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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冲动。”福林看到杜迪安的表情,叹了口气,安抚道:“咱们手里没有证据,就算知道他们做假账赖了我们的钱,也没办法讨回公道,虽然如今你是神使,身份跟以往不同了,但身上的光环越璀璨,引起的注意也会越多,这个时候千万不可因小失大,等将来咱们积蓄厚了,再慢慢算这笔帐。”
杜迪安看到这个老人眼中的忧虑,轻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别担心,人都是脆弱的,不管是高级狩猎者还是普通人,都是一样的易碎,破坏一个精密机械,并非需要一把大斧才能将其摧毁,有时一根头发丝小的灰尘,就能让其肢解。”
福林望着他眼眸中深邃如鬼火般的黑暗,只觉周围的空气温度都降低了几分,有种莫名的心颤,仿佛面前站着的并非一个人类少年,而是一具黑暗邪恶的骷髅魔物。
“现在,我们先去赴宴吧。”杜迪安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容,转眼间气质又如春风般温和。
福林有种恍惚的错觉,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去追究先前的感受,被杜迪安的话给提醒,立刻反应过来,道:“对,对,时间不早了,先去赴宴,这件事回头再说,这次宴会邀请了各方贵族,是咱们的绝佳好机会,能趁机多拉拢一下其他贵族,这是难得的聚拢人脉的时候。”
杜迪安微微一笑,扶着他离开了房间。
福林交代一声外面的管家,备上马车,二人前去参加宴会的地点——元素神殿的圣彼得堡。
圣彼得堡曾经是光明教廷的一座大教堂,后来在德伽山成为元素神殿总部后,距离最近的圣彼得堡也随之变成为元素神殿提供服务的地方。
夕阳渐渐落幕,天色昏暗,繁星点点。
圣彼得堡前的庄园外面,停着数十辆马车,都是来自商业区各个地方的贵族,涵盖了各个财团,无论是上流贵族,还是一些落魄却想要崛起的贵族,都亲自前来。毕竟,这是元素神殿中获得‘时代’奖章的人物,虽然有一些认识杜迪安的财团,比如斯科特和梅隆财团,并没有太在意杜迪安,但却不敢不在意元素神殿的‘时代’奖章。
天色刚刚泛暗,庄园外面就点上梵香油灯,这是最顶级的香油,没有之一,来自于黄金兽的体内,即便是一些上流贵族的城堡中,也只用于餐厅和书房卧室等地方用,而不像这里,直接点在庄园外面的路灯中,在这淡淡的梵香气味中,纵然是值守的守卫,都感觉到精气鲜活起来,疲惫一扫而空。
凯里和另外几个同事在门口接待各方贵宾,一一寒暄几句,在贵族圈和元素神殿中,凯里都算是熟人,人脉较广,他刚送走两个贵族进入,便看见外面驶来一辆马车,看到上面的旗帜,顿时眼眸一亮,“来了。”
马车停下,杜迪安扶着福林一同下车,后面跟着福林的儿子山德鲁,如晚辈般侍候在后面。
“杜先生。”凯里立刻上前,哈哈笑道:“作为今晚的主角,你来的可有点晚啊。”
杜迪安耸肩道:“堵车。”
凯里无奈一笑,向旁边的福林道:“这位就是福林老族长吧,身体还是这么健实,你可真是捡到宝了。”
“运气,运气。”福林笑道。
“您里面请吧,外面风大。”凯里立刻邀请,在前面带路。
三人进入到庄园中,来到圣彼得堡内,能容纳十多人同时进入的奢华沉厚大门缓缓拉开,金光从里面挥洒出来,打在三人身上,里面的欢声笑语也随之传出,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奢华至极却又充满复古庄重气息的大殿,以及一盏盏极尽精美堪称艺术品的玻璃吊灯,里面自然不是电,而是梵香油脂。
“你去忙吧,我们转转。”杜迪安向他道。
凯里笑道:“好,现在人多,我先去接待下,等会儿再来陪你。”
等凯里离开后,杜迪安扶着福林来到大厅中,只见里面几条巨大长桌上摆满各类鲜果,糕点,美酒,精美无比,一些相互认识的贵族站在一起闲聊着,捂嘴低声浅笑,举止间彰显着贵族的礼节和修养。
“没想到,我还有幸来到圣彼得堡。”福林感慨道:“以前年轻时家父来过一次,没有带上我,如今倒是沾你的光,亲自来了这里,果然跟外面传说的一样奢华大气,估计唯有顶级的匠艺大师,才能造出如此磅礴大气的城堡吧。”
杜迪安笑了笑,端起桌上几盘含糖分较低的糕点递给他,道:“吃点东西,我们去旁边坐坐。”
“嗯。”福林点头,来到旁边休息处的沙发上坐下,向杜迪安笑道:“你自己去玩吧,别陪我这个糟老头子了,你年龄不小,趁这机会若是能勾搭几个贵族小姐,倒是挺不错的。”
杜迪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就怕找不到配得上我年龄的。”
“不会的,十六七岁虽然有些大龄,但并不少见,二十岁过后的才叫罕见,还是能遇见的,你看那边几个,去吧。”福林笑着道。
杜迪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是几个十四五岁左右的贵族小姐扎堆在一起聊天欢笑,他收回目光,向福林道:“那我就到处转转了,你好好休息。”说完,来到大厅中央,到处转悠起来,目光扫视着这些前来的贵族,敏锐的听力能分辨出他们低语闲聊的话语,虽然在这样场合聊的都不是秘密,但也能听出这些贵族喜欢谈的事情和兴趣。
“布隆家族的人么……”杜迪安的目光落在一处中年人身上,平和的表情顿时阴沉下来,这人他的脸孔他再熟悉不过,虽然只见过一次,却牢牢地、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中,正是珍妮的父亲,斯鲁迪。
此刻在斯鲁迪身边环绕着几个贵族,托着美酒跟他闲聊,在这样的场合,酒是一种再好不过的添加剂,让初次见面的人相互打招呼不会显得太尴尬拘束。
“小鬼,别东张西望的,看着点路。”忽然,一个身影从背后响起。
杜迪安回头望去,却是一个体态肥胖的中年人,鬓角有几缕白发,应该快到五十岁了,他看得微怔,对方的模样,他隐约有几分眼熟,怔了片刻,忽然想起,当初自己刚成为拾荒者参加梅隆财团的宴会时,在门口遇上的那人,几年过去,对方的模样和身材都有些变化,以至于一时间都没认出。
“梅斯?”杜迪安抬头盯着他,轻声说出他的名字,这两个字当初他只听过一次,但却重重地记在了心里,也记住了那次迫于权贵而低头的屈辱。
“嗯?”中年人眉毛微挑,道:“你认识我?”
见他承认,杜迪安眼中的冷意忽地收敛了,淡漠道:“你的项圈不错,但愿能戴的久一点。”说完,转身离开了。
项圈?中年人低头看着颈脖上挂着的精致男士项链,这是他特地请大师锻造的艺术品,望着杜迪安离开的背影,他反应过来,顿时有些火冒三丈,但在这样的场合,贵族的修养让他忍住了直接出声大喝的举动,只是阴狠地盯了一眼,暗暗记住杜迪安的模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