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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下的街道因拥堵的车潮显得局促很多,对此两人却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高一的时候,虽然成绩没怎么掉,但始终没有发现魔法世界的大门,这样没有志气,是配不上乖乖女的吧……这便是两年前的文承。
文承回过神来,发现苏濛又悄悄离远了一些,他便深吸了一口气,对于闹情绪的女孩子,仓促的挽回是无济于事的吧,只有好好重新想办法才行了。
「哥哥……我饿了呢……」右臂被抓紧了一些。
「小竹别闹。」文承拍了拍妹妹的手,又给她使了个眼色,指了指苏濛。
「苏濛姐姐,我可以牵着你走吗?」还没晃过神,小竹已经到了苏濛身旁,文承的右臂只剩下渐渐消散的白色晶片。
「来,小竹,我们走我们的,不理他。」
「嗯嗯,不理哥哥。」
文承看着苏濛拉着小竹加快了步伐,不免揉了揉肚子,又捏着下巴思忖起来。
似乎被卷入魔法世界以来,一直没有像样地休息过,今天的侦查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等到晚上,柳真结束问询后向她汇报,制定进攻方案;于是当下仅有的几个小时,便是让小竹安顿下来;本来趁着仅有的机会好好和苏濛吃顿饭,结果如此……于是还要先安抚好她。
整理完思路,文承拉住了两个女孩,带她们进了一旁的拉面馆,为小竹点了五碗面,为自己和苏濛各点了一碗,苏濛将自己的那一碗推给小竹,被小竹爽快地笑纳,文承吃完了看着苏濛,发现她正含笑注视着妹妹,这样的面容在触到文承的目光后瞬间消散。
两人保持着这样的冷度,各自含笑看着小竹大口吸吮着面条,大口灌着汤,苏濛为她擦去额头的汗和嘴角的汤汁,文承又叫了两碗,小竹放慢了速度满足地吮着。
「苏濛……」文承悄悄拱了拱苏濛的手肘,她没有躲闪。
「苏濛,我的心意是从一而终的,我从头到尾都不希望你误会。」
「误会……什么……」苏濛红了脸悄声答。
「师父……她是要夺回继承权的,她不过是找一个能听话的棋子而已。」
「那……你怎么想?」
文承浅笑答,「这个嘛……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女生在意我的话,那我只好硬着头皮报答师父了哦……」
「你……」苏濛抓住他的袖子,「明明……明明……」
「苏濛,我有我的方式,相信我好吗?」
苏濛为小竹擦了擦汗,将头发拨到耳后,又用手腕撑着下巴看向一旁,不做回答。
「苏濛,我提出分手是因为配不上你。」
「过去的事别提了……好吗……」
文承叹了口气,明明是女孩倒追的自己,自己却又无情地提出分手。
「文承,」苏濛推了推眼镜,脸色也平静很多,「这次我和你搭档是柳真的安排,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你。」
「我明白。」
「今后我的责任,就是维系你和柳真的关系。」
「苏濛,你千万不要误会……」文承向她的肩膀伸出手。
「不,文承,」冷静的女孩拨开他的手,「柳真没有多少可以信得过的人,只要你能为她分担一些,我就很满足了。」
「苏濛……」
「文承,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文承垂下失落的眉头,苏濛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把柳真推给他?明明是柳真要把苏濛托付给文承才对吧……
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时空循环,确实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不过对于文承来说,保护心爱之人才是他战斗的动力吧。
世界什么的,才不要去拯救呢。
如果说可以点亮他战斗意志的,毫无疑问就是三个女孩了,而她们之中最不堪命运折磨的,便是眼前的蓝色女孩了吧。
没错了,没错了啊,还要等什么呢!
「苏濛!」文承伸出手,用力朝向温暖的小手。
不管什么阻碍,都要紧紧抓住!
