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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猪做事似乎很喜欢提条件,我说:“什么条件?”
“听阿彤说你有一身好武艺,我不信,除非你今天让我见识见识,否则,我就不认错!”小猪说。
“怎么见识?”我说。
小猪想了想,低头对丫丫说:“丫丫,你想不想看猴子爬杆啊?”
“想——好呀,好呀——”丫丫拍着巴掌。
“么么哒……那就好,你等着!”丫丫笑着然后对我说,“亦克老弟,这样吧,你看到附近的那根旗杆了吗,我给你30秒钟,如果你能在规定时间内爬上去,然后头朝下倒挂金钩出溜下来,我就信了你,我就给你道歉,我就不让你叫我姐姐了。”
晕倒,这个小猪可真能折腾人,把我当猴耍了,我自然是不能答应,说:“你做梦,甭想!反正我比你大,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那你就甭想让我认错喽。”小猪笑哈哈地说。
我摇摇头:“不认错就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来,丫丫,过来,叔叔抱抱——”
丫丫又跑过来,我抱起丫丫,丫丫突然指着远处说:“叔叔,我想吃糖葫芦。”
我刚要说话,小猪也说了:“么么哒,偶也想吃糖葫芦。”
我本来想抱丫丫过去的,一听小猪也跟着掺和,就说:“想吃自己买,我只买给丫丫吃。”
“哟——小气鬼,我还不稀罕你买的呢。”小猪一撅嘴巴,扭身就走:“我自己去买,我买两串,不给你吃!”
我呵呵地笑着看小猪走过去,我才不吃这玩意儿呢,给我我也不吃。
然后,我带着丫丫在广场里玩耍,不自不觉溜达到了医院大门口附近。
这时,丫丫突然指着医院大门口附近的一个垃圾箱说:“叔叔,我给你说个事,你看见那个垃圾箱了吗?”
“看见了啊!”我说。
“我爷爷曾经告诉我,说我当年就是在那个垃圾箱里被他捡到的。”丫丫比划着说,“爷爷说,那时候我才这么一点,都快被冻僵了。”
我浑身一震,盯着那陈旧的垃圾箱,丫丫的爷爷在临终前说过,丫丫是5年前的一个大雪天,被他拾荒时从海州的垃圾箱里捡到的,此后他就一直带着丫丫在海州靠乞讨为生,直到之前为了躲避严寒南下途径青岛时被冻死。
我没有想到,丫丫竟然就是在这个垃圾箱里被捡到的。
我更没有想到,丫丫此时无意中说出的话,竟然牵扯出一个让人极度震惊的真实故事,而这个故事的主角,竟然就是我周围的一个人。
而这个故事本身,又揭秘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惊天秘密。
当然,这是后话。
接着,丫丫抬手指着前方继续说:“我爷爷经常带着我在这一带要饭吃,那家开包子铺的叔叔经常给我们吃包子。”
我顺着丫丫的手指看去,是一家门牌醒目的饭馆:四哥包子铺。
这家包子铺我早就注意到了,生意兴隆,因为在医院旁边,营业时间很晚,几乎都是到半夜,只是我没吃过那里的包子,不知道味道如何。
这时,小猪拿着两串糖葫芦跑过来,递给丫丫一串,笑着说:“么么哒,这串是山楂的,给你吃,阿姨吃山药豆的。”
丫丫和小猪开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我看时候不早了,打算去医院看元朵,就告辞,对丫丫说:“丫丫,叔叔有事先走了,你跟着姐姐好好玩哈。”
我一句话就把小猪的辈分降低了一个档次,得意地转身离去,背后传来小猪的声音:“丫丫,别听那个哥哥的,不叫姐姐,叫阿姨,哎——乖,听话,来,丫丫,阿姨尝尝你那串好吃不好吃,阿姨就咂一口哦。”
我边走边笑着摇摇头,走到医院门口,看见两个人正往外走,和我迎面而来。
这两个人,一个是久违的赵达剑,另一个,是我曾经见过几次但他未必认识我的曹滕,曹莉的堂弟。
我一怔,他俩来医院干嘛?
许久没见赵达剑,看他的精神面貌似乎有些萎靡不振,我不知道是不是主持了一个月被拿下来扶正未果备受打击的原因。
想想赵达剑,确实也不容易,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一心想修成正果,却迟迟不能如意,论资格论干发行的时间,发行公司甚至整个集团谁都没他牛逼,一把手轮流换坐庄,却就是轮不到他,如何能不让他委屈愤懑呢?
