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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安叫的那个车开的飞快,等周朗挑完头,那辆出租车已经开出视线外。还好大中午的车不多,周朗一脚油门踩到底,在一个红绿灯前追到那个车。
周朗慢慢降速,让一辆车超车,夹在我们车和刘安那辆出租车中间,给我们做了掩护。
车速放稳,周朗侧头瞄我一眼,道,“不介意的话,和我说说这个小雨悠悠?”
我眼睛锁在那辆车上,冷笑一声对周朗道,“我倒是不介意和你说这个小雨悠悠,只是刘安把她护的很好,我至今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起名叫什么。”
“藏的还挺好。”周朗一边操纵方向盘,一边提议,“一会儿看到他们在一起你别激动,记得,拍照。正室当街爆打小三这种事你别做,就你这小体格,没得你打到呢,人家就跑了。”
周朗一句话戳到我痛处。
捉刘安的奸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我紧跟着刘安去了宾馆,可最后却是爆打了一对不认识的夫妻,还因此闹到了派出所。
简单说完那件事的经过,我对周朗道,“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刘安是怎么发现我在跟踪他,又是如何引导我敲错房间打错人……”
“这还不简单。”周朗轻描淡写的道,“和那家宾馆做的扣呗。”
“什么?”
“不能说是宾馆,而是前台人员。”周朗道,“他应该是那家宾馆的长客,进去前事先和前台人员说好,如果有人来找,就告诉错误的房间。你说,你怎么找的到?等你打了人,闹的不可开交时,他再从另一个房间出来,像是刚来一样……”
“……”我盯着周朗,眼睛瞪圆。
周朗描我一眼,“事后,再给那个前台人员大笔钱,把他开房的记录删除。或者,是那个小雨悠悠开的房也说不定。”
“……也就是说,我在那里被人当成疯子一样看热闹时,他和那个小雨悠悠在另一个房间里颠鸾倒凤?”
周朗所说的过程,完全有可能而且肯定行得通!我当时怎么就没想明白这个道理,傻呼呼的认为自己精神真的出了问题?
“你别这样看着我,”周朗道,“这可都是我猜的,你别当真。”
我收回目光继续盯前面的车,“真真假假又怎样,那次的事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这次。”
周朗轻笑,“想开就好,我教你一招儿……捉奸这种事不能自己亲自动手,一是他们俩个联手你吃亏,二是如果宾馆不配合你连门都进不去。一会儿,刘安往酒店里一进,你就打110.”
“报警?”我扬眉。
周朗对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对,举报扫黄,说里面人招嫖幼女。”
我喷笑出声。
别说,现在扫黄打非抓的这么严,这办法还真行得通。
“对,多笑笑。”刘安的车左转,周朗连忙跟上,“踩泡狗屎最多只恶心一阵子,你见谁恶心一辈子的。屈不屈的慌。”
进了泗水街又开了一会儿,刘安所乘的出租车在永江大厦前停下。永江大厦左边,就是前年刚盖成的本市唯一一家六星级酒店。
周朗吹了声口哨,“赵乔,没想到你们家财不外露,挺有钱啊。”
“我家没钱,有钱的是小雨悠悠。”我盯着走下车的刘安,道,“我怀疑是那个小雨悠悠给他钱,他最近给我买衣服买包都挺凶,以前也买,可没有现在出手大方。”
“哦,他被包了!赵乔,”周朗瞄我一眼,似笑非笑道,“要不你别离婚了。你看,他这也算是为你们家创收。”
“周朗,我要不要祝你以后的老婆也这样为你们家创收?”
周朗白我一眼,“切,还当宝呢,说一句都不行。”
眼见刘安往那个六星级酒店里走了,我把话题拉回来,“周朗,报警的话,能进去这个酒店吗?”
这个酒店来头可不小,听说后台很硬,里面出出进进的全是地方新闻里露过脸的。
周朗把车泊在路边,掏出手机笑了,“他来对地方了,我和这老板有些交情。等我打个电话……”
周朗拨电话间,刘安走在那个酒店门前停下了。
他抬起手腕瞄了眼手表,然后四处张望。过了大约不到三分钟,一个男人走上台阶,四下观望了一圈后,看了刘安一眼,走进酒店。
他进去没到三十秒,刘安装似无事样看了下四周,又瞄了眼手表,也走了进去。
我愣住,脑子里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是:小雨悠悠是个男人?可马上,就把这个荒谬的想法否定,想通刘安不是来见小雨悠悠,而是有别的事。并且,是见不得人的事!
我解开安全带,对周朗道,“既然你认识这里的人,可不可以带我进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周朗也愣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酒店那扇旋转门。听我说要进去,他一把拉住我手,摇头,“小乔,不能去。”
“嗯?”瞄瞄周朗的神色,我马上反应过来,“那个男人你认识?”