「哇!」小竹忽然大叫一声,「哥哥,苏濛姐姐,你们在干什么呢?!」
「……」文承立刻缩回手,「小竹,你别一惊一乍的好吗?!」
「哦……」小竹点着指头,又指了指眼前摞起来的八个空碗。
「还饿吗?」苏濛笑着为她擦着嘴角。
小竹摇摇头。
「走,姐姐帮你看房子。」苏濛拉着小竹站起。
文承正愣着,左手又被小竹攀上,小竹拉着文承和苏濛,一左一右,如果除去身高和年龄的违和感,倒更像一家三口。
三人站到路旁,正值下班高峰,电视台的丧尸混乱刚刚平息,街道上却井然有序,文承点开叫车软件又朝马路伸出手。
他耷拉着眼皮,虽然不是很饿了,不过苏濛的问题上不了了之真是如鲠在喉。
「那个呢……」小竹若无其事地看着车流说。
「怎么了小竹?」苏濛问她。
「哥哥每次看到苏濛姐姐,连呼吸都变了呢。」小竹说。
这助攻给的也太奇怪了吧,文承赶紧说,「不懂别乱说,小竹,以后再这么口无遮拦我可要罚你了哦。」
「小竹,姐姐护着你,别怕他。」苏濛抿着嘴笑。
「嗯,谢谢苏濛姐姐,不过姐姐看到哥哥时也是呢……」小竹说。
「哪……哪有……」苏濛红了脸,立刻松手,又被小竹紧紧攀上。
文承咧着嘴笑,这英灵妹妹看似天真,其实鬼点子可不要太多,果然没认错。
「那个呢,你们这么默契,难不成哥哥姐姐是亲生兄妹?」
噗……
「闭嘴闭嘴!」文承拍了一下小竹的后脑。
三人上了出租车,准备前往苏濛的租住小区,文承正欲坐到副驾驶座上,却被小竹紧紧抓着不放,于是三人一起坐在了后排,小竹和苏濛都很瘦小,共用一个座位也不会嫌挤,不多时,小竹枕着苏濛的肩膀沉沉睡去,小嘴微张,时不时咧开嘴笑两下,文承看着苏濛瘦弱的肩膀不忍,欲伸手将小竹拉到自己肩上,被苏濛伸手制止。
似乎对小竹很放心的样子……
那,柳真呢?文承看着她,又忽然看向一旁。
捕捉到这样的动作后,苏濛带着浅笑静静地观察文承。
「苏濛,三心二意这种事情,我决不会做的。」文承忽然这样说。
苏濛不答,看向窗外呼啸而过的街道,出租车的窗户没关严实,女孩任由短发被风绞着,接着摘下眼镜握在手里,闭着眼睛,让脸庞接受空气的拂动。
女孩这样沉默,似乎在说,文承,你自己觉得呢?
为什么……要连着柳真一起保护呢?
两年以来一直看着柳真望着窗外的侧影,脾气从未见好,一直笨蛋笨蛋地叫他,为什么会有保护她的冲动呢,哪怕自己还是个废柴,却对飞蛾扑火这样的事情乐此不疲?
爱屋及乌这样的事谈不上,喜欢只能说未满。专一才是正确吗?
真是狡猾的家伙,连自己都无法回答的问题,又有什么资格让苏濛来答呢。
文承取出手机,打开上课时偷拍的相片,那是柳真看着窗外的背影,随着出租车的一晃一晃,就那样看着。
红色毛衣的女孩救了他,却把他拉到更为窒息的现实。
机械犬案、远拓大厦、电视塔的英灵、丧尸、藏在城市水底的黑泥、深空坠下的黑法源……被困在回环里的他们,根本无法知晓世界各地正在经历怎样的战斗。
「苏濛。」文承捂着心口说。
苏濛不答,任头发被风绞着转过头来,平静地凝视男孩的嘴角。
「这是一场夺回未来的战争,」文承握了握拳,
「柳真是我的战友。」