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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段清这张冷漠的脸,费运通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你说的也对,比我预想的结果还要好上数倍,多亏了你啊,兄弟,走,喝一杯去。那个谁,把你的马牵过来,剩下的人把这里收拾了,按照规矩办。”
段清没拒绝,这一次的酒是必须要喝的,可以说喝的不是酒,是威风,尽管那些世家暗地里仍旧可能会报复,但在明面上,他们绝对不敢再做出什么来。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了,快到酒楼时,段清问费运通:“善后你准备怎么解决?”
“果然是兄弟,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比那些个家主强太多,果然没错。”费运通心情显然不错,开怀的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办法,如今的世道不是从前了,没有律法的约束,只有大家默认的规矩,但现在规矩在我手,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至于给城池造成的损失,随便拿出个方案来,明天让那些家主带钱来换尸体就是了。就算他们抗议抬高米价菜价之类的,其实更好办,我正好看中了他们的根基。”
段清说:“这招够狠。”
费运通一笑,道:“不狠不行啊兄弟,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这些世家别看表面上明争暗斗的,其实都是利益共同体,牵一发动全身,这些年我可被他们压坏了,还得时不时出来主持一下公证,我特么觉得就是被人当猴耍,还得装作很认真的去表演,这回知道为什么明知道你在城内大开杀戒,我都不出面的原因了吧?兄弟,你让我等了十年啊!”
段清微笑不语,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权利的争夺无处不在,但他并不感兴趣,也只是当个乐子听。
费运通根本从段清几乎时刻一模一样的脸上判断不出什么,暗道这人要么无情到底,要么是已经彻底麻木了,笑道:“兄弟,其实我觉得你这样才是对的,修士嘛,一心问道才对,心里掺杂了太多的纠纷,哪还有心思去修炼?你看那些世家家主的条件,连我都自愧不如,可他们的家中很难出现惊人的天才,本心重要,环境也很重要啊!”
段清点点头,道:“正好,我也有些事要与城主大人商谈。”
“现在的事?”费运通摊了摊手,以为段清要分杯羹。
段清摇了摇头,说:“不,是将来。”
“将来?”费运通微微皱眉,不明白段清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热情洋溢的大包大揽:“放心放心,有事只要说出来就好,就算解决不了的,也要想办法解决嘛!”
说着话,城中最高档的酒楼聚仙楼就到了,掌柜一见是城主驾到,立刻亲自迎接进最大的包厢,不过费运通一摆手,说在一楼就挺好,宽敞,掌柜的哪里敢真的这样,最后只能让顶楼已经住客的一间上好客房让出来,因为那里有一个小花园,摆上桌椅板凳,好酒好菜上去,还能看到小半个城的景色,让费运通很是满意,掌柜的也看到了新的商机。
而经过的人都隐晦的注视几下,他们对费运通很熟悉,但对能和一城之主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却又不是各大世家中的陌生面孔,非常感兴趣,其实就是好奇,忽然一个壮硕的叫花子抬手一指:“这是…哎?这不是那谁么,我认得,我认得啊…”
会议室,还是高家的会议室,人却少了小半,主位上高亚达以仍旧昏迷为由无法参加,另外还有一个家主战死,那些尽职尽责的护院们几乎全部损失,二代子弟也只有一半参与,依然还有人在做笔记,只不过此次如果仔细去看的话,就会发现他不过是在鬼画符似的涂鸦。
王百万额头缠着毛巾,脸上还刺着几根银针,神色萎靡中却又显得呆滞,显然已经有了中风的征兆,他颤抖的手喝了口茶,润润喉咙,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各位,此次…已经不再是为了荣誉而战,而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那个杀死我们各个世家十几号人的家伙,正在聚仙楼顶和城主喝酒…咳咳…”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开始拔高,却是不可避免的咳嗽起来,一旁医师连忙端上润喉的药汁,伸手捻了捻银针,这才控制下来,一面悄声叮嘱:“家主大人当心情绪…”
王百万艰难的喘息几声,自嘲一笑:“情绪?我还在还有情绪么,生死存亡啊!诸位,生死存亡啊!”
一众家主全都默然,他们知道王百万的话不假,损失了世家子,又损失了大量的人手,此时可以说城主一家独大,这些世家简直就是软掉的泥巴,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而且那个叫段清的家伙也不好惹,满脑子都是阴险狡诈,关键是修为还不低,这二人联合起来,岂会还有在座的好果子吃?
“啪!”一个家主猛地拍桌子站了起来:“他费运通当年要不是我们这些世家进行扶持,他有什么?只怕他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现在他根基稳定了,手下也越来越多,就想对我们下手?我呸!老子明天就把米价提高五倍,后天十倍,那些个穷鬼们少有过夜余粮的,不出五天就得出人命,我看他这个城主还能不能干得下去!”
“我看不管我们经营哪一行的,干脆都这么办吧,不然等待我们的可就是任人宰割了。”立刻有家主开始附和。
李万里却是一摆手:“不可,我们就算对人有恩都不可能期望人报恩,更何况我们和城主之间更大的是合作关系,也正是因为他的放任,这才有了我们发展的机会,此一时非彼一时啊,现在再来抬高物价,民不聊生,只怕我们等待的就不是示弱求和,而是抄家灭门。”
“他敢!”登时就有家主拍桌子站了起来,只是片刻之后,脸上的怒意就消减下去,他知道李万里是没那么好心来提醒自己的,如今不过是为了避免自己家门被灭,世家的实力就会再次被削弱,到时候连他李万里也只有收拾细软跑路的下场。
想通了这一切,这位家主紧接着神情萎靡的堆坐下来,喃喃道:“世家的辉煌,不复返了…”
“唉!”接连几声叹息,场面陷入了沉默当中,随后就开始有人离席,不多时陆陆续续的开始撤离,就连王百万也坐上了轿子,被手下抬了回去,而众人什么都没再说,仿佛由一股默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