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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大美和大芳也来了,不仅如此,大美还给二马带来了早饭。
二马不好意思说在雪儿家已经吃过了,只好谎称自己还没有饿,要带到冰景场去吃。说完带着相机,提着饭盒走了。
大美十分的纳闷,不知为什么,她就开口问豆包,早起来店的情景。
豆包就把自己如何叫门,里面没人的过程说了一遍。
大美低头想了一下,又问豆包:“你敲门的时候,发现地面的雪地上有脚印吗?”
豆包认真地想了一下道:“好像没有。”
大美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道:“小东西,学会撒谎骗人了,看我怎么治你。”
龙子这些天是满负荷在工作,进山送货的任务就落在了他一个身上,尤其二马说了,让他将所有的工段年前的吃用之物都准备齐了,目前为止还有三四个山点没有跑完,他正紧锣密鼓地忙碌着。
今天他走的有些晚,因为要来粮店装米面油。
他和豆包一道正把米面油装到后备箱和后座之上。
完事之后,刚想要走,忽然大美从店内走了出来,对他细声道:“今天回来之后,先不要把车停在车库之中,来粮店,我有事找你。”
龙子答应了一句:“没有问题!”就驾车驶出了小镇。
今天他去的是小南沟的给综合厂的工段。
尽管昨夜的雪很大,但也阻挡不住吉普车奋然前行的脚步。
中午的时候,龙子费尽千辛万苦来到了工段的所在。
在一片山间的平地之上,两座绿色的帐篷座落在雪地之上,两座帐篷间的雪地上停着几辆背木材用的铁轨五零,还有一辆运材的挂车。
龙子将吉普车停在了烧火做饭的那座帐篷门口,伙夫老王叫来了段长老齐,二人一道验了货,计了数,龙子将这些东西放到了老王指定的地点。
这一切都做完之后,老王去灶台前给龙子盛了一碗大铁锅炖的猪肉炖粉条,并拿着两个雪白的大馒头,对龙子道:“饿了吧,快吃,不够还有。”
龙子感激地接过来,口里道:“谢谢!”
吃完这顿午饭,龙子稍微休息了一下,然后同齐段长和老王告别,驾车下了山。
沿着简易道走了一段时间,龙子在一个岔道口停了下来,将车熄了火,然后跳下车,从后备箱中拿出一个布袋。
龙子将布袋扛在肩上,顺着另一个岔道走了下去。简易道上积雪也很厚,龙子走得也十分的吃力,不过有刚才那一碗猪肉炖粉条,再加上两个大馒头,他的身上充满了力量。
沿着这条简易道又走了一里多地,龙子来到一个小山坡前,这个小山坡上生长着茂密的针叶松,无数的积雪积压在绿色的松针之上,像无数个白绿相间的彩球,在这一片纯白的世界中着实好看。
龙子走到了一个微微隆起的雪堆前,静静地停了下来,这个雪堆前耸立的石碑,揭示了卧在雪堆下人的身份,这是鼻涕的坟。
今天是龙子今年最后一次来小南沟了,他要代表大家来看看长眠在这里的鼻涕。
龙子将肩上的布袋放下,打开,先从里面拿出一瓶白酒,拧开盖儿,立在墓碑前,接着从里面又拿出了烧鸡和猪蹄,这都是昨晚在秦老三家买的。
他将这些吃食一一放在墓碑前,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红塔山牌的。打开,从中抽出了两只,点着,一只插在雪地之上,一只放在自己的嘴中。
最后一项,他从布袋之中拿出了几捆黄表纸,放在雪地之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先点着了几张,接着把其它的纸一张张放入火堆之中。
顿时鼻涕的墓前火蛇飞舞,烟气升腾,龙子蹲在那里,边将黄表纸放入火堆之中,边对着鼻涕的墓说着心里话:“兄弟,转眼就到年底了,你已经离开我们大半年多了,在那边过得还好吗?有没有受什么委曲?”
说到这,龙子停了停,将瓶中的白酒倒出了三分之一,酒液很快浸入雪地之中,空气中除了黄表纸的烟味,又多了一股浓浓的酒香。
他又对着墓碑上的名字倾诉道:“兄弟,我们这大半年经历了许多事情,也遇到了许多的困难,不过我们托你的福,都挺过来了。现在所有的事业都蒸蒸日上,你的弟弟豆包,也在跟着我们干,你放心,我和二马会像对待你一样的对待他。你的家我们也时常去,你就安心地呆在这里吧!”
说到这儿,龙子的眼中噙着晶莹的泪林珠,他又从烟盒中拿出一只烟,点着,插在雪地之上。将酒瓶中的白酒,又倒掉了三分之一。
这时黄表纸已经燃尽了二捆多,龙子将最后一捆放到火堆也上,不停地往火堆之中投着。
火蛇更烈了,烟尘更盛了,龙子又开口了:“兄弟,我们这些好哥们时常聚会,但每次都会想着你的,姑娘如今有了自己的理发店,生意相当的好,蚂蚱和我们在一起经营着粮店,菜墩还在他爹的饭店中,不过手艺练得差不多了,炒的菜也很香,不次于他爹焦一手,另外告诉你个秘密,他和大芳好上了,有些日子了,挺般配的,听了这些,你是不是挺高兴的?”
说到这儿,龙子把最后的几页黄表纸放入火堆之中,然后静静地看着这些黄表纸慢慢地变成灰烬。
最后龙子把酒瓶之中剩余的三分之一,尽数倾泻在墓碑前,又点燃了一只烟插入雪地上,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朝着这个硕大的雪堆鞠了一躬,口里道:“鼻涕兄弟,我走了,明年的清明,我还会来看你的。”
说罢,龙子擦了擦眼角上冰冷的泪花,提起空布袋,转身离去。
回镇的一路之上,龙子的心情特别的低迷,直到见着大美之后,他阴郁的心情才多云转晴。
这时的粮店已经要关门了,大美叫大芳和豆包先走,说自己来锁门,二人便各自回家了。
大美并没有锁上门,而是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面包和火腿肠,递给龙子道:“先吃饱,然后咱们一起行动!”
龙子懵懂地接过食物,他不知接下来大美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