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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安这个小姑娘,实在是让人有些看不透。
三夫人看着眼前咄咄逼人,全然看不出半点大家闺秀的气度的长宁郡主,一时竟然有些恍惚。
算上庶出的这几个儿子,卫老太太一共有四个儿媳,她跟其他两个妯娌的身份都不算多好,她自己因为有个当太医的,颇受赏识的爹,又算得沾得上孔家的边,才勉强被人高看了一眼。
可是另一个妯娌长宁郡主就不同。
长宁郡主的出身自不必说,除了宗室,也就数她独一份的好了,偏偏她又是独女,又有个跟皇帝关系亲密的爹,说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也不夸张的。
自从嫁到定北侯府,她习惯了看长宁郡主的飞扬跋扈,看她的不受约束,曾几何时也无比羡慕感叹,想着若是她有长宁郡主的家世,该是如何锦上添花。
可是现在她却不这么想了。
握着一手好牌,那也要会打才好。
像长宁郡主这样,分明有满手好牌,却非得作死拆开单打的,谁也救不了她。
气氛有些凝滞,长宁郡主不满的皱了皱眉头,把杯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认真而严肃的紧盯着一言不发的三夫人:“三嫂,您在听我说话?”
三夫人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在呢在呢,五弟妹慢些说......”她作势揉了揉自己额头:“我都被你给说的有些晕了,你方才说,要发落小八身边服侍的人?有什么说法没有?”
她语重心长的劝服长宁郡主:“我看,或许要问一问小八自己的意思,毕竟服侍她许久了......”
最近长宁郡主跟卫安的关系眼看日趋缓和,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的。
别刚跟卫安关系好些了,就又跟卫玉珑闹翻。
三夫人也是有些头疼,要不是看卫安的份上,她还真不会提醒长宁郡主。
长宁郡主显然不肯领她的情,几乎立即冷笑了一声,好像是被踩到了痛处似地,声音有些尖锐的提高:“问什么?!我是她母亲,换个人,还要问她的意思?!”
卫玉珑的不配合实在让她大受打击,她想不通为什么一向跟她关系极好的贴心小棉袄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最后一查才知道。
是有人在背后挑拨。
雪杏......
背主就已经不可原谅,更不可原谅的是,这个背主的人竟然还是葛嬷嬷的孙女儿,不仅如此,最重要的是,雪杏效忠的对象竟是卫安!
卫安!
这个发现让她理智全失,最后一点理智也没有了,几乎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雪杏消失。
让雪杏消失是小事,可经过雪杏的背叛,她连卫玉珑身边所有的人都信不过了,总觉得她们谁看起来都可疑,都像是会投靠卫安。
至于葛嬷嬷,那就更不必说,虽然是她的乳娘,可是那又怎么样?
人心难测。
她又不免怀疑起了葛嬷嬷回来京城对付卫安,可最后却一无所获的结果来------或许就是葛嬷嬷跟卫安串通了呢?
否则为什么卫安会如有神助似的,竟然一次次躲过陷害算计,最后竟然连亲生父亲都找到了?
她越想心里越觉得可疑,可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给卫玉珑找人-----卫玉珑身边不能少了人伺候,她一下子要换这么多人,身边人手捉襟见肘,所以只好过来求三夫人。
府里的家生子也是不能要的-----她信不过卫老太太,更信不过卫安和三夫人。
她想让三夫人从外头人牙子手里买人慢慢调教,反正暂时有大丫头领着,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没想到三夫人却推脱不让,实在让她恼火,如果不是老婆子那关和卫阳清那关过不去,她早就自己买人了,哪里还要三夫人来多费唇舌。
三夫人被她这么一吼,一时竟有些不能反应。
反应过来之后才忍了气,低声吩咐孔嬷嬷:“去叫个相熟的牙婆进来,让她多领些适龄年纪的小丫头进来供府里挑选。”
说完,她一个字也不愿意再跟长宁郡主多说,冷着脸问她:“五弟妹,这样成了吗?”
长宁郡主也懶怠看她的脸色,冷冷的嗯了一声,勉强打了招呼,趾高气扬的走了。
孔嬷嬷就忍不住摇头:“这副样子......当初进府的时候,虽然高傲,可也不见这样,怎么现在竟这样油盐不进的,让人讨厌?”
这话已经算是僭越了,可是三夫人却破天荒的没有生气,反而还跟着冷笑一声:“这算什么?她出了名的无法无天的,你看她给过谁面子?老太太都冷着她,我干嘛要跟她生气?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又转头吩咐骄衣:“骄衣,你往五小姐房里去一趟,通知八小姐一声,让她回房里去。”
这回恐怕是有的闹了。
骄衣应是,会意的去后头跟卫玉珑说了一声,便转头要走。
卫玉珑急匆匆的跑出去了,想是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不好,可是卫玉攸却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卫玉珑如临大敌。
骄衣也没功夫跟她解释,自己急忙跟着出去了,说是去看着八小姐,免生事端。
可是等骄衣紧赶慢赶到了五房正院,五房的事已经闹出来了。
卫玉珑一进门就觉出了不对,等发现雪杏的铺盖被长宁郡主身边的玲珑卷起来仍出门的时候,更是血液都好似倒流了冲进了脑子里,噌的一下子冲进门质问长宁郡主:“娘!雪杏呢?!雪杏去了哪里?!”
她一连串的质问不经思索就已经出了口,长宁郡主心中失望已极,轻飘飘的转开了脸,声音好似浸在了棉花里:“死了。”
她重复了一遍,又看着卫玉珑:“背主的奴才,还要她干什么?留着把你给调唆坏了?”
卫玉珑简直无法置信,瞪大了眼睛,好像从未认识过自己的母亲。
她气的声音都有些变调,强自忍着心里的郁闷和气闷,提高了音量重复问了一遍:“死了?为什么死了?!她调唆了我什么?母亲您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