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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总统在陈韦明的掺扶下,落荒而逃的上了车。
那样子,要多丢脸,有多丢脸。
简直就像是一条夹着尾巴,仓皇而逃的大尾巴狼。
这时,安子奕从身后走来,“你又何必和他正面起冲突。”
“怕什么。”我挺直了胸脯,“我安如初天不怕,地不怕。谁要敢招惹我,我必定睚眦必报。”
我爸和我妈冲了出来。
“怎么样,兜兜咬人了吗?”
我怕妈担心,反正卫总统已经走了,“没呢,就是吓唬吓唬他。”
“如初,你们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样做终是不好。”
“妈妈,别担心我。有时域霆在,他不敢拿我怎样的。”
旁边的安子奕拿我无可奈何。
而我,压抑了那么多天的心情,终于在看见卫国立仓皇而逃时,好了那么一丢丢。
这时,时域霆的电话打了过来。
接还是不接?
这些天与他通话也好,视频也好,微信也好,我都在乔装欢颜。
最后这不到两天的时间,我不可以暴露。
我往院里走,笑着接了电话,“时域霆,有事?”
“……”
那头,是沉默一阵。
我心说,不会这么快,陈韦明就把卫国立被我们家狗咬的事情,告诉他了吧?
结果,还真是。
时域霆终是有些为难的开口,“总统没把你怎么样吧?”
“既然你知道他来过了,就应该知道我放狗咬他的事。”
“他是不是又提不同意婚事的事?”
“没。”
“如初!”
那头的他,声音听着特别的温柔。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随口嗯了一声。
时域霆又说,“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在意。我要娶你,谁也阻止不了。”
“我信你。”
这是我发自内心的信任。
可我终究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一道坎。
我们的爱情是从一场利用开始的,而且我父亲他……
“相信我,就算我夹在你和总统之间,我也永远和着你这边。”
我突然觉得院落里的春光有一阵恍惚。
怎么看,怎么恍惚。
连电话里传来的他的声音,也有些恍惚。
我笑了笑,“你不怪我放狗咬了你的父亲?”
“这件事不提了。今天你过得好吗?中午吃的什么?”
“我爸做的菜,很好吃。”
“还有明天一天,等我去接你。”
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这时我妈把电话抢过去,和时域霆说了一通。
大抵的意思是说,刚才我是无心之失,让时域霆别责怪我。
还问时域霆,以后会不会护着我。
我也不知道时域霆跟我妈说了什么。
反正我妈挂了电话后,就像松了一口气一样,“时域霆这孩子靠谱。”
我心里冷冷说,靠谱就怪了。
最靠谱的人,往往是最不靠谱的。
我真难想象,当爸妈知道我亲爸爸的死因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四月十四这一天,或许是因为看到卫国立被狗咬了。
我竟然觉得这一天过得特别的快。
第二天一早,四月十五。
我醒得特别的早。
可我不想睁开眼睛,不想面对这个世界。
闭着眼一片漆黑,可心如明镜。
索性起身下床。
与其一个人躺在床上黯然悲伤,还不如下楼帮我妈做早餐。
我不想那么没出息的,去默默流泪,去问那么多为什么,去纠结那么多的爱恨情仇。
洗漱后再看看窗外的晨光。
明媚而温和。
空气里夹杂着山茶花的气息。
一阵清新,一阵香甜。
可我一想到过了今晚,我就将与时域霆永远诀别,心口就堵堵的疼。
早餐,我喝着我妈煮的香甜的莲子羹、嚼着她从市场上买的北方老馒头。
嘴里全是甜味。
心却苦苦的,像是喂了黄莲。
安子奕时不时的看看我,总是以心疼的目光。
我猜想,他大概是怕我太伤害,太悲痛吧。
可我今天不想有一丝一毫悲痛的情绪。
我冲他甜美的笑了笑,又扯了一点馒头喂进嘴里。
北方老馒头的嚼劲就是好,嘴里还回甜。
“安子奕,你怎么不吃啊,看着我就饱了?”
安子奕说,“我都准备好了。”
我继续嚼着馒头,点点头,“我也准确好了。”
我妈听不懂我说什么。
“你们两兄妹说什么呢?”
“我哥说这明天我要结婚,他把公司的事办妥了,不去公司。专门送嫁。”
午后。
我妈非要再让我试一试那件人鱼公主的婚纱。
“妈妈,有什么好试的,等会儿还试脏了。”
“试一试,妈妈想看。”
“明天看嘛。”我拿了一粒黑莓喂入嘴里,“反正都是要穿的。”
“妈妈想提前看看。”
我妈把我拉起身,把我往楼上推,“走,上楼穿给妈妈看看。”
旁边的如馨也在附和,“姐,你就提前穿给我们看看吧,我也好想看呢。”
我只好跟着她们上楼,在房间里换了那件人鱼公主的白色婚纱。
衣服的尺寸刚好合身。
但我明显的感觉,好像比三个月前穿它还要松了些。
或许是这十几天里,我瘦了些吧。
以前知后的隐形拉链非要有人帮忙,才能拉上去。
但今天我的手往后一伸,就能顺利的一拉到顶。
坐在我床头的如馨起了身,两眼直冒光。
“真,你真是太漂亮了。”
我摸着身上光滑如丝的婚纱质地,手心冰凉冰凉的,“每个女人穿婚纱,都会很漂亮的。”
“不。姐姐你简直是惊为天人。”
我笑了笑。
旁边的妈妈打量着我,眼里是欣慰的笑意。
可我看她笑着笑着,别哭了。
我和如馨都是一阵紧张。
我妈抹着泪说,“我这是就像的,终于嫁了,终于嫁了。”
我想我妈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想到曾经和我亲妈交换如馨的时候,对我亲妈许过诺,一定会把我好好养大成人。
又或许,是说一定会给我找个好人家……
不知道她是想起了什么会眼泪滚滚,但那一定是一段辛酸的往事。
我擦着我妈眼角的泪水,心里感慨万千,“妈妈,如初会孝顺你一辈子的。”
我妈点点头,不知说什么好,脸上明明挂着笑容,却泪水涟涟。
就在这时,我觉得鼻子里有一阵暖流,缓缓的流了出来。
我伸手去接,明明接住了流出来的鼻血,可它还是延着我的指缝落到了白色的婚纱裙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