过来吃饭,和傅流年说话,还不争气的哭,她现在很累,很想睡觉。
亦或许她就是在利用睡觉麻痹自己,只有睡着了,她才不会去想那么多的事情,她才不会那么心烦。
啪!
啪的一声开关声,屋子里的灯忽然被傅流年关掉,他脱掉穿着的浴袍上床,小心翼翼的躺在她的身边。
随后傅流年的胳膊忽然环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抱了抱。
夏漓安不安的动了动,他却忽然按住她的头,“夏漓安,你最好安安稳稳的睡觉,少惹我。”
把他身体里的火挑起来,就算是生着病,他也不会放过她。
夏漓安的动作一顿,拧眉,她就知道这男人没有那么好心,说白了,他也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色魔。
夏漓安的眼睛很沉,她干脆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去想。
睡觉。
或许一觉睡醒,她会发现所有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