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宴无好宴(下)

鸿一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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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的语气透着难得的好奇和亲昵,众人不由都将目光重新落在二皇子妃身上。

    二皇子妃一向冷淡刻板,对着皇后也依旧轻言漫语的道,“回母后的话,儿臣一个多月前去青玉观打醮,半路马车车轴断裂,幸亏得李夫人援手,搭了李府的便车才得以成行。后来进青玉观求签问卦时,道长也说儿臣路遇贵人,必有后福相随。”

    谢氏不知此节,颇有些莫名其妙。

    二皇子妃不是去青玉观求子求药的吗,怎么和道长扯起了路遇“贵人”。

    李英歌却是心头一动,下一刻就感觉二皇子妃拉着她的手微微收拢。

    二皇子妃笑看她一眼,再开口时寡淡的神情透出一丝喜意,“李二小姐乖顺可爱,儿臣在车上时曾抱过李二小姐。现在再想起这事,正应了道长的话,李夫人和李二小姐是儿臣的贵人,儿臣才能得以借福气,为二皇子殿下开枝散叶。”

    在座众人难掩惊讶,多年无所出的二皇子妃有孕了!

    她们早听说皇后对外虽仍旧看重维护二皇子妃的体面,私下却难免对二皇子妃无所出一事心生不满。

    此刻再看皇后毫无意外的神色,就知二皇子妃有孕一事,皇后已经知情。

    在座的都是人精,细想皇后语气中的亲昵、独请二皇子妃入殿陪坐的举动,就猜不单是为了抬举二皇子妃,八成是想双喜临门,在之后的百官宴上公布此事,替二皇子在启阳帝面前表上一功。

    大皇子和三皇子膝下早早有子又如何?

    二皇子妃这一胎不论男女,都要占个嫡长的名分!

    至于月份浅,皇室都不在乎,她们有什么好忌讳的。

    于是纷纷出言恭贺,又见皇后也是第一次听说里头还有李英歌这个未来小儿媳妇的“功劳”,就顺带着连青玉观和李英歌一道夸。

    谢氏对“抱子得子”的老话不置可否,但对关于女儿的好话却是照单全收,半点不谦虚。

    二皇子妃看着李英歌的眼眶微微发红,真挚的低声道,“多谢你了。”

    李英歌受之有愧。

    前世没有她、没有搭车一事,二皇子妃照样在明年年底生下嫡长子。

    今生不过是提前了一两个月诊出身孕。

    二皇子妃苦尽甘来,背负多年压力和无助之下,才会更加笃信天机福缘一说吧!

    不论其他,李英歌真心为二皇子妃高兴。

    碍于年纪,她故作半懂不懂,虚抱了二皇子妃一下,脆声道,“那我再抱抱您,愿您能得个小皇子,像我弟弟小承铭一样健康聪明。”

    世人觉得孩子心思干净,说出口的话即便不中也是大吉大利。

    二皇子妃淡然的眉眼微微亮起来。

    皇后缓声开口,“倒是个有福气,会说话的。”

    她虽不至于因此就对李英歌生出喜欢来,但宁可信其有。

    掌事姑姑闻音知雅意,命小宫女送上一副头面,作为皇后给李英歌的见面礼。

    皇后原先不给见面礼也无可厚非,现在突然补了一份,反而凸显了皇后前后态度的细微变化。

    这份见面礼,明显是看在二皇子妃有孕的事上给的。

    李英歌暗想,皇后似乎不太喜欢她。

    是性格使然,还是和萧寒潜有关?

    皇后和萧寒潜的脾气倒是一样古怪。

    一个冷漠得古怪,一个自来熟得古怪。

    皇后可不管众人如何想,径自起身更衣。

    她问跟进官房服侍的掌事姑姑,“昌和殿那边,潜儿可都安排好了?”

    皇后领命妇在长乐殿摆宴,启阳帝则领百官在昌和殿摆宴。

    掌事姑姑答道,“乾王殿下已经安排好人,只等昌和殿开宴后就照计划行事。”

    皇后冷冷一笑。

    外头不断响起陆续进宫的外命妇的唱名。

    等报到城阳大长公主入坤翊宫的时候,皇后就亲自迎了出去,带着内外命妇往长乐殿而去。

    李英歌发现,那些若有若无看向她的目光,都转到了城阳大长公主身边的小女孩身上。

    谢氏就悄声告诉她,“那是城阳大长公主的老来女,闺名陈瑾瑜,在陈家行七,比你大三岁。前阵子生了场大病险些没保住,好了之后城阳大长公主走到哪儿都要带着她。城阳大长公主当她是命根子似的爱,大家之前鲜少见她,现在难免好奇。”

    城阳大长公主是先帝时最得宠的公主,光看启阳帝登基后,她的封号依旧保留“阳”字,就知启阳帝有多敬重这个皇姐。

    李英歌好奇的却不是城阳大长公主,而是陈瑾瑜。

    前世她听说过陈瑾瑜,是因为陈瑾瑜没熬过那场大病,死后追封为晋宁郡主,风光下葬。

    早夭仍受封,当时也算一件不小的谈资。

    今生陈瑾瑜没有病死!

    而袁骁泱进京的时间,二皇子妃有孕的时间也都提前了。

    这些变化,是因她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吧……

    李英歌不禁打了个冷颤。

    而令一众内外命妇心颤的是,昌和殿开宴后,启阳帝尚未高兴够二皇子妃有孕的好消息,就有人不管不顾的当着百官的面,为五皇子喊冤。

    消息很快传进长乐殿。

    原本就静得只能听到细微碗筷磕碰声的殿内,一时更是静得落针可闻。

    皇后不动如山,示意掌事姑姑继续说。

    掌事姑姑的声音不大不小,“喊冤的是个宴中侍酒的小太监,说是曾经受过五皇子殿下的恩惠,不甘五皇子殿下被冤枉。指出之前外间风传五皇子殿下是刺杀乾王殿下主谋的话,是二皇子殿下指使人放出去的。

    又说五皇子殿下根本不是落马摔残,而是二皇子殿下为替乾王殿下出气,背地里指使人对五皇子殿下下的毒手。还说大皇子殿下也被蒙蔽了,战俘头领说的马贼一辞,也是二皇子殿下派人逼迫着立下的假口供。”

    如果是真的,二皇子的能耐简直大得能只手遮天了。

    如果是假的,这脏水泼的可是座上皇后的嫡亲皇长子。

    五皇子残都残了,启阳帝对刺客一事也下了定论,临到除夕喜宴闹这么一出,五皇子到底是身残还是脑残,居然指使人走了这么一步等同于送死的烂棋!

    殿内命妇们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全都成了聋子哑巴。

    李英歌只在心里嗤笑。

    她尽知后事,一听就知道五皇子是被坑了。

    搞事情的另有他人。

    果然是宴无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