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收获

秦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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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岑二说的话仍旧有颇多疑点,还有许多解释不清楚的地方,玉清在回程的马车上还是不能置信:“姑娘,您真信他啊?”

    卫安是信的。

    不说有上一世秦家对邱楚英赶尽杀绝的事例在先,就说现在岑二的话,那不是能编造出来的。他就是个小地痞,这些话编不出来。

    她摇了摇头,靠在身后的软枕上:“先不必急着说这些,先让谭喜去查过之后再说吧。”

    玉清便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回到锦绣坊的时候已经临近午时,该是用午饭的时候了,卫安便让人敞开了窗户,特意让人把饭食送上二楼来。

    蓝禾趁机告诉她:“姑娘,才刚沈家姑娘来过一次,一定要进来见您,我说,您试了一上午的衣裳,在休息呢......”

    沈家姑娘?

    玉清想了想,觉得自家姑娘从未跟什么沈家的姑娘有来往,便多问了一声:“是哪个沈家?”

    “就是平西侯沈家。”蓝禾语气不善的哼了一声:“不知道怎么的,我都那样说了,可她就是不肯甘休,非得看看您才行,我差点儿没拦住她。”

    玉清忍不住皱眉:“又没什么交情,沈家姑娘怎么这样没规矩?”

    卫安便笑了笑:“那她这样迫切的要见我,最后是怎么甘心没见到我就走的?”

    蓝禾不大好意思的笑了:“都被姑娘您猜着了,后来是小镇国来了,他对沈家姑娘冷嘲热讽了一番,把人给气走了。”

    “他也在?”卫安忖度了一会儿:“在哪儿?”

    沈琛不甚正经的笑声便一下子出现在门口,他倚在门上笑了一声:“在这儿呢,是不是该谢谢我?”

    他不请自来,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在卫安对面坐下,看看忙着关窗的蓝禾,哟了一声:“怪机灵的,这么短时间,这几个丫头都被你调教出来了啊。”

    卫安喝了口茶。

    沈琛便收起了笑脸:“有件事告诉你一声,郑王出了些事......”

    难怪这几天总不见郑王递消息来,卫安说不清的觉得心里有些惊慌,一下子攥住了手里的杯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沈琛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那皇帝舅舅.....哦不,叔叔,他让郑王叔去扬州一趟,扬州进贡的布匹出了些差错......”

    所以让郑王去查?

    卫安却仍旧觉得不对。

    这时候?这也太巧了,恐怕让郑王去扬州的,不是隆庆帝,而是旁人。

    她沉默了片刻,便咬了咬唇看向他:“你信只是去查贡品吗?”

    之前楚王要杀郑王不成,郑王又主动跟隆庆帝表了忠心,让隆庆帝对他逐渐亲近,这恐怕不是楚王乐意看到的结果。

    “不对。”卫安下了结论:“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沈琛手里抓了一把瓜子,轻声笑了:“当然没有这么简单,郑王叔刚出了河北,就遭了强盗。”

    卫安惊了一跳:“什么时候的事?!”

    她如今才察觉到,她竟从没有主动联系过郑王。

    大约是相处的实在太少了,也大约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又早已习惯了什么事都不借助旁人的力量,怕节外生枝。

    她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有想过借助郑王的力量。

    于是竟不知道,郑王被派了差事出京了。

    “可是......”她有些不大明白:“我祖母和三叔,并不曾提过......”

    按理说,若是皇帝派差,没理由在朝为官的三老爷不知道的。

    沈琛看了她一眼:“密旨。”

    也就意味着,就算是郑王死了,那也能以许多种理由糊弄过去。

    楚王还真是费尽心机。

    卫安坐了半响,忽而冷笑了一声。

    沈琛知道她生气了,又道:“你最近在做什么?你说的那事儿,有结果了吗?”

    卫安说不必担忧邱楚英,她有法子,可是最近并没有什么消息。

    沈琛见她不说话,又道:“你若是还没查出什么,我这里倒是有一点儿收获。”他说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云南那批打着明家余孽作乱的暴民,倒是真有一批人是为了明家才闹事的。”

    卫安挑了挑眉。

    可是当年明家的人,分明都死光了。

    明家的嫡支,都在进京的路上被土匪杀了。

    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也在后来云南的旱灾里死了。

    这么多年,卫老太太派人去了那么多趟,也没什么发现。

    沈琛是怎么发现的?

    “别这样看着我。”沈琛显得尤为漂亮的桃花眼里情绪不明:“当年在云南死的,不仅仅是你们明家的人,还有我父亲。而我母亲,也是因为我父亲的死,才死的!”

    他语气仍旧淡淡的,并不激烈,甚至没有情绪起伏。

    可是卫安却叹了口气。

    她是知道的,上一世的沈琛到最后成亲生子了,也从来没能放下过这个心结。

    “我在云南下的功夫,非你能够想象。”他语气渐渐变得更冷:“这么多年了,流水一般的银子,前赴后继的暗探,总该有些成效了。”

    “当年,我爹是跟明家对付叛党的时候死的,说是中了叛党的陷阱。从那之后,朝中才对云贵总督的那封折子重视起来,一哄而上要求内阁和圣上彻查明家与叛党的联系。”

    所以说,平西侯沈聪的命,其实不过就是别人间接准备拿来对付明家的一把刀罢了。

    这些人,狠毒如斯。

    卫安抿了抿唇:“你还查到了什么?”

    “人就要被带来京城了,再等一等。”他眼睛发亮,忽而笑了一声:“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再多等这么一会儿。”

    卫安嗯了一声:“是,不在乎再多等一等。再等一等,我这边也快有结果了,只要揭开这个口子,那些真正该死的人,就都要死了。”

    门被砰砰拍响,锦绣坊伺候的丫头轻声在外头道:“七小姐,请您下去挑料子。”

    做戏是要做全套的。

    何况试探消息的人都已经来了。

    卫安朝沈琛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小镇国,求您件事,请.....请您帮我给王爷带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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