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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法不我欺也,一个小时后提出来,果然是一坛子冰,我们迅速用棉被包好坛子,急速向刺猬山进发,生怕那坛冰化开。
林慕蝉腿脚不好,走在最后面,不时紧咬下嘴唇,又或者揪一下头发,显得很焦躁不安,又像是在暗暗下决心,总之表情很复杂。
翻过了刺猬山,已近半夜,那冰化得快,然而我们只能在午夜子时开工,因为只有这个时间才能堵住五分枝中的气孔。
楚凤楼围着火叶枪转了两圈,从腰间拔出利斧,相了相旁边的一株小树,举斧就要砍树。其他人不明其意,他解释说:我这是要做个梯子,这火叶枪树干很烫,爬不上去,怎么能把井冰灌倒树顶呢?所以要做个梯子,可先说好了,梯子我来做,但我老胳膊老腿的,上不去树顶,你们年轻的来。
黄金童、张舒望都点头称是。
林慕蝉怯生生的说:“要不把冰给我,我不碰火叶枪树干也能上去。”
黄金童皮笑肉不笑的说:“林慕蝉,派谁上去也不能派你,四个全息全影的大老爷们,派你一个腿脚不好的女人上去,成何体统?
跛子护瘸,哑巴护嘴,林慕蝉一听这话,带着哭腔问:“你什么意思?瞧不起人?”
我看他俩要吵起来,连忙摆手劝道:“打住打住,咱们几个人谁也不用上去。”
楚凤楼问我说:“你有什么主意?”
我道:“等你做完梯子可就后半夜了,早过了时辰了,再说火叶枪枝叶茂密,即便是顺梯子爬上去,哪片叶子扫到脸也得烫个疤。”
大家听我一说,也觉得有道理。顿时陷入不知所错的尴尬。
我继续说道:“其实这也好办,我这有只小老鼠,腿脚飞快,用它把冰送上去再下来,前后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么短的世间,是烫不着的鼠脚的。”
这白盐快鼠鼠爪有钩,爬树上房均没问题。
昨天我驯服白盐快鼠时,只有林慕蝉在场,楚凤楼当时吃的热火朝天,我在干什么,他丝毫没看见,只有他对白盐快鼠半信半疑,却不反对我的方案,因为放只老鼠上去,总也好过人上去。
我把白盐快鼠从百兽囊里放了出来,此时他已伏我号令,蹲在地上,滴溜溜一对鼠眼,打量着众人。我不叫它跑,它不敢挪动半步。
使虫是个技术活,再聪明的虫也听不懂人言,养虫不是养儿子,儿子一放学,对他吩咐道:二狗子,先别急着写作业,去!到八神庙买两碗羊霜肠,马路对过大酒缸打二两高粱烧。小孩就屁颠屁颠的去了。虫不行,坐在沙发上对着小白鼠说:哥们,别看猫和老鼠了,给你颗花生米,去!到卤味斋给我偷根酱肠头儿回来。这肯定不行。
使虫得事先演个虫局,就是用赶虫人的方式告诉这虫该怎么做,怎么演虫局是赶虫人不传之秘,有些赶虫的前辈,可以把赶虫的秘诀告知别人,但怎样演虫局,是打死不肯说的。
因此我对那四人说道:“各位,不是我王得鹿做事不轩昂,我这术法是要背人的,人前万万不敢露,师父留下的道门儿,不敢不遵。”
几位见我如此说,倒也爽快,纷纷退避,三个男人到一株松树底下休息,林慕蝉独自一个远远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我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到午夜子时了,这火叶枪的气孔只能在子时堵上,其余时间即便堵上也起不了作用,所以我们卡着午夜的点上山。
我给白盐快鼠演了一个局,白盐快鼠很快会意,我将那一坛子冰打开,已开始化了。用楚凤楼的斧子敲下一小块。用树叶子包着,塞在白盐快鼠嘴里,那小白鼠脚步移动,瞬间看不到了,再一眨眼,又回到我脚下,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爬上火叶枪,将冰仍在气孔里,然后迅速爬下,是烫不着脚底板的。一块冰已经填到了五分枝的气孔里。事不宜迟,我赶紧给它叼了第二块,须臾又回来了,如此反复八次,第八块冰从树顶掉了下来,我就知道那气孔已经塞满了冰。
这火叶枪的气孔往外冒陀螺烟,并不十分烫,物类相感,那沸水井冰遇到陀螺烟,会凝结成膏药状物质,不融化也不沸腾。因此将火叶枪的气孔堵了个严实,陀螺烟冒不出去,就在树干中聚集,聚到一定程度,那树干内就会打破阴阳,自己将自己焚毁,等树倒了,只要将火扑灭,剩下的残枝断干,就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八宝攒珠紫金木。
我挥手招呼大家前来,告诉他们,活已经干完了,就等着树干自己倒地即可。他们四人此时都将信将疑。
我不由他们质疑,吩咐说:“黄金童,你回荒山废厂,把那头老驴牵来,要是不跟你走,你就抓一把盐,一路撒点,它就跟你走了,多准备绳子,等树干烧倒了,用那驴拖木头。”黄金童点头去了。