我觉得自己应该理解赵达剑,甚至该同情他一下,但是,可惜,我只能同情而已,帮不上他什么忙。
一个人的功名利禄或者事业成就,是自己努力干出来的,对有些人顺理成章甚至信手就可以拈来的事情,对另外有些人来说,却是无比艰难。
有些年纪轻轻的人现在得到的,却是有些人未知苦苦奋斗而直到退休也未必能得到的终极目标。
还有,这个曹莉的堂弟曹滕,我对他几乎是什么都不了解,既不知道他能力如何又不知道他性格为人处事咋样,只知道他曾经占用别人的劳动成果想更上一层楼未果,反倒弄了一屁股屎,大客户部经理没坐上,反而连办公室副主任的位子都丢了,被发配到偏远的发行站去做劳役。
今天看到曹滕,第一印象看,从他的仪表到眼神,从他的气质到形象,我觉得这似乎是一个精明的人,不是那种脓包类型的,想不出他为什么要干窃取元朵劳动成果这样的傻事。
或许,当一个人追求功名到了极致的时候,提拔心切,一时会被利欲的光环所笼罩迷惑蒙住了眼睛,一时糊涂,干出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愚蠢事。
或许,当赵达剑给他那方案的时候,赵达剑未必告诉他这是元朵的,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让曹滕更加佩服他感激他,会告诉曹滕那是他自己的原创,我相信凭着赵达剑的做事风格和人品,他绝对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而曹滕当时不明就里才会稀里糊涂栽了进去。
此次曹滕栽倒,说不定心里会生赵达剑的气,会怨恨赵达剑,但是,出于共同的利益需求,出于自己目前的处境,他当然不能拒绝赵达剑的继续拉拢。毕竟,在发行公司内部,他目前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赵达剑。赵达剑不管怎么说,也是发行公司的老二,老资格,元老派,而且,还和孙栋恺有这么一层关系。
通过秋彤离职一个月期间曹莉的作为,我知道,在集团内部,反秋彤的势力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之间既有共同的利益和目标,还有各自的小算盘。
看到我,赵达剑愣了一下,接着站住了。
曹滕看赵达剑站住,不明就里,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微笑了下:“赵总,你好!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赵达剑嘴巴咧歪了下:“亦克啊,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赵达剑一说我的名字,曹滕的眼皮一跳,眼神变得有些犀利,直直地注视着我。
曹滕的表情更加让我相信他对我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接着,赵达剑对曹滕说:“小曹,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过的发行公司大客户部的亦克,现在已经辞职了。”
曹滕依旧看着我,点点头:“哦,我叫曹滕,也在发行公司工作,只是以前我们没打过交道。”
我主动向曹滕伸出手:“你好!”
曹滕脸上立刻就有了微笑,也伸出手,握住我的手:“你好!亦克,久闻大名如雷灌耳,今日相见恨晚。”
曹滕说话的态度热情而真挚,眼神里充满了亲近感和自信力。
和我握手的时候,我感觉到曹滕的手很有力度。
假如不是曹滕有过之前的滑铁卢,我第一次见他的话,给他打分一定不会低,可惜,因为有了以前的印象,我总觉得这人品质不咋样。
之前,我总感觉曹滕应该是个草包,只是靠着曹莉的关系在发行公司混饭吃,但是,此时,我却直觉这人是个有心数甚至有心计的人,甚至,我觉得他是个人物,虽然他干过傻事。
年轻人干傻事是难免的,只是有的人干了傻事不知道反省改正,继续愚昧下去,而有的人干了傻事之后却能从中吸取教训深刻反省,总结失败的原因,把失败当做成功的基石,当做奋斗的财富,能够再度崛起。
我忽然觉得曹滕或许是后者。
和曹滕握完手,我问赵达剑:“赵总,你们到医院是——”
“哦,我和小曹来医院看完孙总的,孙总身体有些不适,偶感风寒,在医院打吊瓶的。亦克,你来医院是——”
我说:“我是来医院拿药的,感冒了。”
“天气很冷,可要注意身体啊!”赵达剑显得颇为关心地说,又亲切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赵达剑对我的态度和以前大不一样,让我稍微意外了一下,又一想,这或许是因为我已经离开了发行公司,和他没有了任何的利益冲突,以前妨碍他耍流氓的积怨,或许已经一笔勾销了。
“谢谢赵总!”我笑着说。
“对了,亦克,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呢?”赵达剑问我。
“我?没在哪里高就啊,辞职后就一直赋闲。”我说。
赵达剑的话让我断定,他不知道我救秋彤受伤的事,此事无论是从我这边还是秋彤那边还有李舜和其父母那边,都没有宣扬扩散,知道的人极少,赵达剑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找工作倒也不急啊,你在发行公司干了这几个月,赚了好几万,收入可是不低哦,都快超过我一年的工资了,这些钱,够你花上一阵子了。”赵达剑似笑非笑地说,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表情。
赵达剑这表情让我有些捉摸不透,我琢磨不透他话里的真实用意。
赵达剑和我说话的时候,曹滕一直默不作声,一直盯住我看,目光显得有些神秘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