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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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林间,三名喽啰在前面开道,李三慢悠悠跟在后面,脑海正回想着昨晚那被虏女子的滋味。

    最近两年,巡逻队在林子里经常会莫名失踪,所以山寨里已经没多少人愿意接受这份差事。

    为了激励,上头将福利提升了很多。

    像昨晚那个小少妇,就是他们老大赏赐下来的,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玩起来简直让人欲仙欲死。

    咽了口唾沫,李三得了癔症般走着,弱不禁风的样子,很让人怀疑其会不会死在女人肚皮上。

    对于当初上山入伙这条贼路的选择,李三并不后悔。

    想想小时候,自己一家因为战乱,从崇州翻山越岭来到腾州信阳县,母亲和两个姐姐相续惨死。

    父亲带着他颠肺流离十余年,仿若无根之萍,最终还落得个唠病去世,哪像他现在可以这般自在。

    特别是最近几年,寨子发展迅速,他李三虽然身手不佳,入不了内围核心,但凭着资历够老、够忠心,也算是混上了巡逻队长的位置。

    每天不用干活还吃喝不愁,手下更有几十人任其调度,这种日子,哪怕给他换个村官都不带回去从良的。

    “刘全!你说的宝贝药材到底在哪啊?哥几个陪你走了这么远,怎的还没到地?你不是在糊弄人吧?”

    可能走的有些不耐烦,前面一喽啰开始冲同伴发问。

    “既然是宝贝,当然不会在容易找着的地方,要不还能等到我来发现啊!”

    “放心吧!就在前面那山旮沓里,有三爷跟着,再给我个胆子也不敢骗人啊!”

    被发问的那名喽啰有些不耐,但看了眼同样面色不愉的李三,连忙又解释了一番。

    他这番话说的倒也在理,李三听完压下心中不满,开始继续朝前赶路。

    作为队长,李三是不用跟着一起巡逻的,平时只需做好调度和汇报就行。

    今天之所以冒着风险出来,是因为刘全向他汇报,说是发现了一株罕见药材,这才跟过来看看。

    但凡是珍贵药材,一直都颇受上头重视,但寨子里懂得采摘的不多,甚至还有人发现宝贝却因采摘不当而挨罚。

    李三在同父亲流浪时,倒也学了一两手药材采摘,为求放心,他便一块跟了过来。

    想着献上宝贝后,自己所能得到的奖励,他那本就不大的三角眼乐的快眯成了缝。

    ……

    风啸山脉,从屠蒙国境内延伸,朝东南方逐渐缩小,越过北部崇州,到麻儿庄附近时,已变得较为矮小,而挨着崇州的信阳县则不同。

    在这里,上百米的山峰随处可见,珍贵药材和凶猛野兽也是层出不穷,一些流寇山贼混不下去后,转行成猎人药农的也是大有人在。

    跟着刘全在林子里兜兜转转,李三几人逐渐离开山寨范围,开始踏入其未曾涉足过的区域。

    李三几人逐渐不耐之后,倒也起过几次疑心,但每次都被刘全找各种理由推诿了下来。

    念在奖赏丰厚,而刘全也是入伙了好几年的老人,几人最终还是发着牢骚坚持了下来。

    只是他们没发现,随着所指地点临近,却依旧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刘全背上已不知不觉间变得冷汗淋漓。

    “那几位大爷怎的还不现身,自己这条小命捻在他们手里,被逼无奈做了这叛徒,要是被人识破,那可真是想死都难了啊!”

    心里默默念叨,刘全面上却毫不改色,一味推说自己没记清楚,带着同伴在附近胡乱晃悠。

    “哎呀!我走不动了!刘全你个王八蛋子,难道真在糊弄你三爷?”

    “这次回去,信不信我打发你去俘虏营当壮丁啊!”

    “啊?三爷你可得相信我啊!我以性命担保!真的有宝贝!”

    “要不你在这稍等,我跟他们两再去附近找找,找到了再招呼您?”