又对张舒望和楚凤楼说:“你们两个老大爷,准备细沙土,等到树干烧倒了,你们扬土灭火。”
我转过身来对林慕蝉说:“咱俩负责对付扑天雕。”
我随身背的蜘蛛肚包里有一瓶子豆油,那是我让黄金童从张舒望的行李里偷拿出来的,说实话,扑天雕长什么样,我压根没见过,仅从虫书上知道有这么个活物叫扑天雕,赶虫的前辈们画的插图,简直没法看,各种比例失调,那扑天雕画的和鸡一样。因此对付扑天雕,我心里没底,实在不行,就得往它羽毛上泼豆油,如果还不行,就得用打兽龙筋,如果还不管用,就得用鹿骨刀,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鹿骨刀近战,刀枪无眼。
若是走兽,有打兽龙筋和鹿骨刀心里面就有底了,这飞禽实在是不好对付,能飞的东西,都会偷袭,它在天上,人在地下,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平局,它飞走算完,如果它佯败飞走,等我们大意之时,回翅偷袭,一爪就能结果我们性命。
想到此处,我还是有些后悔来干这趟买卖,要不是林慕蝉可怜兮兮的要来,我说什么也不想见识这扑天雕。天下虫多了去了,没那闲功夫非要逗逗扑天雕玩,这属于狗不咬用棍儿戳。
火叶枪的气孔虽然被堵上了,但堵到它阴阳紊乱,自焚倒地,还需要时间,最起码也得好几个小时,那扑天雕是晨昏两时过来闻烟,要是赶巧黎明之前,树倒了,我们兴许碰不上扑天雕。这是我的侥幸心理,一辈子点背儿,就不能红红手?不能总是运气很差吧?
张舒望和楚凤楼自去准备细沙土,张舒望脱了单褂,一兜一兜的运着沙土,别看老头八十了,身体健朗,干点活毫不费力,倒是楚凤楼没运几趟就气喘吁吁,童子身到底是中气足,楚凤楼有些体虚,所以有句话说得好,暗里催君骨髓枯,淫什么?
林慕蝉很自然的和我站在一处,问我说:“火叶枪还有多久才能倒?”
我答道:“差不多也得黎明的时候。”
林慕蝉慌里慌张,说道:“那我趁这个时间得找件趁手的兵器,关键时刻能将扑天雕一击毙命,我先去找了,你小心。”
说完,也不等我搭腔,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走去。
我摇了摇头,暗笑道,好大的口气,别说扑天雕是个虫,便是普通的雕,甭说一击毙命,能在近处多看两眼,也算是有道行。还要找什么趁手兵器,我包里鹿骨刀和打兽龙筋还不够用的?莫不是胆子小,临阵脱逃了吧,她临阵脱逃,我倒感觉轻松了,起码不用分出精力保护她,我估摸着,我自保应该是可以的。
沙土囤积的差不多了,两个老头坐在树底下抽烟,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一个憋着发大财,一个寻思着自己的棺材板儿。
我等林慕蝉和黄金童,等的也有些心焦,月亮地很明,远山苍茫,秋风萧瑟,不禁想起和鲁虾蟆在一起的时光,每一册虫书他都给我细细讲解,到辞世的时候,还有一册他没给我讲完,正是记载着扑天雕的那一册,因此我把那册虫书随身带着,有时间就拿出来看看,其余的虫书我都埋到了鲁虾蟆墓里,反正内容我都倒背如流了。
想起此事,我不由自主的从蜘蛛肚包里掏出那册虫书,书是线状的,木版印刷,字迹很大,由于月色明朗,尚能借着月色看清内容。既然明早有可能遭遇扑天雕,不妨再看看,看有什么遗漏之处。
我对扑天雕这种虫记忆很深刻,因为虫书记载了世间绝大部分的虫,每一种的记载章法都是一致的,先是对虫的介绍,紧接着是插图,然后是破法,也就是赶法,说白了就是怎么能克制住虫,大部分虫的克法都是用物类相感,也就是在自然界中找到能克制该虫的东西。剩下的一小部分虫的赶法非常奇特,以后慢慢讲到。
最后是历代赶虫人前辈的笔记,以后我也要逐条记上,以备后人查验,这叫师承有序。大部分赶虫前辈的笔记,是记载某年某月,在某地,遇到某虫,怎么怎么办的,都是些实战心得。
唯独对扑天雕这东西只有介绍和插图,后面什么记载都没有,到第二页,直接就介绍下一种虫了。所以我对扑天雕的印象很深刻。
我坐在一块石头上,小心翼翼的翻开那册虫书,这叫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迅速翻到扑天雕的那部分内容,其中的记载和我记忆中的一字不差,我有些失望,难道前辈们就从没见过这虫?
就在满腹疑问之际,我用手指撵着书页,突然发现记载扑天雕的这张书页比别的书页厚实,于是赶紧打着火链子,点着几根草棍,借着火光来看,不看不要紧,一看有些紧张,原来那册虫书年久发霉,两页黏在一起了,我急忙从十三太保百宝囊里拿出一根针,仔细的将书页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