周朗抿紧唇,右手抓紧我手腕不让我动,左手飞速播出一个号码。接通后,劈头盖脸的问,“现在是怎么回事,什么情况……我在哪?我在永江大厦外面……”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周朗再次看向酒店那扇门,语气没那么爆了,可依旧不好,“行了,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把手机啪的扔到车前窗上,脸色十分难看。
我秉着呼吸不敢说话,可他手攥得太紧,我手都不过血,隐隐发胀了。
尝试着往出拽下手,周朗松开我,深呼吸一次,骂了句,“妈的。”
“怎么了?”
周朗回头看我,道,“这件事我进展慢了。”
“什么?”
“怎么和你说呢。”周朗皱着眉,拿出一根烟点着猛吸一口,吐出一阵烟雾,“和你老公见面的那个人我的确认识,我对手的人……”
“为了那个芯片?他是你正在查的那个官员的人?”
周朗含着烟,倒车,“先走,不能让别人发现,不然你漏我也漏。”
车子开动,在街对方又停下。泊稳,周朗突然笑了,“这事,变的越来越好玩了。”
“什么意思?”我脑子有空,没想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刘安和刚刚那个人认识。”
认识……
周朗一点,我如被雷劈一样,脑中瞬间闪过一些东西。
如果刘安是偶然得到芯片,那无论周朗还是对方的人,为了把风险降到最低都不会贸然行动更不会和刘安当面挑明。就像对我一样,周朗是旁敲侧击的打听,对方的人是找机会监视。
因为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对社会安定越不利。
可原本就认识的话,这件事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我身上发寒,咬住自己大拇指,对周朗说出心中猜测,“……会不会,我和权慧妍那一撞不是偶然,而是他们刻意安排?那个东西最开始时是在我身上的,可后来……被刘安拿走了。所以,我翻遍家里每一个地方都找不到?”
周朗收了笑听我说完,好半天,点头,“有这个可能……”
“不对。”我打断周朗,摇头,“如果刘安和他们早就认识,是一伙的,那他们为什么会去翻刘安的办公室?就像现在这样,他们偷偷见面,把东西暗中交接不就行了吗?”
“是因为我们也盯上了你们,让他们不好动作,所以伪装成他们并不认识刘安,正在四处乱找?”周朗顺着我的思路往下猜。
“可在你们盯上刘安前,他们有大把机会把芯片交接了。”
“在盯上刘安前,我们已经盯上了你。”周朗把烟蒂碾死,道,“前面也许我想错了。我当初想他们不动你,是因为他们不敢大动作。现在想来,他们不动你,是因为知道刘安是自己人,对那个芯片胜券在握。”
“那刘安让我疯,和这件事又有多少关系?”我脑中越来越乱,眉心越皱越深,“刘安让我疯的目的是想保护我不被这件事所害,还是为了以我疯来遮掩他们现在所做的事?你说,他会不会是间谍?”
一直以来有别的身份,授命于所一个人,所以在这种关键时刻,浮出水面来帮某个官员处理一些琐碎事……
周朗抽出一纸巾递给我,出声道,“赵乔,你冷静下。”
我狐疑的看他,为什么给我纸。
周朗侧身,把纸巾按在我额头。我抬手接住,才发觉自己额上手心湿漉漉的全是冷汗。
没错,我害怕了,就在刚刚乱猜那会儿,我怕的不以自己。
我是市井小民,一直以为刘安也是市井小民。如果他一直以为真的有别的身份,那……
别说我,我们这个小家都会在瞬间被撵得粉碎。
“别乱想别乱想。”周朗用力拍我肩膀,“现在我们能确定的,只是刘安和那个官员的人事先认识。”
“这还不够吗?”我问。
“别的。”周朗看着我一字一句道,“要拿到证据再说话,明白吗?”
证据,证据……
“我好不容易拿到刘安联合常助理害我的证据,现在又要开始找刘安不是个销售经理,而是另有身份的证据了吗?”
“多刺激啊。”周朗笑了,“赵乔,这事和你关系不大,你在装疯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帮我找找那个芯片就行了。”
“芯片?”我道,“今天刘安就会把芯片给那个人了吧?”
马路对面,和刘安碰面那个人走出酒店门口。他四下看看,理理西服把手抄在口袋里走下台阶。
周朗手在方向盘上轻敲,嘟囔道,“总被抢先一步挺憋屈的……”
“什么?”
“我说,芯片在没在这胖子身上,马上知晓。”
“你还能上去翻他兜啊?”
周朗挑起嘴角邪邪一笑,“我今天还就翻定他兜了。”
说完,启动车子,挂挡。一脚油门踩下后,车子发出一声刺耳鸣响,嗖的一下向前穿了出去,速度极快。
红绿灯前一个急转,直接向那个看看手表,走向路边叫车的胖子冲了过去。
我抓住安全带,啊的一声尖叫,眼睁睁看着那个胖子被车子撞出两米,砸在绿化带里,口鼻渗血……
“周,周朗,你,你疯啦!”我心提到嗓子眼,大脑一片空白失去思考。
“我没疯,我是用最快的方法解决难题。”人群尖叫四散中,周朗倒车,“撞一送一,我再给你解解气。”
说罢,一打方向盘,车子向刚出酒店,绕开车祸现场的刘安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