    刘全一边赌咒发誓,一边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李三听了倒也没反对,找了个空地一屁股坐下,接个手下递去的皮囊解渴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行动。

    擦着头上的汗珠,刘全接下来越找越是慌张,同伴的催促,暴露的恐慌,化作一股压力将其逼迫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噗……噗!”

    两声轻响过后,身后同伴的舌噪突然停了下来。

    刘全尚未发觉不妥,依旧在前面装作卖力寻找。

    “行了!别装了!他们两已经没法告密了。”

    “啊?!”

    一个平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刘全吓得亡魂大冒。

    他转身一看,那个控制自己性命的蒙面黑衣人,已不知不觉间落在了身后,而那两名同伴,则喉咙上各自穿着一支木箭,已是一命呜呼。

    强行压住内心的恐慌,刘全硬着头皮道:

    “大…大爷您来了!您的吩咐小的已经做到,咱们头儿就在那边林子处休息,您赶紧去抓吧!”

    “放心!他跑不了!”

    黑衣人负手而立,显然已是另有安排。

    果然,没过多大会,旁边林子里传来一阵响动,两名同样着装的汉子,拖着五花大绑的李三赶了过来。

    “庄……头儿!这就是他们队长!”

    “刘全,你确定这人知晓,你们寨子核心的人员架构?”

    为首的黑衣人没去管李三,反而看向刘全。

    “大……大爷!咱们外围成员里头,入山最久的,最受上头信任的,就是您眼前这人了。”

    “若是连他都不清楚内情,那就真的没有其他人选了!”

    “小的发誓句句属实,求您将解药赐给小的啊!”

    刘全顾不上一旁李三择人而噬的目光,朝黑衣人信誓旦旦的解释着。

    “好你个刘全!狗胆够大啊!”

    “哼!我就不信你今天逃得了这条命!”

    “你……啊……!”

    黑衣人还没开口,一旁的李三倒是忍不住骂了出来。

    结果才说半句,便被旁边擒拿之人狠狠踹了一脚。

    “别听他们啰嗦,开始吧!耽搁久了恐怕生变!”

    为首黑衣人对两贼寇间的反复毫无兴趣,直接示意同伴开始拷问。

    李三刚才那番话倒是颇具气势,让那两黑衣人还以为碰上了硬钉子,结果这一番拷问下来,却让其啼笑皆非。

    对方连第一个手段都没能撑过,就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倒豆子般说了个干净,倒是让准备充足的黑衣人大感不痛快。

    在继续用几番手段确认真伪后,这才直接一刀割了李三脖子,杀鸡儿一般将尸首丢在了路旁。

    “大…大…大……大爷,小…小…小的任务已经完成,那解药……”

    刘全在一旁目睹全程,这会已是被吓得肝胆俱颤,说话都变得不再利索。

    “解药?拿去!”

    为首黑衣人倒是没啰嗦,从身上翻出药瓶倒了颗药丸,直接递了过去。

    “谢……谢谢大爷!”

    刘全接过解药后连声道谢,然后连忙往口中咽了下去。

    “不用客气,但下辈子记得别再做贼了!”

    为首黑衣人挥了挥手,好似在做着道别。

    “呵…呵呵!大爷您这话何从说起啊?”

    刘全干笑两声,语气已隐隐带着哭声。

    “你猜!”

    黑衣人扯掉脸上面巾,露出一张十分年轻好看的脸庞,冲着对方幽幽一笑。

    这时,刘全突然感到腹中一阵剧痛,然后迅速侵袭全身,他躬身倒在地上,用手指着那名年轻男子,竭声道:

    “你……你不讲信……用!”

    “我的信用只对人讲!你们这些杂粹不配!”

    庄墨摇了摇头,转身跟同伴收拾起了现场。

    ……

    这是庄墨来景山军后的第二年,这两年,他的成长很大!

    从初时那个被人经常嗤笑的小娃娃,到如今的斥候队领。

    从那个只知道盲目泄愤杀戮的莽夫,到如今懂得设计引诱的指挥官。

    从一开始的生性善良,到如今的杀人不眨眼………

    庄墨可以说完成了人生的首次蜕变。

    唯一不变的,只有那颗熊熊燃烧的复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